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妈是是你!”棺材内的人对我说。
现在我们可以称呼这个粽子为人了,因为他竟然是失踪多日的皮包儿。
皮包儿从棺材里跳出来,神气活现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伸手就给他一巴掌,“他妈人吓人,吓死你爸爸了。”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以至于多得我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你干什么去了?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你为什么跑到这里?你抢的那个手包在哪里?手包里的东西又在哪里?
我一股脑地把问题全抛了出来,皮包儿只好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摇头,摇头还是摇头。
皮包等我冷静下来,管我要了根儿烟,“那天我们分手后,就觉得后面有人追我。没跑多远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醒来后就听见你叫我大哥,嘿嘿嘿……”
“没了?”我不死心。
皮包儿愣怔地看着我,“没了。你呢,你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在的是什么鬼地方?”
然后我蠕动了下喉结,我发现我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多少。
“珍爱生命,远离黑皮。”我最后只是挤出这么一句话。
“黑皮!”皮包儿又愣了愣,“关大哥什么事?”
“事情很乱,我说不清楚。总之自打我们抢了那人后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你知道那孙子拉杆箱里装的啥吗?”
“装的啥?”
“一颗死人头!”
“我靠!真的假的。”皮包看我眼神坚定,知道我并没有哄弄他。“我们还抢了个杀人犯?”
“不光抢了个杀人犯,你猜这小子跟谁一伙的?”我苦笑几声,“跟黑皮是一伙的。”
皮包儿又被我吓了一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总之我们赶紧想办法出这个破院子,出去后跑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皮包儿见我这样说,也只好附和地点点头。“那我们怎么出去呢?”
“呃,你要不开门出去试试?”我开始使坏。
“试什么?”皮包儿狐疑地看着我。
“没啥,没啥。就是外边雨太大,我穿的薄,你外面找找看。”我站起身,推搡着皮包儿就往外走。
“什么跟什么嘛。”皮包儿伸手就去开门。
“咔嚓!”一个炸雷瞬间劈到门槛上。
“我靠!”皮包儿吓得往后跳了一米多。
我就在旁边努力地憋着笑。
“怎,怎么回事儿?”皮包儿问。
“就,就这么回事儿。”我说。
“你遭天谴了?玩儿完人家没给钱?”
“你他妈才没给钱,我们那是真爱好不好。倒是你给人家搞大肚子就拉黑。”
于是我们不再斗嘴,我们都知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们都是该遭雷劈的人。
“怎么着,等天明啊?”我俩席地而坐,皮包儿又管我要了根儿烟。
“天明黑皮他们就来了。我想事情办完了,我们该被灭口了。”我无心跟他解释黑皮与这座宅院的关系,我想我也解释不清楚。
“出又出不去,不死等能怎么着!”事实证明两个笨蛋加一起还是笨蛋,不会产生任何奇思妙想。我们两个人一筹莫展地蹲在地上,嘬着我的香烟。
我忽然想起在门缝中看到的那三人,李结巴、老棺材还有潘二愣得到撤退命令后,就开始往东屋狂奔,难道秘密在东屋?
“皮包儿别抽了!赶紧在屋里找找。”我一激灵站了起来。
“找什么?”
“出口!出口可能就在这屋!”
皮包儿听我这么一说也立马来了精神,嚷嚷着赶紧找。其实屋子并不大,更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我俩四下寻摸一下并没有找到明显的缺口,就怀疑是不是有暗墙或者空砖,于是便一块儿砖一块儿砖的敲过去,一寸墙一寸墙的摸过去,然而都是实心的。
我们又开始倒腾那些木桌木椅,挪开再摆上,摆上再挪开,没有机关,不是方位问题,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棺材?我俩同时把目光聚焦在了里屋那口黑漆棺上。我对棺材、寿衣这一类的东西向来是有抵触的,而皮包儿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有可能也是睡出了感情,一边嘲笑我,一边挪步到棺材边。
皮包儿刚才在里边挣,也只是把棺材盖稍微弄偏了一点。正儿八经的好寿材,没有七八个壮小伙子是抬不动的。我就站在旁边笑,皮包儿就骂,喊我过去帮忙。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水开始往屋子里漫,似乎有吞没这所宅院的意思。我踉跄到这具棺材旁,“来,一二三!”我们一起发力。
“咣当!”棺盖落在地上,溅起污泥。
“手机呢?照亮!”
“早他妈没电了!”
于是皮包儿就摸着黑,探手往棺材里摸。
“怎么样,摸着什么机关没有?”我站在旁边看着他。wWW.ΧìǔΜЬ.CǒΜ
“没啊,就是普通的木板子啊。”皮包儿已经围着木棺转了一圈。
“你再往底下摸摸,兴许是在棺底呢!”
那具棺足有一米来高,皮包儿长得又不高,于是皮包儿就点了脚,探身往棺材底摸去。这一摸还真摸着了,“有东西,有东西!”皮包儿搁那喊。
“什么!什么东西!”我也兴奋起来。
“软绵绵的,不知道。”皮包儿往外一扯,我接过来一看——一张猫皮。
“啥东西啊?”皮包问。
“褥子!”我没好气地把猫皮扔一边,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叫六爷的老兔崽子,“可这里为什么还有一张猫皮呢,奇怪。”
“褥子!”皮包儿一愣,“难道把我放棺材里的那人怕我硌得慌?”
我也好奇,怎么棺材里还会有张猫皮,于是跟皮包儿两人探身伸脑袋往棺材里边看。
“咔嚓!”一个炸雷把屋子照的顿时明亮。
我两清清楚楚地看见棺内躺着一具男尸,那男尸头部微微抬起,正在面目狰狞地凝视着我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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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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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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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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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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