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落害羞,掌心被烫着,小脑袋往他胸口钻了钻:“讨厌。”
卧室很快被暧昧和撩人的气息渗透,温度骤然上升。
时隔三年,他像只不知餍足的狼,把她吃的筋疲力尽,她疲惫又愉悦的配合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缱绻深情。
窗纱把阳光变得柔和,情事酣畅淋漓,很久后,他才安静下来。
他把她抱紧,轻轻的吻着她的头发:“小丫头,瘦了。”
“才没有呢。”安落落生怕他嫌弃她,“该有的地方,是有的呀。”
“在这里住些日子,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咱们回祁园。”
安落落点头:“王琰和唐伯要是见到你,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趴在他的胸口,和他说:“王琰有儿子了,叫祁昱,可萌可萌了,是个小暖男呢。”
他抚着她的头,微笑着问她:“你喜欢儿子吗?”
“喜欢呀。”
“那咱们也生一个。”
“好呀。”
修赫白天忙着工作,安落落就安静的呆在园子里,她不知道现在的修赫在哪里上班,他们没聊过,就连李向惠的事情,他也没主动跟她聊起。
安落落托着腮,坐在亭子里发呆,祁砚离开了三年,李向惠也在里面关了三年,三年里,她不断的托人找关系,想见祁砚的外公,可他外公早已经一病不起。
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如何跟他说。
还有,她发现祁砚的书房里有好多的针筒,他每天给自己注射的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重逢过后的喜悦,慢慢的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吴粤来时,安落落已经坐在那发呆了一个上午。
他拎着药箱过来,轻轻的坐到了她的对面:“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安落落回回神,目光幽深的看着吴粤:“我在想修赫书房里的那些针筒。”
吴粤一愣,笑笑:“那是止痛针,不是别的。”
安落落脸色一紧:“止痛针?”
吴粤点头:“他的腿是要打这个。”
安落落有些想不明白:“那需要每天一针吗?这种针,副作用很大的,对肝脏肾脏的伤害很大。”
说到这点上,吴粤也是直叹气:“这事他能不知道吗?可他不愿意动手术,我能怎么办?该说的,该劝的,我都做了,他那脾气……”
“他是不是怕手术的成功率不高?”
“倒也不是,现在技术这么成熟,成功率是不成问题的,”吴粤抬眸看向安落落,“大概是以前没什么牵挂的,所以才没想过要手术,想着过一天算一天。”
“那我再劝劝他。”安落落垂眸,思索了半刻,又问:“他的脸……还能治好吗?”
吴粤笑了:“那更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他想不想治。”
“他之前很好看的,他一定会治的。”安落落想,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吧。xiumb.com
“那……”安落落殷切的看着吴粤,“……这三年,他一定过的很苦吧。”
吴粤吸了口气,轻叹:“简直不能用苦来形容,他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苦痛,失眠,惊悸,这都是小事,毁容,断腿,器官面临衰竭……”
“如果不是有工作支撑着他,或许他也没有勇气活到现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空难,能活下来,他也真是命大。”
“飞机失控时,他把唯一的一个降落伞给了我。”安落落轻轻的说。
吴粤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他一定爱惨了你。”
安落落浅浅一笑:“我也是啊。”
祁砚这三年过的生不如死,她何尝不是,可她是健康的,健全的,而他却受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吴医生,这几年多亏了你的照顾,他才能活下去,其实,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的。”
吴粤摆手:“感激就不必了,劝他早点做手术,比什么都强。”
“我会的。”
吴粤走后,安落落悄悄的回到二楼的书房,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修赫的止痛针,足足一大箱,她清点了一下,那是他半年用的,有将近二百支。
这些止痛针就如毒药一般,刺痛她的眼睛。
她抱着箱子,二话没说,就直接投进了垃圾箱里。
修赫回来时,身体极度的疲怠,他坐在那里,撑着脑袋,似睡非醒的,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安落落蹑着脚尖,走到他的身后,小手轻轻的搭在她的额头上,一下下的给他揉着,语气十分的温柔:“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男人微掀了一下眼皮,又缓缓阖上:“什么?”
“就是,你有没有想过,对自己的身体……就是,捯饬捯饬,养养伤,动动手术什么的?”她轻轻的看着他,生怕他生气。
“嫌弃我难看了。”他轻笑。
安落落慌忙摆手,绕到他的身前,半蹲在他的腿边,仰着小脸:“不是的,我怎么会嫌弃,吴医生说你的腿和脸只要手术都会好的,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他缓缓睁开眸子,垂眸看向安落落:“这样,不好吗?”
她摇头,使劲的摇了两下:“不好。”
“所以,你就把我的针全扔了?”
他的车子开进园子时,无意中瞥到了门外垃圾箱旁的那个盒子,他自己的东西,他认得。
安落落吐吐舌:“你看见了?”
他起身,往楼上走去,安落落跟在他的身后,“祁砚,你生气了?”
“没有。”
“你分明就是生气了。”她快走几步,站到高他一阶的台阶上,“你是不是不想陪我过一辈子了?”
“哪跟哪儿啊。”他想绕过她,往上走,她又边侧侧的挡住了他,“你就是。”
他无奈,抱起她,提到自己的身上,往上走:“别耍小性子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祁砚,你不手术,你怎么陪我一辈子,吴医生说,只要你肯治,就一定会治好的。”
他抱着她往卧室走,“他只会挑轻了说。”
“不是的,他是个医生,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的。”安落落轻轻的拿下他面具,捧着他的脸,“祁砚,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我们好好的治病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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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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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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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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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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