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站在落地窗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女声,面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墨泽皱了皱眉头,放下手机。
几分钟后又拨了一个,还是正在通话中,一直拨了好几个,墨泽眼里已经有些怒意……
这是在跟谁打电话,这么久?懒得再去想,墨泽随手拿起椅背上了西装,大步走了出去。
车子拐过别墅区,很快就要到楚沫茜住的公寓了,一辆银色保时捷一直跟在身后,墨泽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不过老远就看见站在楼下才楚沫茜,一丝喜悦又从心底爬了出来。
茜茜,她是算好时间就在楼下等他?也算她有点良心。想到这,墨泽也懒得计较刚刚没接他电话的事情了,正准备过去,后面的银色保时捷突然超速在楚沫茜停住了,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墨泽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墨泽停住车子,看着不远处。
暖阳的光打在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上,给他平添了几分柔和,大束的向日葵灼灼的盛开着,映衬着楚沫茜的笑颜格外的刺眼,墨泽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张让他牵缠挂肚的脸笑起来竟然是如此的让人心烦。
恨不得冲上前将楚沫茜狠狠的涌入怀中,可是看着楚沫茜笑着跟那个男人说话,他还是忍住了。
只是看着楚沫茜跟那个男人上了车,墨泽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了。
看着那辆刺眼的银色保时捷缓缓驶离,墨泽恨不得开车跟过去,只是他没有,此时他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他需要冷静。
靠着车窗,抽出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淡青色的烟雾很快将整个车厢包裹,墨泽心中的烦闷也跟着困在了这狭小的地方,无法喘息。
……
餐厅里,用餐的人很多。
楚沫茜随便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安云哲立刻过去帮她拉开椅子。
“云哲学长,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周到!”楚沫茜将手里的包包放在一旁,缓缓坐下。
“小师妹,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会说话!”安云哲一脸笑容。
楚沫茜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边翻边跟安云哲说道:“我这是实事求是!”
安云哲特意点了几个楚沫茜以前喜欢吃的菜,那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他的小师妹现在口味变了没有。ωωω.χΙυΜЬ.Cǒm
看看对面的楚沫茜稍微思索了下,安云哲还是转头对服务员提醒道,“所有的菜都不要葱,谢谢!”
楚沫茜翻着菜单的手顿了顿,这么多年,云哲学长他还记得。
一顿饭,聊起很多以前的事,楚沫茜感觉有些淡淡的惆怅,那些往事就像是梦一般,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微微的不真实感。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安云哲体贴的将楚沫茜送了回去,车子到了楼下,安云哲本想要求上去坐坐,想想还是算了,今日已经够唐突了。真怕楚沫茜会认为自己不懂礼数,改变了在她心里的印象。
下了车,楚沫茜站在台阶上跟安云哲挥手告别:“云哲学长,路上小心点儿!”
“放心吧!小学妹,快上去吧,现在外面有些凉了,小心着凉!”
看着车子驶离,楚沫茜才抱着那束向日葵向楼上走去。
开门进去后,刚一打开灯,浓郁刺鼻的烟味就钻入了口腔,楚沫茜狠狠的咳嗽了几声,急忙走去打开了窗子。
转过身似乎才发现沙发上还在吞云吐雾的男人愣了片刻,“墨泽,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我刚刚忘记反锁门了!”
“你去哪儿了?”墨泽声音冷冷的,直接掐灭手中的烟,看着楚沫茜手中那一大束向日葵,深邃的眸子里立即被不满的情绪占满。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男人,楚沫茜只感觉莫名其妙。
“哦,我出去吃饭了!”楚沫茜淡淡的说着朝他走过来,随手将手里的向日葵放在茶几上。
“你跟谁去的?”墨泽脸色很不好,说着眼睛还盯着茶几上的向日葵。
“我学长。”楚沫茜平静的回答,丝毫不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不妥。
“花也是他送的?”
“嗯。”楚沫茜感觉到墨泽似乎越发不高兴,想着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来了?”
墨泽没有理会她这拙劣的问话,起身直接一把将楚沫茜拉到身旁,扑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沫茜,“他能来找你我就不能?”
