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湿嗒嗒的,睫羽轻颤着,用力咬紧了唇。
他垂眸看着她,自己十三岁就动了保护她念头的女孩,他深爱着的女人,现在跟他说,算了吧。
“你抬起头,看着我,”他往她身前迈了一步,她后退一步,退无可退时,她依然垂着睫毛,没有掀起,“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要我了。”
她不愿意,他就捏着她尖美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四目相对,“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吗?现在不喜欢了?如果你说,我就放了你。”
她就那样看着他,不喜欢三个字,在她抖动的唇边,就是说不出口,她越为难,他的心口越难受,他低头想去吻她的唇,她别过脸,躲开了。
“祁砚,我不喜欢你了,我们还是分开吧,放过我吧。”
男人目光收紧,心口也被攥的有些窒息,原本低沉磁性的声音也变得轻飘飘,“最终,还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安落落的泪还是崩堤了,她强迫自己扬起笑脸来验证自己的话是真的,可是泪却止不住的封住了她的口,“不要了,不要了,祁砚我不要你了,你走吧,放了我吧。”
“如果你坚定要我的话,你早就放下了你所谓的仇恨,你没有,祁砚,你没打算放弃报仇,也就没打算要我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她倔强的看着他,带泪的小脸,带着一抹凄凉的笑,那抹笑,把他的心彻底凌迟了。
他就那样看着她,墨色的眸子,透着幽邃的光,良久,他才轻轻的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重要吗?”
男人后退了一步,淡淡的看着她,“那我换个问题,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做安氏第一大股东,你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安落落酸涩的笑了一下:“我知道,蔚来也许会把股份卖给你,但没卖给你之前,我还有反击的机会不是吗?我没打算当逃兵。”
“安落落,那么我拭目以待。”他近前一步,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撩起她的碎发,声音温温柔柔的,“如果你累了,倦了,就回祁园,我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你。”
门锁打开,祁砚离开,安落落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
想知道祁家与安家发生过什么,其实很简单,花点钱,就可以打听得出来,可是她的母亲温舒和祁霆均的故事,云城却鲜有人提起,
大概迫于祁砚的势力吧,安落落是这样想的,她现在有些怀疑,温舒的死会不会跟祁家有关,如果真的有关,大概这辈子她跟祁砚都会视同水火吧。
餐厅里的另外一男一女,
季斯朵还在望着祁砚和安落落离开的方向发着呆,面前就坐下了一个身影。
男人晃着红酒杯,侧睨着她,声音轻挑:“好久不见啊,季大美女。”
季斯朵回神,看向吊儿郎当的男人:“我们很熟吗?”
丁禹锡一口饮光杯子里的红酒,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说,要跟祁砚订婚了?”
季斯朵垂眸,优雅的切着手中的牛排:“这好像跟丁先生你,没关系吧?”
丁禹锡轻笑:“关心一下而已,”他嘶了一声,“不过,好像祁砚并不知道,你跟我……”
季斯朵抬眸瞪向丁禹锡:“丁禹锡,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丁禹锡两手一摊,笑:“我说什么了?季大小姐,干嘛要生气。”
“丁禹锡,我警告你别到祁砚的面前胡说八道,否则我……”
丁禹锡笑的更大声:“否则你怎样?”
“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季斯朵气的眼眶泛红。
丁禹锡的脸往季斯朵面前探了探:“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是事实,你以为就凭你是季家的大小姐,祁砚就看上你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丁禹锡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他爱的女人是里面那位,而不是你。”
“那又怎样?”季斯朵毫不示弱的瞪着丁禹锡,有些屈辱,“就算他不娶我,你以为我就会嫁给你?”
“可别。”丁禹锡一脸嫌弃的撇了一下唇,“别祸害我成吗?”
“你……”季斯朵是大家闺秀,骂人的脏话,她也不会,尤其是面对丁禹锡这种男人,“……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你。”
“你说了我想说的话,你要说到做到哦。”丁禹锡端起酒杯,笑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祁砚走过转角,回到座位,“我先回去了。”
季斯朵起身跟上他:“一起吧。”
祁砚和季斯朵一前一后的刚刚离开餐厅,眼眶泛红的安落落也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丁禹锡没问她发生了什么,男人和女人就那么点事,他是过来人,最清楚不过。
只不过,祁砚和安落落两个人是相爱的,而他和季斯朵,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安落落和祁砚的飞机也是一前一后的抵达了云城,
安落落回了安宅,而祁砚回了祁园。
几天后,
安落落和安勋然一起出现在了安氏,钱律师正式把安致远的股份转到了安落落的名下,
现在的安落落是安氏的第一大股东,手握着百分之三十的蔚来公司是第二大股东,
而手握着百分之十五安氏股份的祁砚成了第三大股东。
想要买回蔚来公司手里至少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就要有钱,而安落落手里根本没有钱。
这是最让她头疼的地方。
云城巅峰夜总会,
歌舞升平,尽是靡靡之音,金色镂空大门里的VIP8888房里,几个男人正在抽插着牌面,烟雾迷蒙。
祁砚今天的不在状态,几把牌后,他就更心不在焉。
“砚哥,怎么了?不开心啊?要不要叫个美女,陪陪你啊。”说话是一个富二代小开,家里做钢材生意的。
祁砚从自己手里抽了张牌甩了出去:“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这里叫女人?”
富二代一笑:“倒也是,咱们砚哥可是出了名的禁,可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入得了眼的。”
富二代一旁的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也开了口:“这要说禁啊,咱们云城就两个,一个是砚哥,一个就是池哥。”
“韩娄池可不是禁,他那是装,刚才我还看到他跟一个漂亮的不要不要的小姑娘,进了隔壁包厢呢。”
富二代小开甩了张牌,继续说:“那女孩好像挺面熟的,好像见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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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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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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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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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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