小红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嗐,我都当妈的人了,还什么村花不村花的。”
艾希:“那也是村花。”
她那时候可羡慕了。
穆竞培还是没什么印象。在他看来,红枫村的村花怎么也该是艾希才对。
艾希又对他说:“你离开红枫村的时候,小红姐还给你送过饼。她做的饼是村上最好吃的。”
她这么一说,穆竞培有点印象了。他礼貌地朝小红笑了笑说:“你好。”
小红脸一热。
艾希说:“小红姐,这里变化还挺大的,我都找不到村子了。”
“原来是找不到路了啊。你确实都走好多年了。这里离村子不远了。”
小红的乡音让艾希觉得很亲切,艾希说:“上车一起吧,给我们指路,正好带你们一程。”
“好。”
小红带着儿子上车后,悄悄看着坐在副驾上的穆竞培看。
穆竞培是她活了二十几年来见过的最帅的男人。当年他在村里的时候,村里几个姑娘就私下为他争风吃醋,差点打架。他走后,她黯然伤神了很久,盼着他能再回来,过了一年多那份念想才消停,听了父母的话找对象嫁人。
没想到时隔五年,他竟然又回来了。她沉寂的少女心又跳动了起来。
穆竞培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后面灼灼的目光。察觉到艾希瞥了他一眼,那淡淡的眼神像是要把旧账翻出来,他轻咳一声,找起了话题,问:“这几年村上有人搬走吗?”
听到声音,小红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好久了。她窘迫地收回目光说:“咱们村毕竟不方便。有点条件的这几年都搬去镇上了,比如艾希的表哥一家。”
说到丁恒,小红又愤慨起来,对艾希说:“你舅舅一家去找你闹的事情全村都听说了。他们真不是人。”琇書蛧
当年谁不知道他们一家是怎么对艾希的?
艾希已经不把丁远丁恒一家当回事了。
接着,小红说起艾希离开的这几年村里发生的事,比如谁家的老人过世了,哪两家在吵架,谁结婚了,以及哪家在闹离婚。
都是些家长里短,艾希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问上几句。
红枫村村口的路铺上了砂石,虽然有点颠簸,但比以前的泥路好开多了。
村里来了辆陌生的车,不少人出来张望。看到是艾希,大家都很惊讶。
艾希放下了车窗和大家打招呼。
小红热情地邀请艾希和穆竞培晚上去她家吃饭。
“这荒村野店的,你们还能上哪吃饭?来我们家吧,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
艾希:“那就麻烦你了,小红姐。”
“看你说的,太客气了。那你们先去忙,结束了直接来我家。”
和小红分开后,艾希又和乡亲们打了招呼,才和穆竞培一起往她爸妈的墓地去。
“你们村的人还是这么热情。”穆竞培说。
“全靠你刷脸。”艾希说。
刚才有好几个都是当年和小红一起经常去看穆竞培、排队给他送饼的人。她们的眼神和小红的一样亮,都是他惹的桃花。
穆竞培的眼皮跳了跳,解释说:“我跟她们可什么都没有。”
现在想想,他当初所有的行为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穆竞培哄了艾希一路。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其实艾希也没有真的吃醋。
艾希的爸妈埋在山上,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
两座墓看得出来有打理过的痕迹,应该是村里的人来上坟时顺便帮忙打理的。
十月的山间已经有了凉意,风动草也跟着动,明明是有声音的,但这种声音给人安静的感觉。
墓碑后面不远就是苍郁的草木。热闹的衬着孤独的,生机伴着长眠。
艾希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眼圈渐渐红了。
情绪几番涌动后,她终于带了点哭腔开口:“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看你们了。
这五年我去了上海,找到了爷爷奶奶,也有了男朋友。他们都很疼我。
我现在是一名f3车手,加入了你最喜欢的法拉利的车手学院。
虽然训练虽然辛苦,但是我很喜欢。
虽然我现在的成绩还不能和爸爸你比,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完成你未尽的梦想。
穆竞培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没有打扰她,直到她都说完了才去劝她。
自从五年前在浦东机场被穆竞培拒绝哭过以后,艾希还是第一次这样放肆大哭,哭得力气都没了,怎么劝都劝不住,穆竞培都怕她哭晕过去。
下山的时候,穆竞培干脆把她背了起来。
艾希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他的后颈,止不住地哽咽。
“别哭了。”如果心真的可以碎,穆竞培的心大概早就在她的哭声里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艾希搂紧他的脖子,轻轻“嗯”了一声。
“以后有我照顾你。”穆竞培承诺说。
不管前方是充满荆棘还是一片坦途,不管她的梦想之路上是荣光还是非议,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从山上下来后,艾希带穆竞培去她生活过的地方走了走。等她的眼睛没之前肿了,天也黑了,就去小红家吃饭。
小红这两天正好在娘家。作为红枫村的村花,小红以前的追求者很多,后来嫁得也不错,老公对她很好。
小红的父母都是很淳朴的人,为了招待他们特意弄了一桌的菜,这让艾希很不好意思。
吃饭的时候,小红的目光在艾希和穆竞培身上来回打转,忍不住问:“艾希,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和穆大哥现在是——”
“他是我的男朋友。”
小红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说:“我猜到了,你们很般配。”
小红这次再见穆竞培,心里确实澎湃了一下,但她现在都结婚有了孩子了,过得也很好,也没打算和穆竞培怎么样。听到他们在一起了,她当然是由衷祝福的,替他们高兴。
吃完饭后,小红又留他们下来住。
艾希本来是打算和穆竞培去她以前的家里住的。那是她爸爸妈妈的房子。
小红说:“那里都多少年没人住了,不知道积了多少灰。你们就住一晚,也犯不着打扫,正好我们家有空屋子。”
最后,艾希和穆竞培住了下来。
在红枫村这样的山村里,晚上八点多外面就已经是万籁俱寂了。
艾希洗漱过后回房间看到穆竞培,脸红了起来。
他们今晚要住一间屋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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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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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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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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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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