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缩了缩,她低笑几声,双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但还未走几步,脑袋就传来了眩晕感。
踉跄的继续走了几步,她就无力的扑在了前边的朱红色柱子上。
冰冷刺骨的风刮过,她脸色煞白,重重喘了几口气后扶着柱子坐了下来。
额头上的伤已经被冷风吹得麻木了,脸颊上却又传来了润湿感,她无措的伸出手抹了抹,在看到泪水后,心脏一抽,咬紧了毫无血色的下唇。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还要哭!
双手紧握成拳,她狠狠的在柱子上捶了捶,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却坚强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有人爱她,她要学会爱自己。
走回房间,叶梨打开了暖气,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她紧蹙着眉头,面色苍白的坐到了床上。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本想处理一下伤口,但全身上下传来的疲惫感却让她再提不起一丝力气,合上眼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冷风刮着细小的雪花,吹到了人心底里。
傅凛站在窗前,幽深的黑眸冷冷的注视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紧抿着唇久久不发一言。
不知站了多久,他终于动了动,伸出手接过了飘进窗里的一片雪花,柔弱的雪花在他的手心里慢慢消融。
心一颤,他用力握紧了双手,英俊的面上阴沉无比。
几乎在下一瞬间,他就狠狠转身,沉着脸大步离开了书房,步伐急促。
就好像在怕如果晚了几秒,他要找的东西就会彻底消失一般。
楼下客厅。
苏荷坐在沙发里,仰着娇美的小脸,听着周围女仆的奉承话,眉梢里尽是得意。
自己只不过和少爷过了一夜,无论是以前交好的还是交恶的人,就全都上赶着讨好自己了。
如果,自己要真当了少爷的固定情人呢?
她慢慢扬起嘴角,眸里满是势在必得的意味。
伸出纤长的小手,她刚接过女仆递来的暖茶时,余光就瞥到了从楼上疾步走下的傅凛。
眸里立即闪过一丝不安,少爷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想和自己算账吧。
“荷姐,去啊。”被人用手推了推,苏荷为难的放下茶杯,咬着唇站了起来。
自己的妈妈是少爷以前的乳母,就算看在已故妈妈的面子上,他也一定不会赶走自己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想罢她放下心,扭着纤细的腰肢就走到了傅凛身边。
但她才来得及叫一个字,傅凛就从她身边大步走过了,就好像完全没看见她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愣在原地,美眸里闪过几丝难堪,她狠狠捏紧了拳头。
她倒要看看,他走得这么急,是要去见哪个女人。
没有理会其她女仆看好戏的表情,她阴着脸小步跟上,眸里满是阴狠。
心里满是迫切,傅凛大步往叶梨的房间走去,却在走到她房间的门口时,停住了脚步。
叶梨会不会睡着了?见到自己,她会高兴吗?
伸出手,他敲了几下门。
没有丝毫反应,周围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便只有呼啸的风声了。
心往下沉了沉,漆黑的眸子也更深了一分,他再敲了几下。
……
眸里立即有火光冒出,他伸出脚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被吓得浑身一颤,叶梨慢慢睁开了眼,反应了两秒后撑着床半坐了起来,眸色冷静的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傅凛。
傅凛站在门口,屋外寒风携着雪花吹进了房间,也吹到了他身上。
一张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黑眸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冷看着她。
叶梨转回身子,一副不想多看他的表情,她张开嘴淡淡道,“你有什么事吗?”
傅凛冷冷的看着她,心底的怒火却在疯狂翻滚着。提起步子,他一步步走向了叶梨,嗓音低沉冰冷道,“工作时间,谁允许你休息的?”
浓密长卷的睫毛颤了颤,她只觉得周围的景象好像晃了晃,眼神也开始涣散。
傅凛已经走到了床边,她抬起了眸子,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房间很暗,傅凛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可以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抗拒以及冷漠。
“说话!”他愤怒的低吼一声,眼神凶狠。
无力的低笑了一声,叶梨张开了嘴,声音冷淡疏离,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因为,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呢?既然别的女人早就可以了,苏荷也可以了,那为什么还要碰她呢?
他,就不觉得很恶心吗!
想起他对自己的强迫,叶梨就恨得连拳头都在颤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逃出这个,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是折磨的地方。
身子一僵,黑眸闪过一丝呆滞,傅凛用力的揪起她的衣领,狠狠的瞪向了她。
“你他妈再说一遍?”
傅凛,我恨你。
再也,不想看到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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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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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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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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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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