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把云城的工作已经安顿好,准备飞往国外,安落落收拾好了行李,跟着他乘坐私人飞机一起前往。
这次王琰没去,听说是他妈的忌日,要回老家,祁砚同意了,想着那边也有秘书,,就没另带秘书。
飞机上除了驾驶员,只有她和祁砚两个人。
天气不算很好,有雾,零星的小雨时有时无,飞机飞的很低,有时还有颠簸。
安落落有点害怕:“你说这飞机不会出事吧?”
“不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累的话,就睡会儿。”
安落落仰着小脸,看向他:“今天上飞机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挺熟悉的。”
“检修人员吧。”
因为是阴天,她没看清,“可能吧。我们要去呆几天啊?”
“大概一周的时候。”
她搂紧了他:“嗯。”
天际慢慢的越变越暗,小雨拍打着飞机的玻璃,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声势。
安落落睡着了,
飞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颠簸的越来越厉害,甚至有几次,都差点把两个人甩座位去。
这也不算什么,但是,飞机好像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从玻璃望出去,有浓烟。
祁砚心里一拎,坏了。
他与驾驶员耳麦联系:“飞机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驾驶员:“电路系统出现问题,无法联系塔台,无法控制飞行方向和高度。”
“那怎么办?”
“准备跳伞吧。”
接到这个指令,祁砚赶紧找出了降落伞,让他意外的是,找出了七八个降落伞,都有被损坏的痕迹,无法使用。
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安落落整个人都是懵的。
“祁砚,怎么了?飞机怎么了?”
“别怕,出了点小问题,我们需要跳伞。”他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有我,别怕。”
机翼的浓烟滚滚,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驾驶员已经跳伞了,飞机已经处于一个失控的状态,而降落伞还没有一个完整的,可以使用的。
祁砚几乎把所有的降落伞都翻了出来,终于有一个压在最里面的,是完整可以用的,
他迅速为安落落穿好,并教给她了使用方法:“乖,别害怕,你先跳,我接着下去找你。”
安落落摇着头,紧紧的抱着祁砚:“我跳了,你怎么办?我们一起跳。”
“这还有这么多伞呢,没时间了,你别任性。”他推着她往机舱门去,“飞机已经失控了,再不跳,就没机会了。”
安落落哪里肯,她知道那些伞根本就没法用,“祁砚,我害怕,我们一起跳好不好,就算死,也一起死。”
“别说傻话了,你再浪费时间,就真的都要死了。”祁砚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生活。”
安落落泣不成声,“祁砚,我不要,我们一起,我们一起,我不跳,不跳。”
“听话,落落……”他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有什么事情,找王琰,知道吗?”
“我不,我不知道,我不要知道,祁砚,你不要这样,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安落落说什么也不松开抱着祁砚的手,飞机的状态,已经不容考虑太多,“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开伞方法,不要怕,不会有危险的。”
“不要,祁砚,不要……啊……”
祁砚把安落落推下了飞机,他回到座位上,点了支烟,手颤抖着递到唇边,灰白的烟雾后面是他隽逸的面容,有点遗憾,没能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
安落落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行程,变成了生离死别,当她被救援的人找到,已经在大雨里淋了三天三夜。
高烧再加上极度的虚弱,让她差一点就跟死神报道了。
一周后,
她才在当地医院的一病床上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祁砚,她赤着脚,在医院里上上下下的,每一间病房里找,
最后被医生和护士强行带回了病房,没人有知道她找谁,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跟个疯子似的,又叫又喊,又哭又闹。
她没有手机,医院里也没有电视,警察过来,向她了解情况,她抓着警察的胳膊,用英文问他:“那架飞机怎样了?”
两个警察对看了一眼,又一同望向安落落:“你别激动,那架飞机撞山了。”
安落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抽走了什么,身子一软:“那人呢?”
“飞机损毁的比较严重,目前正在拼凑。”
拼凑?
安落落心疼的无法呼吸,面色也因为过于激动,白的有些不自然:“人,人,人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两个警察一同摇了摇头。
安落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三天后。
手背上依然挂着点滴,安落落就那样的倚在床头,目光一直望着前方,瞳孔散淡,毫无焦距。
就这样,靠这些营养水活着,一粒米都吃不进去。
王琰过来时,已经办完了祁砚坠机的事情,看着萎靡颓废,毫无生存意念的安落落,他的心还是被扯了一下子。
他站在一旁,张了好几次嘴,才缓慢出声:“祁总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今天过来,是接你回云城的。”
安落落干涩的眼眸,微眨了一下:“他的尸体找到了吗?”
王琰薄唇紧抿,良久才再次出声:“飞机和尸首的残骸还在寻找,可能得需要些时间。”
安落落睫毛不可见的翕动了一下,眼泪簌簌:“你记得把他带回云城,不要让他在异国他乡流浪。”
“你放心吧。”
王琰给安落落办了出院手续,回云城的飞机上,她一直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某一处,一看就是几个小时,几乎是一眨不眨。
女孩依旧漂亮,可那双灵动的,会说话的眼睛里的光,没有了。
祁砚的骤然离世,在云城掀起了海啸般的反应,除了安落落,李向惠那已经翻天覆地。Χiυmъ.cοΜ
跪在她面前的安悱悱,也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她被反背手绑着,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
“我让你弄死安落落,结果你把我儿子弄死了。”李向惠冲到安悱悱面前,又是顿巴掌,打的她不醒人,“那是我唯一的儿子,那是我的命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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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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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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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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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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