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完,墨青宣收回视线,一脚踩下油门。

  从景园到达停机坪并不需要很久,没几分钟,墨青宣就抱着后座的人儿下车。

  嘶……蓝桉看起来挺轻,抱在手里还挺重的。

  雨点疯狂下落,随从赶紧过来撑伞。

  “少爷,飞机就在这里,我们赶紧上去吧。”

  “等等,我们等一个人。”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悦耳的声音传过来。

  墨青宣抬头看去,只见打扮雍容华贵的周婉言正撑着伞从黑暗处走来。

  她最大的特点就是声音。

  “宣儿,好久不见。”

  墨青宣似乎并不意外来人会是他舅母,他勾了勾唇,邪邪一笑:“舅母,别来无恙。”

  “哟,”周婉言的目光落在墨青宣怀里的女孩身上:“果真让你把人带过来了,厉害。”

  “舅母也厉害,能掌控赫家的守卫,要知道守卫可是关乎一个家族安全的大事,舅母的能力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佩服佩服,我该向舅母学习才是。”

  “宣儿在笑话舅母了。”

  “舅母,既然是您出马搞定守卫,那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不敢动呢,生怕被我表哥的人抓住,飞机飞上天都能给我打下来。”

  “那是。”

  “不过舅母,我有一事不明,问完我就走。”

  “什么事?”

  “您……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把蓝桉弄走呢?”

  草。

  什么问题。

  怎么还真问出来了。

  周婉言是周婉言,他的老母亲是他的老母亲,周婉言不喜欢这样式儿的儿媳妇,不一定他的老母亲不喜欢啊!

  呸。

  什么儿媳妇,不能因为想亲一口就带回去做老婆的。

  他墨青宣要娶,就娶个前凸后翘身材火辣辣的,才不能要个傻子呢。

  周婉言笑道:“不是我千方百计要把蓝桉弄走,蓝桉很好,很聪慧,又得老爷子支持,老爷子一向看人眼光不差,所以我也相信她是个优秀的人。”

  屁。

  优秀的人,你还各种为难她?

  墨青宣没说出来,周婉言继续说:“只不过,寒儿是把人家绑回来的,人家蓝家父母反对这门婚事,大家也都看见了。

  但是,寒儿是个固执的,他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我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是也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我必须替他积德。”

  墨青宣差点呕出来。

  他这舅母看起来是个华丽的贵太太,实际上嘴巴跟屁眼一样,四处放屁。

  实在不想听她放屁了。

  墨青宣笑一笑:“原来是这样啊,还是舅母格局大,向您学习,向您学习。”

  “不是我格局大,而是我选择正义。好了,不能多说了,宣儿,你还是抓紧时机上飞机吧?咱们照面也打过了,你放心,有我在,这条航空路线上,没人敢拦你的道。”

  “好!舅母,有您这句话,我放心了。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下次见。”

  墨青宣抱着蓝桉上了飞机,飞机内部装修地很精致,日用家具很齐全。

  蓝桉被放在一张大床上。

  墨青宣凝视她的脸,脑海中又浮现昨日那嫩红嫩红的小嘴儿。

  今日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诱人了,但架不住他昨天的欲/望又侵袭大脑。

  嘿。

  先亲一口再说。

  墨青宣俯身,淡紫色的唇轻轻覆上她的。

  他轻轻吮了一下,发现和以前那些女人的一样。

  没意思。

  不喜欢。

  算了吧。

  他站起来,没有丝毫眷念地离开。

  他又走下飞机。

  周婉言见他下来,有些疑惑:“宣儿,为什么还不起飞?”

  墨青宣盯着她,眉头一挑,邪肆的压迫感向周婉言袭去:“啊?起飞?我说过起飞吗?”

  刚才抱蓝桉上去只是忍不住想趁机偷偷亲一口而已。

  他摊摊手,无辜地道:“舅母,我昨天跟你手下的姑娘谈好了,我只负责把人带过来呀,我又没说要起飞带她走。”xǐυmь.℃òm

  周婉言心一慌。

  忽的,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踏着雨水传来。

  周婉言想到什么,那脚步声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砸在她的心上。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把黑色的伞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透明的雨珠砸在黑色伞面上,将黑色与灯光色融合折射出新的光,这光,似乎化作了利剑一样要击穿周婉言的心脏。

  伞面缓缓上移,一张冰冷的脸露出在她眼前。

  那面庞携带着无尽的寒气,如同万年冰窟一样要将她淹没。

  “寒、寒儿。”周婉言的声音都在抖:“你怎么来了?”

  她的余光偷偷的飘向墨青宣,墨青宣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显然是早就和她儿子联手安排了这一切。

  而她,就是她儿子的猎物。

  赫厉寒冷厉的目光透过雨水落在她身上,他脸上没有一点失望。

  又或者说,早就已经失望透顶了,这次也就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他没有理他的母亲,而是冷冷地道:“孙叔,这次您亲眼所见,是不是可以禀告老爷子将她送去山上了。”

  “是的,寒少爷。”

  周婉言面色一变。

  山上!?

  山上不就是那个尼姑庵吗?

  她儿子什么意思?

  “寒儿,你……你在说什么?”

  “母亲,”赫厉寒这一声叫得没有任何感情:“儿子已经替你找好了去处,希望你在那里待得开心。”

  不知是雨水带来的寒意,还是赫厉寒的话过于冷漠,周婉言感觉全身被冷得发抖。

  “寒儿,你在说笑吧?我是你母亲,我怀胎十月生你,因为难产差点送命,所有人都说不保你的时候,是我坚持要医生保住你。

  我说我可以死,但是我儿子必须活着,我……”

  “够了!”赫厉寒吼出来:“你还想拿这些保你自己多少条命!?”

  “我……”

  “孙叔,麻烦您手下的兄弟现在就将她带走。”

  “寒少爷,您想好了?”

  “想好了!”赫厉寒盯着周婉言,眼神决绝。

  “寒儿……你不能这样,我是你的母亲,我生你养……”

  周婉言来不及说后面的话,人就被孙叔手下的人拖走。

  “夫人!”玲儿冲过来,跪在赫厉寒的面前,雨水浸透她的衣服,她哭喊着给周婉言求情:“寒少爷,求您放过夫人吧,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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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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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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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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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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