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女人惊心不已眼看着就要露出更多的破绽时,盛睿禾坐她的身上一翻,睡到了旁边的位置,手臂一动就把某个慌乱得僵硬的身体搂进了怀里来。
一个吻轻描淡写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睡吧,你今天太累了。”
却连想也想没有想过她那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头发如果不擦干睡觉的话,会头疼的后果。
“沈初心”不过和他共处了不到两个小时,在几次三番被他这么惊吓之后,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没有再多做其他。
安静地躺在了他的臂弯里,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
盛睿禾的呼吸渐渐的均匀起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才落在了实处,可是心里的各种猜想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他是觉察出了她的异常来?可是她哪里又露出了破绽来呢?
“她”仔细的把从法国找到的那些资料默默的心里琢磨了个透,身上那些一模一样的疤连那个人都分不出来,不可能是这些东西引起了盛睿禾的怀疑。
那么,是她的过分热情?可她不过是坐在了他的腿上试图等待着她期待了整整十二年的事而已,她有很主动很热情到让他起疑的地步吗?“她”自认没有。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起了疑心,或者说……他对沈初心的爱,也不过如此呢?
抱着一具渴望了多年的躯体纯情到只是亲一下就满足的睡觉的地步?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她”就是一时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
谈亮第二天起得早,从山道上跑了几圈后回来时就看到了正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的盛睿禾,他走过去,喊了声:“先生。”
平时先生没有起得这么早过,从初心小姐回来后,他的休息时间都是与初心小姐同步的。
盛睿禾缓缓地把眸光落在了谈亮的脸上,盯着他镜片后的眼睛,沉着带着几分冷峻的脸默不作声,直到谈亮习惯性的抬手推了推镜框的时候,他才淡淡的开口:“今天开始你陪太太去学校。”
谈亮,如果是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如果不是你,你能不能在短时间里发觉“她”的异常呢?
谈亮不明白他的用意,却对他的命令从不违抗:“是,先生。”
晨晨每天早晨要练剑,所以很长时间来他都起的比较早。
八岁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身板穿了套白色的剑服,原本是下来找谈亮叔叔陪他,结果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里的背影。掩不住开心,有些雀跃地跑了几步,只是等他过去的时候又有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正捧着一份晨报在看的男人,“大轮椅,早。”
那一声爸爸,到了喉间却还是没有被喊出来,小家伙的脸上就有几分的懊恼。
盛睿禾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清冷如冰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柔和之色来,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晨晨忍不住弯了双眼睛往他的身边坐了过去,仰起脸儿问:“大轮椅今天你陪我练剑好吗?”
一只大手重重的放在了他的头上,用力的揉了一下他的头顶,心里还是决定某些事暂时不忘记他。一个小孩子,本应该是最无忧无虑的童年,他不想把更多复杂的事加在他的身上。
可是晨晨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单纯,小家伙糯糯的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把他拽进了新弄出来的空旷的剑馆里去了。
动作虽不成熟但在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来说,他的动作还是很让人赞叹了,盛睿禾面罩下的脸上轻轻的牵起一抹微不可觉的赞赏的弧度来,手里的动作却不停的攻击着身下的小东西。
晨晨不过几招就输了三次,却也不气馁,只是等他又一次严阵以待的时候,忽然仰起了脸说:“大轮椅,为什么我觉得昨晚的妈咪怪怪的?”
银色面罩下盛睿禾的眼眸深处有一丝的波纹一闪而逝,唇角再次带着几分赞赏勾了勾,不愧是他盛睿禾的儿子!
