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寒的状况并没有如预期之中的那般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期间,时易寒在公司总是大发雷霆弄得人心惶惶,公司的状况十分不好,而在家里景琳除了尽力的隐忍和包容,等待着情况好转也不能做些什么。
只是虽然心中知道那些行为,可能都不是时易寒的本意,但是景琳还是渐渐的觉得难以忍受。
因为她可以忍,但是天赐还小,她实在是担心长此以往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于是,终于景琳还是爆发了。
“时易寒,你给我住手!”
刚刚从楼上下来景琳,就正好看到时易寒手中正拿着一本杂志准备扔出去,而那方向正是时天赐所站的方向。
景琳的声音激动而夹杂着慢慢的怒气,她直呼时易寒的全名,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
因为她看到就在时天赐的脚下是一堆玻璃碎片,应该是时易寒摔碎的花瓶。
“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
本来就心中郁积着怒火无法排遣的时易寒,一听到景琳这样的话语和口气,更加生气,回过头看着小碎步跑过来的景琳,面色冷漠,声音里尽是讽刺,不过那本杂志最终还是被他拿在手里没有扔出去。
“宝宝不怕,妈妈来了,告诉妈妈有没有受伤?”
景琳半蹲下身子将时天赐抱在怀里,一边柔声安抚一边赶紧查看他有没有被伤到,虽然没有发现伤口但还是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妈妈——”
而时天赐,将小小的脑袋埋在景琳的怀里。ωωω.χΙυΜЬ.Cǒm
刚刚天赐一直忍着没有敢流出来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叫了一声妈妈,有些颤抖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恐惧。
他不敢去看时易寒,他觉得爸爸好可怕,他好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胡乱的摔东西,还对着他大声的吼叫。
时天赐刚刚害怕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出来,直到看到妈妈他才觉得安心下来,于是心里的委屈也在这一瞬间犹如洪水倾泻。
而时天赐自己不知道,他的泪水,他委屈的声音,他恐惧的样子,深深的印在景琳的心里,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些决定。
“哭!哭什么哭!我时天赐的儿子就是这样的吗?”
看到自己的儿子看都不敢看自己,看到他和景琳相互拥抱,时易寒只觉得心里也是一阵钝痛,却不知道怎么样去排遣。
于是无法控制的烦躁再次侵占了他的理智,他大声的吼着,甚至声音有些嘶哑,一边吼手里的那本书被扔了出去。
书刚好落在景琳的后背上,时易寒盛怒之下的力气自然不小,先后两个声音,先是与景林的后背碰撞发出的一声闷响,然后是落到地上的清脆刺耳的声音。
哇——
时天赐被吓到了,他大哭起来,无法相信爸爸居然会打妈妈。
而景林,眉头微皱,随后又舒展开来,眼间全是淡然。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她心里响起。
时易寒只是想要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却没有想到那本书会落在景琳的身上。
刚刚握着那本书的手空落落的是一种灼烧的感觉,痛感从手上蔓延到他的心里。
时易寒有些无措的看着景琳,一言不发,他想喊一句阿琳,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被卡在喉咙里,哽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易寒,我不怪你,也没有怪过你,但是好好冷静一下。”
景琳站起身来,走到离时易寒大约两步的距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清晰也足够诚恳。
她再次强调,她不怪他,但是他真的需要冷静,她不能再看着天赐那么被伤害了。
说完,景琳甚至没有等时易寒的回答,便直接转身蹲下身子将时天赐抱起来回到了房间。
这一晚,景琳呆在时天赐的房间里哄了他好久,告诉他不要害怕,爸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生病了控制不了自己,她给他读故事,给他唱歌,一直到小家伙沉沉的睡去。
这一晚,景琳没有睡在时天赐的房间,在哄着他睡着之后,她便回到了主卧,然后安静的躺在时易寒的旁边。
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和以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一样。
而第二天,时易寒走得很早,鲁嫂说时易寒说公司有急事他提起走不陪她们用早餐了。
景琳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朝门口的方向呆呆的望了许久,然后回过头来笑着带着时天赐吃了早餐。
她在看,她想看看会不会看到时易寒走出去的时候的身影,动作还有表情,她没有看到,但是他可以想象到,那个男人的每一个习惯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里。
最终,景琳留下一张纸条还是带着时天赐离开了。
他们一起走在时易寒今天早上离开的路上,景琳认真的看着脚下,走每一步的时候都在想她的哪一个脚步会和他重合,她什么时候还能再走一次这段路。
这一次,她没有向时天赐没有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是善意的谎言就当是为了成全他们这些大人吧,她不希望时易寒在时天赐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景琳来到了她还弟弟景宇之前住过的老房子,条件当然没有别墅好,但是意外的是时天赐居然没有不适应,也没有问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而时易寒别墅的主卧里。
时易寒紧紧的握着一张纸条,手上甚至可以看到青筋暴起,那张纸条被他握到满是皱着不见原貌,可是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那张纸条依然在他手里不会消失。
他知道松开手那张纸害死那张纸不会变,他最爱的老婆而儿子一起离开了他也不会变。
时易寒先是感到愤怒,然后感到孤独,然后是惶恐。
他害怕,害怕自己一个人,那种来自心底的恐惧似乎要将他吞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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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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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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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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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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