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发全叹气:“不得不去啊。”
“丢脸,太丢脸了。”
沉浸在刚刚胜利快乐的杨发儿恼得转身就要走,张骞赶紧将她拉住,问:“全哥,这次进山发儿受伤了……”
杨发全立即关心地问:“伤在哪?怎么样?”仔细询问一阵又吩咐一个村民:“快去请大夫来。”
那村民急匆匆去了。
张骞又问:“全哥,他要什么条件?”
“他要我们将镜湖让出来,要不然他就一个月后宣布再关闭一个月,直到我们同意为止。”
“无条件让出?”
“倒也不是,但比严总给的条件少了三成。”
有个村民叹息:“我早就说过应该和严总签,你们就是不听。”
另外一个村民揭他老底:“你那时是这样说的?”
杨发儿又翻白眼。
张骞暗自叹息也觉得好笑,严小雨觉得无比头疼的难题君小勇居然如此处理,不过这基础是君家愿意拿一笔钱来亏,而严小雨根本亏不起,也不是亏不起,以她的为人根本不会把村民朝这条路上逼。
景区长期关闭,村民封路没任何意义,没有社会影响,各级管理部门不再头疼,继续闹下去,这些部门陈年旧事都会被揭出来,君小勇此举还为这些部门遮了丑,张骞暗自佩服君小勇在这方面的老练和狠辣。
这些狡猾的农民有利可图时遇到讲道理说话斯文的书生,一个个无比蛮横,就好像无赖,可现在流氓一出手,农民瞬间老实却又怀念起书生的好,实在令人可叹也觉得可悲。
“现在你们觉得姐姐给的条件很丰厚了?迟了!”
杨发全再次脸红。
“现在村里怎么想的?”
“村子里意见不统一,有些人觉得继续抗争下去,有的觉得可以同意,要不然景区长期关闭,大家都只能外出打工。”
“打工就打工。我们就和君家扛下去。”
“如何继续抗争?依旧继续封路?没有游客,封给谁看?给谁压力?”
“是啊,所以支持抗争的占少数。”
“少三成你们也要答应?”杨发儿哈哈笑:“好好,反正我是女儿身,要嫁出去的,可村里的哥哥弟弟们呢?他们是要在村子里成家的,如此一来谁家女儿肯嫁进来?一个个等着打光棍吧。”
旁边这些村里凡是有儿子的村民听了这话都无比愤怒,不断咒骂君小勇太狠毒,对杨发儿的话连连称是。
杨发儿不住冷笑,当初严小雨准备推出联合开发镜湖的计划,这些家家有儿子的却是闹得最起劲,一个个坚决反对,嫌条件给的不够丰厚,因为君氏集团有钱,小石子村村民穷,就该被君氏扶持致富,如果君氏不肯,大家就想法子闹!
“可怜的姐姐,好好的被你们逼走,现在好了?”
他们议论的事与张骞无关,张骞就咳嗽一声,问:“全哥,警察来抓我们是怎么回事?”
“今天中午君小勇忽然带着警察来到我们村子,指名点姓要见你们两个人,我对他们说因为严总托付你们去熊猫沟搭救一名失踪的游客,可君小勇不是这说法,他说是你们绑架了君心悦。”
旁边一个村民说:“我们以为他来和我们开会商量开发镜湖和村子搬迁的事,就都聚集在一起准备开会。可没想到,他带着警察关了手机信号台,封了村子,不许我们外出。”
杨发全说:“我们没有谁认识君心悦,但他们拿出照片和一段视频,的确是张骞抱着一个年轻女子朝山里跑,发儿你走在前面。那个女孩就是君心悦?”
张骞愕然,但立即醒悟,去看杨发儿,两个人一起说:“吴磊,无人机。”
杨发儿凑上来低声说:“看来我们一出村子就被吴磊给盯上,用无人机给我们拍照录像然后传回去辨认。”
“难怪他说起初不确定她是他要找的人?”
“恩,这点他没有撒谎,只是为什么今天中午君小勇才发作?”
“莫非他已经确定她不可能下山?”
“不可能不可能。”
这消息张骞就算是猜测也觉得心情格外沉重。
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村民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甚至窃窃私语,有些村民还冲杨发全笑。
可为什么一出村子就被吴磊给盯上呢,杨发儿猛然醒悟,高声说:“村子里有君小勇的内鬼。”Χiυmъ.cοΜ
这个张骞早就知道,但这话不能他说,杨发儿猛然喊出来,村民们都闹起来,纷纷指责一些有嫌疑的人,比如惯偷黑子他们。
村民们吵成一团七嘴八舌,因为君小勇使出釜底抽薪这招,大家都慌了,在利益面前,大家不能再团结在一起,吵得杨发全劝了这个安抚那个,都不再听他的,他也黑着脸。
张骞将杨发全拉到一边:“云老爷子呢?”
“老爷子估计是前天晚上起夜受了风寒,昨天上午发烧了,我就通知严总安排人和车送下山。”
“可惜……”
“恩,运气,如果老爷子在这里,这件事绝对还有变数。”
“看来你们村子的确有内鬼,要不然老爷子在,君小勇不敢进村。”
“我也知道,可没真凭实据,何况都是乡里乡亲,不好翻脸。”
管理一个小山村杨发全就这样顾忌,那样担心,张骞心里叹息,却不好在这件事发表意见。
村里的大夫来了,给杨发儿诊断一番,说没有大碍,但要她回家静养,被这些村民吵得脑袋疼的杨发儿就说:“算了,反正我什么也不懂,我又是女孩,嫁出去一了百了,张骞,走,我们回家睡觉。”
这话一出,刷,吵闹的村民一起看过来,张骞闹个大花脸,杨发儿羞恼得一跺脚:“你们想哪去了?”
看着杨发儿和张骞肩并肩朝村子里走去,村民们议论几句他们的关系片刻后围绕镜湖开发这件事大家又吵了起来。
“张骞,得尽快和姐姐取得联系。”
“还是没信号。”
“我们回家收拾收拾立即下山。”
“你的身体……”
“不想和我一路?这么快就厌倦了?”
“全哥说严总已经被调离,老君山这档事找到她也没用啊。”
“哪她的事呢?”
“如果她还在山上,对严总说了没用,如果她已经下山,我们更不用对严总提。”
“我们总得把她的事通知姐姐。”
“你我现在都有伤,休息一晚,明早再决定是进山搜寻还是下山。”
“你的意思现在不能做任何事?”
张骞笑道:“反正你是要嫁出去,就别管村子里的事。”
“胡说,如果按照姐姐的政策,我不仅可以分到一套60平方米的房子,还有6万元补贴。”
“咦,不错呢。”
“可如今少三成,估计就只有房子,我拿一套没装修的房子做什么?还不如嫁远点。”
“一个人头少六万,一家三口就少十多万,哇,君小勇这招好狠。”
杨发儿摇摇头:“一家岂止三口,五六口普遍。”
“忘记你们是可以生两胎的。”
“恩。”
“看这架势,君小勇要占赢。他根本不会关闭景区一个月,他只要摆出长期的架势,再一一击破,最多十天就会取得胜利。收拾得你们服服帖帖,还为公司节约大笔资金。”
杨发儿皱起眉:“如果我们团结起来不签呢?”
“如果你们能团结,做好坚持一个月的心理准备,之后应该会有丰厚的回报。”
“恩,我也这样觉得,但村里没人听我的,因为我是女的。”
张骞笑道:“何况你们还有内鬼,这场仗你们输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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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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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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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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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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