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拿出来,是吴速给他打的电话。
“已经查清楚了吗?”
“对,二十多年前,余秋泉个九州医院原来的院长一块做的,余琪杭的确不是余家的亲生女儿。”
“最近一段时间余琪杭的出入境记录呢?有什么问题吗?”
“哦,半年前,她飞过一次越南,那个时间点,她的大哥哥,就是余岙,正在越南……”
听着这里,许亦儒的眼眸一沉,“明白了,我吩咐你查余琪杭的事情,不要和她说。”
吴速跟了他这么久,猜得到这个“她”指的是谁!
“明白,少爷。”
“但是,少爷……”
本来许亦儒已经准备掐电话了,不过听到吴速的话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
本来,吴速是想打听一下他们两个一年以后是不是真的会离婚,毕竟合同里面就是那么写的,但是想了想,这似乎不属于一个助理应该询问的范围,就没有问出口。
许亦儒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南宫泊,她好像有些受惊,样子不太自然,就皱起眉头,“南宫总监?”
和许亦儒的冷漠比起来,南宫泊要热情很多,她听到声音就蹬着一双恨天高走过去,“许董,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呢,不过现在看到你就好了。”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一个小姑娘挑逗了几下罢了!
南宫泊看得出来,男人的心情不错,不过等她看到了他的嘴唇上有几个淡淡的红唇之后,就马上猜到了他这几十分钟里面做了什么。
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挺妖媚的。
“我吩咐你做的都做好了吗?”许亦儒的步子向前走着。
南宫泊赶紧把自己脸上的嫉妒隐藏起来,跟上去,“嗯,到时候我们许家肯定能把那个项目拿下来。”
“辛苦南宫总监了。”许亦儒客气地说,“你为我们许家做了很多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说说。”
南宫泊没有料到他会和自己聊这些,内心隐隐一动,不过她还是想和他说,她想做他的人,只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也喜欢那些有能力的,在职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女性,因此她得在这些地方好好努力努力。Χiυmъ.cοΜ
关于后面的事,她得慢慢来,否则她很有可能前功尽弃。
“要不然你给我涨点工资?”南宫泊装得天然无公害,“许董,你觉得行吗?”
许亦儒回答,“没问题,许家对于人才是很大度的。”
“那我就先谢过许董了。”南宫泊淡淡地笑了,“许董,我们现在要不要回去?”
“嗯。”
“许董可不可以载我一趟?”她觊觎许少奶奶这个称号,那怎么也得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吧。
许亦儒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看了看旁边的女人,“我会吩咐司机送南宫总监回去。”
“许董你……”
还没等南宫泊说完,许亦儒就迈着大步子走了,好像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
孙婕知道了他们的标底以后就赶紧回到了晚会现场,在一群人中找到了孔安同。她和他说了许家的标底,不过也和他说了,可能这只是许亦儒乱说的,有可能是假的。
本来只说要认识几个政治领域的人,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得到许基本的标底。
孔安同说送她回去,不过孙婕没有答应,而选择出租车。
上了车以后,她就把手机拿出来拍了车牌的照,给司马蕤发过去了。
到了余琪杭住的地方以后,孙婕给钱下了车。
刚刚走下来,就看到不远处的路灯那里站着一个人,他一只腿向后顶着灯柱,看到了它下来以后,就径直向她走过来了。
那张脸因为背光而显得很模糊,待他近了,孙婕才看清楚了是谁。
“一个大姑娘家的,回得这么晚,是不是想挨揍啊。”司马蕤一面说着一面却把外套褪下,不容她抵抗就盖到了她的肩上,“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孙婕把衣服往中间拉了拉,笑了,“一个晚会而已,还有,你怎么跑到外面来了,我不是让你陪琪杭的吗?”
司马蕤有些无奈地说,“你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她早就躺下了。”
“哦……”孙婕想想也对,她现在是得注意休息,“回去吧,一块上去!司马才子,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又下楼等又给我外套披的,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女主持?哎……拿人手短啊……”
“……”司马蕤还真佩服她的想象,“我就这么渣吗?”
“但是话说回来,你这样子真的很正常,你就放心吧,我一回学校就赶紧替你办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司马蕤看了看她那双水汪汪眼眸,这时候真是恨不得把她抱在怀中,不过他还不可以……
余琪杭都和他说了,她和许亦儒两个人的那些事,比一团麻线还杂乱无章呢,这样,他就更不可能再让她因为别的事烦恼了。
现在还是做朋友吧!
有时候,做个朋友也不错!
“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司马蕤随便问了她一声。
孙婕低下头想了想,“刚开始还想回去的,但是我还是担心琪杭,而且……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
她是想再过一个月,开完了竞标大会再回去!
司马蕤仰头对着月亮叹口气,“哎……浪费了。”
孙婕抬起头看了看他,“什么浪费了?”
