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大概已经不爱她了吧……也开始厌恶她了吧……
这样……也挺好的……等到自己离开了也就不用痛苦了。
安凌心想到这,胸口一阵翻涌,想咳嗽的感觉再也压不住,忙伸了手捂住嘴。
“咳咳……”疼,喉咙像是有火在烧,感觉手心一阵温热,她的视线移到了上面,血迹触目惊心,她一怔。
果然……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吗?
安凌心将沈慕辰留下的支票收拾好留在房间里,自己只拿了他已经写好的一张急匆匆的离开了酒店奔去医院。
“贺医生,这些钱,应该足够我妈妈的医药费了吧?”安凌心将支票放在桌上,忐忑的问道面前的贺修林。琇書蛧
贺修林是安凌心母亲的主治医生,年轻,长得也是清秀模样。
看着支票上的数字,他不由的怔楞,“凌心,这些钱你从哪里来的?”
安凌心目光躲闪着,没有回答,可是脖子上的青紫的痕迹就将她轻易出卖,贺修林一眼便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安凌心,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呢?”他不由得心痛,抓住安凌心的肩膀。
“贺医生我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离开这个世界前我只希望我妈妈可以好起来。”安凌心说道,声音哽咽。
贺修林看着面前样貌柔弱的女孩子,她本该幸福的生活偶尔和亲人撒娇,可现实却把她折磨的痛苦不堪。
他作为医生,本不应该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有太多的私人感情,可是当他看见安凌心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四处奔走劳累时非常心疼。
可是他的能力不足够帮助她……
“贺医生,这五十万足够我妈妈动手术吗?”安凌心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恳切。
“手术费是够了,可是后续的护理和医药费还需要二十万……”贺修林不忍的开口,他知道这对于安凌心来说昂贵的难以支付。
果然,安凌心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自己又去哪里弄这二十万呢?
难道……不行……她做不到!
“好,我知道了,谢谢贺医生。”安凌心向贺修林道谢之后,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母亲便离开了医院。
强忍着心头的绝望,将眼泪逼回去。安凌心坐上去市中心的车。
只能……去求助她那个父亲了。
二十万而已,总不至于拿不出手的吧。
……
来到安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安凌心被佣人领了进去,可安豪不在家,她只能撑着疲累的身体等待安豪回来。
幸好很快院子里就响起汽车的声音,她知道是安豪回来了。
安豪在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安凌心时,空气突然安静,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爸爸。”安凌心最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叫了一声安豪。
“凌心,你怎么来了?”安豪回神,看着安凌心,眉头萦绕着不解。
“妈妈病重,你能不能借我二十万,我会还的。”安凌心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即使这场面让她窘迫。
“凌心啊,爸爸这边手头也紧,最近公司出了问题,周转困难,我还在贷款,这二十万……拿不出啊。”安豪搓着双手,显得自己如今十分困苦。
安凌心看向了安豪身后而来黄娟和安诗音,两个人手上拿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品牌标识她也认识,随便一件衣服上千,随便一个包上万。
她的面色冷了下来。
安豪当然也注意到了安凌心的脸色,顿时觉得脸一疼,上一刻还说着自己没钱,结果这两人拿了这么多奢侈品。
“呦,我当是谁呢,你来干什么?”黄娟尖着嗓子,丝毫不掩口气里的讥讽。
安凌心看见黄娟的嘴脸便觉得恶心,面无表情的回答,“来借钱,我妈需要手术。”
“手术?那个贱女人病重了?”黄娟眼睛一转,语气欢快了起来,“给什么医药费,她早该死了。”
安凌心忍耐着的火气终于爆发,狠狠的开口回击,“也不知道是谁插足别人的婚姻,不正当的手段上位,你有什么资格?”
黄娟听到安凌心针针见血的话,理亏说不出话来,脸色变了又变,委屈的对安豪开口:“看你生的好女儿!”
“安凌心!你住口!怎么和黄姨说话的!道歉!”安豪听不下去,厉声苛责安凌心。
“我不要。”安凌心倔强的说,一双眼睛带着控诉的眼神望向安豪。
安豪不由得一噎,他不耐然的抽出支票扔给安凌心,“拿去,以后别来打扰我们一家。”随后领着黄娟匆匆上楼。
安凌心看着安豪离开的身影,低头看向手中的支票,上面的数字不由得让她心寒。
五千。
呵呵……他们一家?难道她安凌心不是她安豪的女儿?妈妈不是他曾经的妻子?倘若不是他自己拒绝不了外面的诱惑,他们这个家会破碎吗?
对待现任妻子和小女儿就可以这么大方,对待和他共苦的妻子就这么吝啬?
安凌心紧紧的攥着支票,不停地深呼吸,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你不要着急,这是是十万块,我的零花钱,你先拿去应急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银行卡,安凌心抬头看到了安诗音。
“这……谢谢你……我会还给你的。”安凌心想不到这样的绝境,朝她伸出援手的竟然是这个从小和她接触不多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自尊心这个时候对安凌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接过安诗音的卡。
“好像还差一点,对了姐姐,我的朋友开了一家特色的酒吧,你要去试试吗,工资待遇很高。”安诗音还在替安凌心热心的出主意,最后提议让安凌心去她朋友那里工作。
“工资待遇很高?会不会……”安凌心犹豫的问道安诗音。
安诗音知道她犹豫什么,递给安凌心一张名片,“放心吧姐姐,虽然是特色酒吧,但是很干净。”
安凌心接过名片道谢离开,她身后的安诗音却露出一抹阴险得逞的笑。
她拨通了安凌心母亲所在的医院院长的号码。
“喂,是张院长吗?”接通了电话,她甜甜的说道,“是我,安诗音啊!不瞒您说,我知道你们医院有一个女患者正要做肾脏移植了,我想麻烦您……将这颗肾脏,安排给我的一个朋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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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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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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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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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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