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笑笑:“没有。”
安落落还是担心,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回家再好好检查检查。”
“好,回家,让唐伯做点好吃的,我和王琰喝一杯。”祁砚冲王琰使了个眼色。
王琰被迫点了个头,NND,又要跟他的小女朋友,解释半天。
人家本来是有约会的。
祁砚走了,李君鉴也回了房,书房里的李向惠狠狠的摔了一个水晶杯,指甲深陷进肉里,骨节咯咯作响。
安落落是不能留了,她留一天,她的儿子就会离她远一点,她不允许这样。
李向惠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接通,里面是嘈杂喧嚣的音乐声,“喂,谁啊?”
“安悱悱,我是李向惠。”
安悱悱正在一个男人身上,借着酒劲,疯狂的摇摆,“李向惠是谁?”
李向惠:“我是祁砚的母亲。”
安落落从男人身上跳下来,“你是祁砚的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最近的财务状况不怎么好,我这里有三千万,你帮我除掉一个人……”她顿了一下,“……当然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需要制造一些小意外而已。”
安落落躲在角落里,“你想除掉谁?”
“当然也是你的仇人……安落落。”
安落落愕然瞪大了眼睛,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杀安落落?你不怕祁砚他……”
“所以,这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做这件事情。”
李向惠轻笑:“你现在的状况,还需要我详细说吗?”
是啊,没人比安悱悱更清楚她现在的状况,自从顾玉进去,她就染上了DB的毛病,卖股份的那些钱,早已经被她挥霍怠尽,还欠了不少外债,
没有工作的她,只好去陪酒,得过且过。
她需要钱,很需要。
“行,我帮你。”
李向惠笑了:“是互帮。”
……
回到祁园的,安落落把祁砚拉去卧室,扒了个净光,连脚趾缝都没有放过的,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添新伤,她才放下心来。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他心口暖暖的:“我没事,别担心。”
安落落小脸皱着,眸底有淡淡的水气:“你说你们家这些人,怎么见你跟仇人似的,要是你的女人是季斯朵,或许她们就不这样了吧。”
他的心口一片潮湿,把她抱进怀里:“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
王琰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
安落落脸一红,推开了祁砚:“我去看看唐伯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祁砚揉揉她的脑袋,宠溺的笑笑:“好。”
王琰迈步走进来,轻轻的笑了笑:“看来,你谈判的结果还不错。”
“也没有不错,我希望他们能明白,至于,他们明不明白,我没有执着。”他淡淡的。
“你外公和夫人,是不是纠着安落落不能生孩子这事,跟你计较个没完?”
祁砚看向王琰,眸色很深,“王琰,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王琰愣了一下:“差不多二十年了吧。”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他看似不经意又有些刻意。
王琰看向祁砚的目光有些复杂,许久,才扯唇笑了一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xiumb.com
祁砚望向窗外,似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我记得你是被爷爷送来的,他说你父母双亡,身世可怜,本来给你取了个名字叫祁瑞,你不依,保留了你妈给你取的这个王琰……”
祁砚回眸看向王琰:“……我没记错吧。”
王琰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着呢。”
“我还记得,爷爷在去世时,把你和我都叫到了身边,拉着你的手,说了好几遍的对不起,王琰……”祁砚望住他,“……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爷爷这个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吗?”
王琰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是他似乎明白了,祁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看着祁砚,祁砚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着,看了许久,似乎也交流了许久。
最后,祁砚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吧,去喝点。”
唐伯做完菜,就在研究各式各样的甜点做法,安落落吃了几口,便跟着唐伯去忙活去了。
好像掺杂了心事的酒更容易醉人,王琰的酒量一向不错,陪着祁砚喝了几杯后,就有点抬不起脑袋。
祁砚轻拍了他的肩头,端起酒杯边的茶,抿了一口:“我看你今天晚上的状态不行,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去吧。”
王琰扬手,垂着脑袋笑了笑:“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砚的面色淡然,语调也轻轻:“大概是从你进祁家第二年吧。”
王琰一愣,看向祁砚的目光带着诧异:“你……”
祁砚的目光平静,淡淡的落到王琰的面上:“所以,你很好奇,我为什么那么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对不对?”
是啊,这将近二十年,这么大一个秘密,他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是祁家的人这件事情,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
王琰的脸色泛白,苦笑:“我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会提起。”
祁砚看向王琰,他一直垂着脑袋,他对于自己的身份,大概是自卑了二十多年,他轻轻的拍了拍王琰的背:“其实,爷爷跟你说对不起,大概是觉得亏欠你太多了,到他死,也没能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当初让你改名,大概是他想用这种方式,让你成为祁家的人,而你,大概也是恨他,所以,才拒绝了。”
祁砚什么都知道,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王琰眼底一热,声音也跟着艰涩来:“是,我是觉得我这种身份挺上不了台面的,我也恨过他,恨他为什么不能给我妈一个身份,为什么明知道不能给她身份,却偏要和她生下一个我。”
“我是不光彩的,一个私生子,一个老爷和一个佣人生的孩子,一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直到现在,我见到祖母,我都不敢正眼看她,你们根本就无法了解我的心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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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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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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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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