不过也是短短的第一次接触就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小东西,这件事还不是你一个小屁孩儿应该参与进来的。
才新婚不久的娇妻下落不明,家里身边能相信的人他现在统统都是观察中,能做到这么一件大事的人不可能是一个人做到的,家里和身边到底有着多少人参与进来他不得而知的情况下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初初最爱的人卷进来。
成年男人的声线带着几分的沉着冷静和威严,尽管他很少在面对小家伙时用上这样的语气,但他不介意为了保护他用上一回。
“你妈咪是个成年人,平时有一些烦恼和改变很正常。”他不等小家伙把这句话听进去,右手里的剑一动,已经向着他的小身板刺了过去。
晨晨经过这段时间和某个女生每天的比试,进步很大,比如随时保持警惕就是他在她的身上学到的。
大轮椅带着威严的话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他的剑就往自己刺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立马露出慌乱的表情来,小小的手紧了紧剑用力挡了过去……一来二去父子俩挥汗如雨的时候才停下。
那边门一开,“沈初心”已经一袭浅绿色的及膝短裙走了进来,微微立起来的小圆领上还缀着一圈深水珍珠,将她一张脸衬得越发美艳动人让人移不开视线。
晨晨扔下剑就往她的身边跑了过去,银色的面罩撞到了她的腿上,小家伙仰起了脖子脆生生的喊了声:“妈咪!你今天好漂亮哦!”
这话他几乎每天都会说上一遍,小孩子打心底对妈妈的那种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沈初心”微微一弯腰,脸上温柔的笑意与她平时的温柔有几分的不同,小孩子尤其敏感,晨晨又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轻轻的嗅了嗅,连面罩也顾不上摘下来就问:“妈咪,你是不是换了香水啊?”
为什么不如以前的味道好闻呢?
盛睿禾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细到连“她”脸上任何一丝的细微表情都不放过的地步。“沈初心”脸上那么微不可觉的细微僵硬自然就落在了他的眼里,尤其是他摘面罩时盯着她的脸的时候,看到了她脸上扬着对晨晨的笑意,可是她的眼睛里有着娇柔做作的盈盈的光芒直盯着他露出痴迷的神情来。
那一刻,他确定了这个冒牌货到底是谁。
一家人从四楼的剑室下来,有说有笑,“沈初心”牵着晨晨的小手,想去挽盛睿禾的手臂时,他却转了个身淡淡地一句:“我去洗个澡。”那闪躲开的动作偏偏那么巧地就闪过了她的动作。
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和嫉恨的光芒,可是旋即就被一种叫幸灾乐祸的情绪替代。
如果沈初心得到的并不是所有人眼里的那般让人羡慕的感情,这不是最让她开心的事吗?某个想法如疯涨般,在心里越想越觉得很可能是自己的猜想那样的。
“她”牵着晨晨的小手的手都不由因此而激动异常,晨晨正抬头皱着小脸儿说:“妈咪,你捏痛我了。”
那边已经转身往卧室里走的背影又返了回来,“晨晨,我们一起去洗个澡。”
“好啊!”
等他们一前一后的进了大卧室的时候,“沈初心”的脸却没由来的阴沉了下去,紧紧的盯着那扇在她的面前关起来的门,手指甲都掐时了手心的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
只觉得这样的一幕让她从心底深处恨着,恨不得生生的打破。
可呼吸间,“她”就已经强制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没关系,现在“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把这一切都重新夺回来。
盛睿禾,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
宋雨恋一直蹑手蹑脚无声无息的跟在那个抚着女人的男人背后,距离不远不近也没有被他发现,而她狂跳不已的心终于在吹了外面微凉的夜风时强自冷静了下来。
男人打了个车,她也只能打了一辆跟着,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救前面的女人的事。
同为女人,而且那张脸莫名就觉得熟悉,只是她一时间里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如果是熟人的话……她更得救她出来了!m.xiumb.com
前面的出租车停在了A城某个很难找的有些乱的小区外,宋雨恋手心里也出了一手的冷汗,就连司机摇头有些无奈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男女出轨率高不说,还要大半夜的跟踪丈夫……”
那又是同情又怜悯的话宋雨恋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匆匆地跟在前面男人的背后追了上去。
司机甚至来不及给她找零,她就一口气藏到了某棵粗壮的大树后去了。
司机索性摇头没有再喊她,怕把前面“出轨的丈夫”给惊了,把尴尬闹大就不好了,车子连火也没有熄就原地转了个弯,往最繁华热闹的市区返回去了。
宋雨恋跟在男人的背后,直到抬头看到了那最僻静的小区后面又冒出来的有些阴森森的破旧的楼时,她的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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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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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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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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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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