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悱悱又哭了。
白色和红色的玫瑰花瓣从天而降,在一片花海中,祁砚抱起自己的妻子,往门口的敞篷跑车走去。
他小心的把安落落放进副驾驶,自己弯身坐进了驾驶室。
祁砚发动车子,带着新娘先行去酒店,后面的亲朋好友,也是紧紧的跟随着都上了车。
安落落想要上天入地的婚礼,他没有,他只有稳稳的爱情,给她稳稳的幸福。
今天来祝贺的熟面孔格外的多,
除了许久未见面的红姐和吴粤,还有一直很神秘低调的韩鹿川,他和张米恩这几年过的倒也恩爱平淡。
只是也像他们一样,好几年了,也没想着办个婚礼。
安落落今天还见到了丁禹锡,他是代表安勋然来的,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只道了恭喜。
从丁禹锡看祁砚的目光中,她能体会到季斯朵的离开,对他还是有一些打击,尽管季斯朵不爱他,尽管已经天人永隔。
看着丁禹锡离开的背影,安落落怔忡,祁砚走过来:“走吧,去敬酒。”
她微笑着点头。
丁禹锡低头想事情,有些失魂,在出门前,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女人。
他回神,赶紧把女人拉了起来:“抱歉,有没有伤到?”
安悱悱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礼服,生怕弄脏:“你这个人,走路不会看着点啊,真是的。”
“对不起啊。”
安悱悱抬眸看向丁禹锡,四目相对,几乎同时,他们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安悱悱。”
“丁禹锡。”
安悱悱似是明白了:“安勋然怎么没来啊?”
“他现在在非洲,哪里赶的过来。”
“连自己亲妹妹结婚,也赶不回来?他不是最疼落落了。”安悱悱说这个时,有些吃味,那些年,安勋然心里确实只有安落落,而她是被冷落的那一个。xǐυmь.℃òm
丁禹锡笑了一下:“我们可是有好多年没见过了,你怎么样啊?”
“我……也就那样吧。”
丁禹锡往里看了一眼安落落,又落回到安悱悱的身上:“不会还跟安落落不对付吧?”
“要是不对付,怎么会给她做伴娘,你有没有长眼啊。”
安悱悱哼了一声,拎着裙摆走进了场内。
丁禹锡挑了一下眉梢。
对于以前的安悱悱,他多少有些耳闻,那名声……如果现在要是上网搜的话,她当年那些被前男友放了来的视频,在某些网站,应该还有。
不过,人总是会变的。
丁禹锡往外走,刚走出大门,被一个五十岁的老头拽住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举办婚礼的是不是姓祁的?”老头问。
丁禹锡愣了一秒,“你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找参加婚礼的人的?”
郑大旗进不到婚礼酒宴的现场,他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人愿意给他传信:“我是来找人的,她叫安悱悱。”
如果是安家人,他基本都认得,这个老头明显不是安家人,“你是她的……”
“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
这个可够雷的。
丁禹锡愣怔的功夫,郑大旗再次问向他:“这位先生,可以帮我叫一下人吗?我有急事找她。”
看着这个老头,好像是挺急的,于是丁禹锡往回走了几步,让酒店的服务生,上去叫安悱悱下来。
安悱悱从楼上下来,看到郑大旗时,她脸色都变了,甚至整个身子都在拒绝,她刚要跑,就被他攥住了手腕:“跟我过来。”
郑大旗拽着安悱悱离开了酒店,丁禹锡怕出事,也跟了过去。
不过,人家是男女朋友,他也不好意思过多干涉,就倚在不远的墙边,准备吸一支烟。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安悱悱挣扎着。
郑大旗狠狠的甩了一下安悱悱,面色十分的不悦:“你回云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安悱悱揉着自己被攥疼的手腕,声音轻轻的:“我给你留下纸条了。”
“留下纸条就等于说了?”郑大旗再次攥住了安悱悱的胳膊,“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宁城了?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了?你像条流浪狗一样的,被人嫌弃,是我收留了你,你都忘了?”
安悱悱一边挣扎着一边说:“我没忘,可我根本不可能跟你结婚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郑大旗恶狠狠的吼。
“而且……”安悱悱似做了亏心一般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我不爱你。”
“不爱我,也得跟我回去。”郑大旗不容分说,拖着安悱悱就要走,“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趁着这次机会,勾搭有钱的男人,再回来过纸醉金迷的生活,你就是这么贱。”
“我没有,你放开我。”
郑大旗不顾安悱悱的挣扎和拒绝,几乎是用拖的,拽着她往前走。
丁禹锡深吸了一口烟,扔到地下,狠狠捻灭,冲着两个人走了过去:“我说,这是干什么?”
郑大旗蓦的停下脚步,看向了丁禹锡:“这是我们家的私事,跟你无关。”
“怎么就跟我无关了呢。”丁禹锡攥住郑大旗的手腕,微微用了把力,他便吃痛放开了安悱悱,“这是我一哥们的亲妹妹,我就跟她哥一样,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安悱悱躲在丁禹锡的身后,战战兢兢。
郑大旗怎么肯就这么放过安悱悱:“她欠我的,今天必需跟我回去。”
这话,丁禹锡不爱听,好看的眉心微皱了一下:“她欠你的?欠你什么?”
“当初是我收留了她,要不然,她早就死了。”
“你收留了她,给了她口饭吃,她就活该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丁禹锡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你不会是还活你出生的那个年代吧?”
郑大旗被怼的没话说,但还是梗着脖子,试图要带安悱悱离开:“你让开,我今天要带她回去。”
丁禹锡挡在安悱悱的面前,冷睨着他:“我要是不让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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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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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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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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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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