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粤笑笑:“那敢情好,不过,你眼睛以后要小心呵护,药还是要吃一段时间的。”
“我知道。”安落落还是四下看了一眼,但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轻笑:“修总昨天说不会来送我,还就真的没来,替我也说声保重吧。”
吴粤笑着摆手:“他那人就是那样,对一切都不在乎,是那种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佛性中人,不过,有可能是假像哦。”
“这些日子以来,对他也造成了一些困扰,希望他不要生我的气,有机会再见喽。”
吴粤把安落落送出门口,一辆墨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她的面前,后排车窗除下,银色的面具闪着微光:“刚好我也要去云城。”
安落落不明白他的意思,似乎从他的眼神中,又看懂了些什么:“要送我吗?”
男人没有说话,后排又多了个女声:“安小姐,上车吧。”
女人?
安落落小脸皱了一下。
女人拉开车门,迈步走了过来,她高挑明艳,成熟又张扬,红色的旗袍风情万种,一步三扭,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安小姐,你好。”
“你好,你是?”
“我和修赫是朋友叫我红姐就好,刚好我们一起去云城,你不是也要回云城吗?一起好啦,车子这么大,坐的开的。”
安落落有些犹豫:“会不会不方便?”
红姐笑着看了车里的男人一眼:“有什么不方便的,几个小时的事。”
安落落还是有些拒绝:“接我的人快到了,我就不麻烦了,你们先走吧。”
红姐捂唇笑了起来,悄悄的附在她的耳边:“怕什么,该害怕的应该是他才对。”
这暗搓搓的飙什么虎狼之词,搞的她很是尴尬。琇書蛧
安落落尴尬的笑笑:“那,那就走吧。”
车子缓缓起步,
三个人的后排,确实不那么宽敞,尤其是修赫还坐中间,她觉得还真的是有点别扭。
安落落往自己的一侧挪了挪,小手交叉在身前,望向窗外。
红姐一直在跟修赫聊天,他们聊的都是什么买进买出,关于钻石的一些话题,安落落听不懂,也懒的去听。
不知道是紧张,空间局促,还是因为自己早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她额头的汗珠就密密云集,
又是恶心,又头痛,无力的倚在窗边……
修赫察觉她的不对劲时,她那时意识已将近模糊,修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安落落,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安落落的脸色透着不自然的白,唇也一样,修赫对着司机嚷了一句:“把车停到路边荫凉的地方。”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修赫把安落落抱下车,放到路边,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气息微弱:“有点难受。”
红姐递给修赫一瓶水:“给她喝点水。”
水刚递到她的嘴边,安落落一下吐了,把早晨吃的那点早饭全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全是黄水,还是吐。
“这可怎么办呢?”红姐看向修赫。
修赫眼神专注的看着安落落,那心疼和担心的目光,把红姐也看有些懵圈。
安落落好一会儿才止住吐,修赫喂她喝了口水:“好点了没?”
安落落轻轻的点了下头:“嗯。”
修赫回头看向红姐:“你不是要回红阆,叫小徐来接你。”
红姐表示,她不急。
显然,男人就想她走,她就成人之美吧。
就这样,修赫把安落落抚上车,把红姐扔在了路边,红姐表示,这朋友交有些草率啊。
车子继续行驶,安落落整个人都是软的,修赫紧紧的搂着她,时不时的探探她的脑袋,还好没有发烧。
半昏半醒中,安落落抱住了修赫的腰:“祁砚,我好难过。”
修赫的身子僵了一下,小姑娘的小手,又紧了一扣:“祁砚,要抱抱。”
祁砚两个字,扯痛了修赫的心,怀里的女人,是他一千多个日夜思念和信念,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清风霁月的男人,那场空难,带给他的伤害是致命的。
飞机在撞山的前一秒,他冒死跳了下去,那是一片森林,密桠的树枝,救了他,也伤了他。
被毁容,被火燎,全身骨折,众多器官面临衰竭,他能活着,其实对他来说,是一件异常痛苦的事情。
身体如残垣断壁,每日每夜折磨着他,这三年,完全是一个崩溃的状态,他除了做生意,就是关在书房里,看安落落的各种新闻,看她的动态,他知道,她过的很好,才会稍稍平静。
表面看起来,他不过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奇怪人,可谁又知道,他的一条腿必需靠每天打针,才能走路。
这样的他能活多久,自己都是个未知数,他怎么忍心把这种痛苦转嫁到安落落的身上。
安落落醒来时,她正躺在修赫的腿上,男人撑着脑袋,靠在车窗,正在小憩。
尽管他戴着面具,可他的神态却那么的像,安落落蹭到他的身边,小手伸到他的面具前,在碰到面具的前一秒,手腕被捉住,墨眸睁开,把安落落吓了一颤。
“不难受了?”
安落落咬唇,点头:“红姐呢?”
“她临时有事,下车了。”修赫动了动腿,面具后面的脸色有些难过。
安落落哦了一声,直直坐好:“快到云城了吧?”
“前面就是。”
“哦。”
安落落转动着眼珠,又看向修赫:“我请你到我家坐客吧?唐伯做饭可好吃了。”
修赫盯着她的眸子,看了一会,冷冷的:“安小姐,这么喜欢请陌生的男人,去到家里?”
“你也不是陌生人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可我是个男人。”
安落落小脸皱起:“男人怎么了?我又没说要跟你干点什么的。”
“想的还挺美。”男人嗤。
安落落小脸丧丧的:“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小姑娘坐到车门边上,没再跟修赫说话,修赫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和以前一样,敏感没有安全感,这大概是她三年中第一次邀请别人去家里做客,还是一个她觉得像自己的男人。
她对他是报了幻想的,他能看得出来。
可他不能给她这种继续幻想下去的机会。
“我来云城是有工作要处理,呆不了几天,以后,我们也不会有机会见面的,所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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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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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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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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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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