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点头:“我马上去。”
安落落甩开祁砚的大手,揉着自己的胳膊:“要不要这么大的力气,知道是在你家借住,你也不要太过分哦。”
“那你乖一点。”他说。
安落落很鄙的看了他一眼:“你也要乖一点。”
安落落往里走,祁砚跟在她的身后,自从做完手术,她的身子消瘦了许多,好在她对生孩子这事没了记忆,否则,他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孩子离去的痛苦。
安落落对这个园子,这间别墅都有着很浓烈的好奇感,尤其是这间屋子里面的花瓶啊,摆件啊,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有点像是古董。
“大叔,大叔。”
唐伯从楼下望下来:“安丫头,叫我唐伯就好。”
安落落乖顺的递了抹礼貌的微笑:“唐伯,我想喝点水。”
“好,我给你倒。”琇書網
唐伯刚要下楼,安落落又说:“不用你下来,你告诉我水在哪里,我自己倒就好啦。”
祁砚迈步走进来,“我来给她倒吧。”
祁砚拿起安落落平时喝水用的杯子,给她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水,喝吧。”
安落落有些嫌弃的看着这个上面画着卡通小猪图案的杯子:“这是谁的杯子啊?干净吗?”
“这是你的,你要嫌自个脏,可以再去刷一遍。”祁砚淡淡的。
安落落撇了一下嘴,接过杯子:“原来是我的,我当然不会嫌弃我自己脏了。”
“这个家里,不是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没有别人的。”
安落落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的往祁砚面前蹭了一小步:“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祁砚点头:“是。”
安落落缩了缩脖子,又问:“那我们感情应该不怎么……好吧?”
祁砚皱眉:“?”
“就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严肃的,对老婆肯定不好,我……没猜错吧?”
祁砚真想扣住小崽子的脖子,问问她,他到底哪里对她不好过。
然……
人家的记忆里都没有他了,有个屁用。
“我对你不好,你能嫁给我这么多年吗?”他睨着她,脸色很冷。
安落落梗了梗脖子:“有可能身不由已也不一定啊。”
祁砚往她身前迈了一步,小姑娘退了一步,他又迈了一步,她又退了一步,他进她退,一直逼到墙边上,壁咚在那里:“你怎么不说是你垂涎我的肉体,才死皮赖脸的嫁给我的?”
嫁给他,还是死皮赖脸?安落落,直想掐自己的人中,她才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呢。
她脸通红,一直烧到了耳根:“你这个人可真够不要脸的,臭男人的肉体,又没曲线,又没美感的,我垂涎个毛啊,自恋狂。”
他微弯着身子,与她的小脸平齐,“要试试吗?”
“试,试什么?”她紧张到结巴。
他的薄唇递到她的耳畔,热气直呼到她的耳垂和颈子上:“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的肉体。”
安落落一把推开他,摸着发烫的耳垂,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跑:“祁砚,你就是个变态。”
男人轻笑,眼底却是心疼和难过,他的小姑娘,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安落落推开卧室的门,把自己放进去,回头把门锁住,她的脸好烫,好热,她的心好慌,她生病了吗?
为什么她一个劲的在冒汗。
她对那个叫祁砚的男人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个叫祁园的地方,她也好陌生,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回来。
坐在床上,她抱着膝盖,拼命的想去回忆些什么,可一旦她想记起什么,头就会撕裂般的疼痛。
“落落。”
“落落。”
门被敲响,安落落一头大汗又气息不匀的看向卧室的门,她想下床去开门,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到地面上,“砰”的一声。
门外的男人听到响声,迅速拿了备用钥匙把门打开,看着躺在地下的女人,心口一紧,赶紧把她抱到了床上。
她的面色泛白,唇也没有血色,脸上,身上全是汗。
他紧张的望着她,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落落,你哪里难受啊?”
“我,我没事。”她的气息慢慢的平稳了下来,看着祁砚:“我就是想,想一些事情,可是想不起来……”
他轻轻的拭着她脸上的汗珠,心疼的说:“不要去想,记不起来,没有关系的,这需要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他把她放平,给她盖好了被子,轻轻的哄着:“睡一会儿吧。”
她有些抗拒他的靠近,总是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他只能让她自己躺着,他则坐到一旁的休闲椅上,看着她。
好一会儿,她才睡着,睡的并不安稳,他的手机只是震动了一下,她就又醒了。
“影响到你了?”祁砚抱歉的拿起手机往外走。
安落落张了张唇,叫住他:“祁砚。”
男人回眸,“嗯?”
“那个……我晚上不吃饭了,我想睡一会儿,你出去,帮忙把门反锁上。”
祁砚眉心皱了一下:“防我?”
安落落偷偷的从被子里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嗯。”
倒是坦诚,祁砚气哼一声,走出次卧室,按她的指示把门锁了起来。
这个傻子,他有备用钥匙啊,想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唐伯做好饭,刚要叫人,就看到祁砚迈步下楼,他迎上去:“安丫头睡了?”
祁砚点头:“她身子虚,让她睡吧。”
唐伯不确定的又问:“安丫头是真的把我们都忘了?”
“是啊。”祁砚轻叹。
“那可怎么办呢。”小老头,一脸的愁容。
“别急,她会想起来的,只是需要些时间。”祁砚拿了车钥匙,往外走,唐伯追上:“少爷,你也不吃饭了?”
“我出去一趟。”
车子很快就行驶在去老宅的路上。
冬天了,上山的路都飘雪花了,山涧的梅花有的也已经开了,是别样的风景。
车子开进老宅,
很快宅里的灯都亮了起来,见祁砚过来,李向惠多少有些错愕,“你怎么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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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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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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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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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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