“就是那个胡总啊,胡顾他这个礼拜在我们学校有一个演讲会,你们学经济的,不是都很崇拜他的吗?”司马蕤以前和她一块去听过一次讲座,不知道找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好像是古代的学堂里出来的人,不过也不知怎么总是散发着一阵难以形容的压力场。
说实话,经济学的学生之所以会对他的演讲趋之若鹜绝大部分因素是他这个人,那可是一个难得的风度翩翩的男人,好像只有她……
会特别认真地听他的演讲,而且听完了以后还会一直和他探讨胡顾的问题。
听到这里,孙婕嘟囔着嘴,“真是有点浪费,他好像一年只去一次呢,唉……行吧,我觉得琪杭比他更要紧一些。”
“你就那么喜欢胡顾?”司马蕤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别人都是冲着他的人去的,她居然会因为他是个生意人去,“我知道他好多绯闻,你想不想知道,好像他每半个月就……”
“行了,不用继续说了。”孙婕赶紧制止他,“我对他的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就是比较喜欢他那些不一样的经济视角。”
司马蕤两只手一摆,“行,我们赶紧上楼吧,好冷啊。”
听到他说冷,孙婕就想把外套给他穿上……
“你这是做什么?”司马蕤盯着她那正在扯衣服的手。
“你不是冷吗?我就把外套还你啊……”
“你不是女的吧,真是一点女人的浪漫都没有。”
“……这怎么又和浪漫扯上边了?”
“行吧,我真是对牛弹琴。”
“泥煤,那我就是对狗弹琴,你居然说我是牛!”
“……”
这时候,光线阴阴暗暗之中,在对面的马路上停了一辆车。男人安静地在后座坐着,他的指间还夹着半根没有吸完的雪茄,红盈盈的光亮,而他的脸在黑夜中被隐没。
盯着这两个人相互打闹,她的眉头弯起一个美观的弧度,她不顾形象地哈哈笑着,好像完全在这喜悦中沉沦,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知道那个男生,就是司马家的小儿子,从出生就是个富家公子。
不过他这个富家公子没有那些挥霍的陋习,他坚持独立自主。
他们的确是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女生是公主,男生是王子。
“先生,现在走不走……”司机不太愿意继续等了,他没有料到他今天最后一单居然拉了一个怪人,在这里停了好一会了,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男人把视线收回来,冷冷地说,“走吧!”
“好的。”
……
男人到行馆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葛管家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就替他泡了一杯牛奶,端到书房去了。
这时候的男人在窗子旁边静静地站着,点了一支烟,却一直看着窗外,满身都是孤独和疲累。
葛管家看到他这样子有点于心不忍,“少爷,喝杯热牛奶早点睡吧。”
“她回来了,在乐城里,不过她好像不想回来……”
葛管家愣了愣,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随后那关得紧紧的房门被推开了,濮羽兮惊慌失措地站在门口,她结结巴巴地说,“亦儒,她,她,她想自杀……”
男人的烟突然落下来,烟头在坠落的过程中烫了一下他的手指,他好像没有感觉到,只是迈开步子跑出去了。
葛管家也很着急地跟着他跑出去了。
许亦儒赶紧跑到那座塔下,一点都没有迟疑就冲了进去。这里面台阶很多,一步步,每一步都好像能够牵扯着他的心脏,疼,真疼,一直到他走到了那扇门前。
他想把门打开,但是手却不停地发抖。
濮羽兮也赶了上来,在他身旁停下,她盯着他那越来越苍白的脸,心中很难过,伸手把门推开了……
一个脸色苍白的,身上穿着丝绸裙子的女人好像一个幽灵一样在那里站着,她的嘴里有一堆白色的棉花,她的手被绑在后面。
她的眼神空无一物。
不过当许亦儒在她的眼眸中出现时,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暴怒,她想冲过去……
濮羽兮赶紧抱住了她,“姐姐,拜托,不要这样了。”
许亦儒尽量把心里的害怕压下去,走过去,走到那个发疯一样的女人面前,伸手帮她把棉花拿了出来。
“恶魔,你就是一个恶魔!你把你的爸爸给杀了,你这个可怕的恶魔,我要打死你,要打死你,我的鞭子呢?快把它拿过来,我要把这个恶魔打死!”
女人越骂越起劲,其中还夹杂着不可言说的痛苦和悲伤。
濮羽兮把女人抱得紧紧的,“姐姐,他是你的儿子啊,他什么都没有错,那个人才是罪魁祸首!”
“他就是那个人,他是,他是恶魔,我一定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他太脏了,恶魔,恶魔……”
“亦儒,你赶紧回去吧,我来处理,放心……”这时候濮羽兮真的很心疼一定男人,他知道她只会打他骂他,但是只要她闹起来了,他依旧会来。
还有几次,她差一点拿着刀把他给捅了。
葛管家进来时,正好看到了那个快要倒下的少爷,他出于自然反应就想扶住他。
“不要动我,我不干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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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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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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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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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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