楚沫茜愣住了,只感觉心脏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质问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楚沫茜咬了咬下嘴唇,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怒意,她心底有些异常欢喜的感觉弥漫开来。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吃醋了。
楚沫茜静静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墨泽……”
“我不高兴!”墨泽看着楚沫茜的眼睛,不等她问就坦白说。
他不高兴,很不高兴,自从看着楚沫茜跟别的男人出去,他就浑身不舒服!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楚沫茜即将开口的话。
“嗡嗡嗡——”
墨泽缓缓放开了楚沫茜,脸上阴晴不定。
楚沫茜正了正神色,缓缓坐起来,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把手机丢在一旁。几秒钟后,她仰头闭眼长长吐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楚沫茜,你是不是死掉啦,怎么才接我电话!”电话那头中年女人声音尖锐刺耳的传了过来,电话里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
每次打电话不是骂她就是咒她死。这样的母亲,楚沫茜只有满心的失落。
“嗯,又有什么事?”楚沫茜极力忍住心里的难受,装作平静的开口。
只听那声音提高了些分贝,“楚沫茜,你长能耐啦,你竟然敢用这么不耐烦的口气跟我说话!你以为我有多想跟你打电话吗?”
听见这话,楚沫茜眼中的湿意几乎已经掩盖不住。“那你就别再打来了。”楚沫茜呼了口气,极力保持平静的说。
最好以后别再给她打电话了,这样他们还能够保留着最后的一点儿母女情分。
“楚沫茜,你怎么那么没良心!现在我也不想跟你废话那么多,我们俩,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就直说了吧,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现在需要二百万。”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楚沫茜的心里一阵悲凉。
永远都是要钱的时候才想起她这个女儿。钱花完就给她打电话,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
“才几天,你就花完了,你又拿去赌了?”楚沫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手指捏紧了手机,闭上眼睛缓和了下情绪,继续道,“楚太太,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不是你的提款机!”
“楚沫茜,你这个小贱人,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楚母大声说着,口气也越来越恶劣,“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有钱你都不给我,我白生你养你了,你爸的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
楚母的每句话都像尖刀一样,一直朝着楚沫茜心里最脆弱的地方死命扎着。
心里的血洞在不停往外流血,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现在没有钱。”楚沫茜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狠狠的说道。
“楚沫茜,你别给我装,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楚母冷哼着,出口的话都是无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既然都成了墨大总裁的未婚妻,对你来说,要这么丁点儿钱,根本不是个事儿!”
“就算是这样,你也休想再从我这拿钱去赌!”本以为,现在楚家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楚母说什么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可是没想到,现在楚母竟然破罐子破摔,越发变本加厉了!
“你个小贱人,给我少废话,赶紧给我钱,听着,你害死了你爸爸,现在是你最后赎罪的机会了。”楚母又开始骂骂咧咧,但电话里声音已经开始一片混乱。
“啊——不要!”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叫,然后楚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楚沫茜,你不给我钱,他们会砍了我的手!”
听着传来的阵阵盲音,楚沫茜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把手机直接丢在沙发上,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边穿边往外走。
尽管楚母那么对她,但是终究还是血浓于水。尤其刚刚最后那声惊叫,让她没办法袖手旁观。
“出了什么事?”墨泽起身拿起楚沫茜的手机,询问着跟上去。
“我妈出事了!”楚沫茜边说着已经跑出了门口。
看见楚沫茜一脸慌张的神色,墨泽也顾不得跟她计较之前的事情了,“我跟你去!”
墨泽一把拉上门,急急忙忙追上楚沫茜。
下了楼,楚沫茜着急的只知道往前跑,墨泽追上去拉住她,“跟我去取车!”
墨泽紧紧拉着楚沫茜的手,生怕她会挣脱。一边试试牵着楚沫茜的手,一边边拨通了电话:“立刻带两队人,跟着我的车!”
楚沫茜坐在车子里,两只手捏在一起,握得紧紧的,骨节都已经有些发白。
墨泽边发动车子边安抚楚沫茜的情绪:“你别太担心,她暂时没危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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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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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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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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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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