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降了!”
铁蹄纵横飞驰在空旷海滩上,将鹅卵石踏的纷飞,雪亮的戚刀带起漫天飞舞的残肢断臂。倭寇不过两三百人,哪里经的住这样狂猛的进攻,纷纷跪地哭喊着投降,只有几个真倭异常凶悍,还在抵抗。
戚继光纵马撞翻一个敌兵,战马缓缓停了下来,喷着响鼻。
“不是倭寇?”
戚继光有些狐疑很快便醒悟了,这些是横行东海的海匪,就是民间常说的漳寇,其中只有少量真倭。
血流成河的海滩上,漳寇的哭喊声响成一片:“军爷饶命呀!”
“明人,我是明人!”
呼喝声中,戚部铁骑杀透了敌阵,绕个一个小圈又调转马头,提着滴血的戚刀不怀好意,再次做出加速冲锋的架势。漳寇们吓的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竟然一拥而上,将那几个还在顽抗的真倭乱刀砍死。
戚继光心中愤恨稍解,喝骂着:“吃里爬外的狗东西,你们还有脸求活!”
剩下的都是明人了,一个个痛哭流涕:“冤枉啊,大人,我是心向大明的!”
“大人,我是被裹挟的,我冤枉啊!”
血泊中一片鬼哭狼嚎,戚继光气急反笑,怒喝道:“绑了!”
说完,扔下那些漳寇不理,纵马冲到了海边,战马畏惧波澜壮阔的大海,嘶鸣着猛的力了起来。
马蹄落下溅起大片海水,打湿了鲜红刺眼的军服。
戚继光迎着东方的太阳,战刀斜指,挑衅的指着海面上两艘大海船,意气昂扬,竟对海船上黑洞洞,阴森森的大炮视而不见。
海船上,顿时响起一片咒骂声:“狗官兵!”
“好嚣张的狗官,开炮轰死他!”
甲板上一个胡子拉碴的海匪头子,却有些胆寒了,含糊着道:“罢了,太远,隔着五六里呢。”
海面上,两艘海船升起帆,开始转舵,很快就头也不会的逃了。
两日后,宁波卫。
大校场上,跪着一群光膀子的漳寇,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根根沾了水的鞭子在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营外法场上,还有一排五花大绑正在等着砍头的。
“海匪翻江龙帐下五虎,十八罗汉,验明正身,斩!”
一片雪亮的刀光亮起,猛的一挥,二十余颗人口落地,一腔鲜血喷射将黄土地染红,血迹很快便干涸了。
“贺天鹏,贺天鲲以下八人,罪大恶极,斩!”
不多时又是一片人头落地,杀气腾腾的戚部将士高举着雪亮的战刀,在宁波卫城杀了个人头滚滚。
两日夜间,戚部将士手段齐出,让一百多个俘虏互相检举,揭发。揪出罪大恶极的,手上沾着几条人命的,来过大明沿海参加过掳掠的,统统叛了个斩立决。这些海匪落在戚继光手里那真真是倒霉,走夜路撞上鬼了,万无幸理。
“官兵爷爷饶命!”
“爷爷开恩!”
恐惧到了极处便是屁滚尿流的求饶,一干匪类丑态百出,让赶来观斩的宁波百姓大开了一回眼界,恐惧者有之,坐地失语者有之,更多便是咬牙切齿咒骂声。不多时,咒骂声越来越大,营地中飞出瓦砾,泥块,雨点般砸向一干匪类,将一干积年老匪砸的头破血流,又无法躲闪。
军法官眼睛一瞪,呵斥道:“不得喧哗!”
咒骂声便戛然而止,几千宁波百姓瞩目下,那些罪大恶极的彰寇被押到法场,踹翻了便手起刀落。
同时,也有一些没有做过恶的海匪,被略施惩戒后当即开释。这些海匪多数年纪很小,有的是出生在海匪窝子里,有的是被裹挟的大明百姓,都被戚继光留下来编入军中,成立了一个陷阵营。
这些海匪少年熟悉海匪老巢的水文地理,被戚继光当作侦查兵大量使用。
宁波卫,北仑炮台。
李青阳,张居正,戚继光三人站在炮垒上,面朝大海,波涛起。
一身戎装的戚继光,竟忍不住吟道:“小筑暂高枕,忧时旧有盟。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
只念到一半便念不下去,张居正正听的入神,不悦道:“怎的吊人胃口,不念了。”wWW.ΧìǔΜЬ.CǒΜ
戚继光红着脸道:“念不出来。”
一旁,李青阳笑着圆场:“做诗么尽兴就好。”
张居正进士出身,更是爱诗之人,急着催促道:“快念,快念,念不出来,本官要治你个蔑视上官。”
此时一道巨浪袭来,轰的一声撞在悬崖峭壁上,激起千堆雪。
戚继光有感而发,竟脱口而出:“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好气魄!”
“好一个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料,名震登州的戚大将军,竟还是一位儒将!”
赞叹声中三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意极畅快,随着戚继光在江南平倭前线声名鹊起,这首佳作很快便会扬名天下。
三人沿着炮台行走,严肃起来,李青阳正色道:“张大人可知汪直其人?”
张居正见他严肃也,正色道:“所知不多,还请贤弟指教一二。”
李青阳微一欠身,低声道:“根据咱们掌握的情报,汪直此人,如今和倭国萨摩藩同穿一条裤子。”
张居正眼睛眯了起来,饶有兴致道:“萨摩藩,有什么说道?”
一旁,戚继光此时低声道:“两月来,下官几次派轻骑出击舟山,台州一线,捉了好些倭寇的活口,总算弄清了这个萨摩藩的虚实。”
张居正精神大振,催问道:“接着说!”
戚继光挥退不远处的卫兵,凑过去侃侃而谈:“萨摩藩是倭国西南第一强藩,控制了大半个九州,与五峰船主汪直,红毛荷兰人,大佛朗机人都关系密切。前次袭扰登州,扬州的倭寇都是萨摩藩精兵。”
“据倭寇的口供,萨摩藩意图对琉球动兵!”
张居正顿时勃然大怒:“混账,狗胆包天!”
李青阳眼中也是寒芒四射,冷然道:“琉球自洪武五年入贡大明,一直就是大明属国,永乐二年,琉球王武宁受封为琉球中山王,传承至今。萨摩藩为何屡次派精兵滋扰我大明沿海,大肆烧杀制造混乱,其用心昭然若揭!”
张居正此时恍然大悟,色变道:“倭人是要在我皇明沿海制造大规模的混乱,瘫痪我皇明海防,令我皇明自顾不暇,无力救援琉球属国!”
戚继光正色道:“然也,我和青阳兄都是这样认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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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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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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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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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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