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今天是……你的……婚礼。别去。”叶琪琪痛得几乎牙齿都在打颤,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白苏不得不把耳朵贴近,“帮我,把苏眠……就当是我求你。”
白苏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教堂的后门,医护人员在管家的引导下,没有惊动大堂的宾客,将叶琪琪送上了救护车。
“我……”林之恒跟在莫修宸身后,嚅嗫着似乎是要解释着什么。
莫修宸恍若未闻,只是丢下了一句,“之恒,你做了什么我并不关心。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萧景湛同情的拍了拍林之恒的肩膀,叹了口气。
婚礼就在白苏魂不守舍中渡过,因为父亲在,白苏勉强撑着笑脸,到了下午,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直到医院打过来电话,叶琪琪已经渡过危险期,还在昏睡中,白苏这才安心,整个人也懒散下来。看着莫修宸清冷了一天的脸,白苏踢掉脚下的鞋子,“莫先生今天辛苦了。”
莫修宸的神色依旧冷冷淡淡,“莫太太结婚一整天魂不守舍,眼里还有我这个莫先生?”ωωω.χΙυΜЬ.Cǒm
“莫先生,生气了?”白苏赤脚走到莫修宸身边,歪着脑袋,眉眼带着浅浅笑意。
“你说呢?”莫修宸挑起白苏的下巴,眉目间的冷意浅了许多,弯腰从鞋架上拿出拖鞋,放在白苏脚步,提醒她穿上。
白苏嘻嘻一笑,“莫先生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知道了。”莫修宸无奈的叹息,摸了摸白苏的脑袋,“早点休息吧。”
“可是,我有事情跟你讲。”白苏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莫修宸身后。
莫先生点了点头,唇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讲。”
“你跟我爸爸说,我怀的宝宝的是你的?”白苏靠在衣帽间,心里攒着疑问。
“是。”莫修宸点了点头。
“可是我爸爸不是那种会轻易相信别人话的人啊。”白苏绞着手指,若有所思。
莫修宸扯了扯领带,顺手将衬衫也脱了,露出诱人的人鱼线,“我莫修宸的话,本身就是权威。不需要查证。”
“那个,多谢。”白苏松了口气,郑重的道谢。
莫修宸沉默了片刻,“我听说你让白氏的律师拟了离婚协议。”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白苏垂眸迟疑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莫修宸赤着半身困在了衣帽间的壁橱间。
“是帮琪琪准备的。”白苏求生本能让她灵光乍现。
“哦,是吗?”莫修宸凑近,白苏佯装镇定的表情愈加窘迫。
“是,是,是!”白苏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莫修宸手指点了点白苏的额头,“叶家的事情,你要插手?”
“不是我要插手,而是琪琪自杀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能抽身了。”白苏仰着下巴,即使两人的姿态暧昧不清,可是两人的眼睛里,都是复杂的神色。
“这些事情不要管了,听话。”莫修宸抚上白苏粉嫩的唇瓣。
白苏的看向莫修宸,目光幽怨,“为什么?”
“苏苏,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莫修宸顿了顿,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妥协了一般,揉着白苏的头发,“好了,莫太太,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再不济还有我。”
莫修宸说完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不肯多说什么了。
白苏百般追问无果,一扭头就跑回房间扯着被子闷头睡觉去了。
等莫修宸洗完澡回来,就看到某只累到极致,缩成一团在被子里。似乎梦里受了委屈,嘟着唇,眉头微拧。
莫修宸无奈一笑,撩起被子,在白苏的身侧躺下。抬手轻揉着白苏的眉心,眉眼幽深温柔的看着身侧的人,终于把白苏娶回家了,他的妻子,他的人。
那边应该到现在对他也无可奈何,他的决心已经如此明显,他们也该罢手了吧。
半夜手机响的时候,是白苏先醒的,翻身拿起手机朝莫修宸枕头边丢去,孕期浅眠的她带着浓重的起床气,扒拉一下扯开被子恼火的盖住脸,抬脚踢了踢莫修宸,“你的电话,快点接!”
莫修宸也清醒过来,先是把白苏的小脑袋从被窝里释放出来,然后拿起手机,走向了阳台。
扫了一眼来电的名字,丽娜。
莫修宸皱了皱眉,接起电话,连开口的招呼也不想说出口。
“她睡了吗?”声音清淡的女声,在夜里听着格外柔美。
“有急事?”莫修宸下意识的看向白苏的方向。
白苏纹丝不动的保持着睡姿,可是她的脑子比谁都清醒,就连她的呼吸,都刻意放的极轻。卧室里的每一分响动,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过。
因为,刚刚给莫修宸拿电话的时候,她是看到来电显示的。
丽娜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还有呼啸的风声,海浪啪嗒沙滩的声音。“修宸,还记得你欠我的吗?”
“你说。”莫修宸神色漠然,例行公事一般。
“陪我,今晚。”丽娜的话音带着张扬的醉意。
“今晚?”莫修宸气息转淡,脸上冷意卓然。
“是啊,今晚。你最好现在就过来。你知道我在哪里的。”丽娜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今晚不过来,不过那样的话,你就等着明天给我收尸吧,修宸。”
紧接着,噗通一声,电话里一阵忙音。再拨打回去的时候,显示已关机。
看样子,丽娜是把手机扔到海里了。
莫修宸烦躁的挂掉手机,凝神站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久到白苏以为他要站成一座雕像的时候,莫修宸走向了衣帽间。
换了一身外出的西装,依旧是一脸肃穆冷峭的神色。打好领带,莫修宸走到床边,替白苏掖了掖被角。
白苏故作迷糊的睁开眼睛,“怎么?这么晚了要出去?”
“是,有急事。”莫修宸点了点头。
“公司的事情吗?”白苏蹭着被角,声音软糯中带着倦意。
莫修宸目光凝视着白苏,却避开了她的问题,“好了,快睡吧,我只是出去一趟。”
白苏点了点头,轻声应着,“好,那我睡了。”
莫修宸俯身在白苏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晚安。”
白苏扯了扯唇角,状似随意的问道,“那你今晚会回来吗?”
“不用等我。你先睡。”莫修宸无奈的摸了摸白苏的小脑袋。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白苏迟疑了一下,还是叮咛道。
莫修宸起身离开,可是白苏却再也睡不着了。摸出手机翻了翻,大多是亲友的祝贺,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是秦默书的。
看了眼时间,那个时候,应该是跟莫修宸在衣帽间的时候。
这会儿回过去的话,应该是太晚了。白苏抬眼看了下凌晨一点的时间,她可没有半夜给别人老公打电话的爱好,索性去翻了翻她和莫先生的婚礼报道。
多数是媒体夸赞婚礼如此奢华盛大的,婚宴的照片也是萧景湛放出去的那几张,千变一律的吹嘘之词,白苏翻了翻困意再次来袭。
孕期的睡意啊,还是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直到第二天醒来,白苏的身边依旧是空的,看来莫先生真的如他所言,夜不归宿了。
白苏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就接到了叶父的电话,“叶伯伯,是琪琪醒了吗?”
“嗯,琪琪醒了。”叶父点了点头,换给叶琪琪接电话。
两人说了好一阵儿,琪琪突然沉默下来,“小白,我和爸爸决定去国外生活了。”
“琪琪,你想好了?”白苏默然出声,这样也好,对她来说,是种解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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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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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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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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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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