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亮推了推眼镜,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看着某个卡座里的两个女人,有说有笑指着舞池里妖冶舞动的身影品头论足笑语连连。
沈初心一进来就对于希茜说:“好歹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的,怎么能让你请客,我请你吧!生快。”
于希茜果然就黑了脸,生气地指着吧台处的调酒师眼珠子一转玩味地说:“既然是你财大器粗的沈初心请客,那你今晚给我点那枚小鲜肉吧!我很久没开荤了,再不运动一下我就要内分泌失调了!唉,单身汪比不得你沈初心滋润得让多少女人眼红的日子啊!”
说着还不怀好意的把沈初心身子由上及下每个令人嫉妒的部位都扫描了一遍。
沈初心知道她们很玩得开,这种看上就上,不到几个小时滚作一团,天亮之后又是陌路人的生活,在她眼里或许有些糜烂不堪,却被很多寂寞如雪的男女久玩不厌。
她笑着摇头,没有答应于希茜这个玩笑。
有侍者端了她们点的酒放下,于希茜抱着要宰沈初心一回让她心疼的心思,指着侍者说:“嗨!小鲜肉,你知道她是谁吗?怎么能掉头就走啊,没眼力介,你喝一杯酒的话沈小姐会给你很多很多的小费的!”
沈初心对她有些无语的摇头,微笑着示意侍者离开。m.χIùmЬ.CǒM
于希茜又觉得无聊,起身下了舞池,不过跳了半场不到就转身回来拉了沈初心非要让她进去陪自己,沈初心有些无力地看着她说:“很久不跳了,你自己玩啊!”她就是抱着请客还人情的心思来的,酒再贵她请,但跳舞吗?还是算了吧。
整整八年没动过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僵成了一坨。
于希茜却怎么也不放过她,简直是死拉硬拽了,最后爬在了沈初心的耳边威胁她道:“你要不陪我跳,我就过去那儿着麦告诉这里所有人你和我是一对,你想不想看到盛睿禾那个疯子听到这话时的表情,尤其你还和我混在一起?”
这威胁不得不说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
沈初心被威胁着跟着她缓缓地在舞池里动了起来,但真的是太久不跳舞了,骨头每一块都是僵硬不听使唤的。
跳了没几分钟就累得满头大汗,喘气连连地看着那已经完全投入的于希茜,在她全身心投入的时候自己从舞池里钻了出去往那边的洗手间走了进去。
而舞池里,那个在沈初心看来完全投入进气氛里被几个鲜肉围在中间揩油的于希茜,在她往洗手间那里过去的时候,卷发掩饰下她直直的盯着那抹纤细的背影,唇角勾起抹诡异的弧度来。
角落里的谈亮正起身往洗手间的位置走过去的时候,从舞池里有人跌了出来,好巧不巧地就往他的身边跌了下去,谈亮条件反射地去扶了一把,“小心!”
一张清纯的脸缓缓地迷离着双眼抬了起来,热裤吊带衫衬得她的腰又细又白,谈亮目光却一触即离,镜片下的眼睛往那边的洗手间看了过去。
女孩儿打着酒嗝和他道谢,想松开他的手臂自己往门口那儿走,却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在她的身后有几个蠢蠢欲动的不怀好意的眼睛往他们盯住不放,谈亮匆忙间将她抱了起来往洗手间那边进去。
只是,明明刚才他看到了沈初心往这里进来了,此时边等着,边给怀里昏迷的女孩儿拿凉水醒酒的时候,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沈初心还是没有出来。
而他怀里的女孩儿幽幽醒了过来,抬眼看到他正盯着女洗手间的门口直看,本能地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变态!”然后自己跌跌撞撞地跑进了里面。
谈亮被打得怔了几秒后就冷静了下来,心里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抬手将被女孩儿打歪的眼镜推了推。
门口又有女人进来,他想了想还是诚恳的拜托了人,说:“我姐姐和家里生气来了这儿,我刚才看到她进了洗手间,但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她出来。能麻烦你帮忙进去看看吗?我很担心姐姐。”
镜片下的真诚的目光打动了那个女人,她进去绕了一圈,只在其中一个还没来及锁好的门里看到了刚才那个惊慌失措打了谈亮一巴掌的女孩儿。
知道并不可能是他的姐姐,女郎环着手臂出去对他说:“里面只有一只受惊不轻的兔子,我想你说的姐姐,要么是没进来。要么就是已经出去了,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谈亮心沉了下去,道谢的同时拿出了手机来打电话,那边的宁真儿显然忙碌得很。
接起电话时还显得相当的不耐烦,“你们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晚上的时候就算有人被绑架也别给我打电话,很忙好不好!还让人有私人空间不啊!”
谈亮先道歉,“对不住,这种时候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打你电话,初心小心在我眼皮底下失踪了。麻烦你帮我找一下,地址是……”他把酒吧的名字报给了她。
宁真儿气得不轻,连连喘气的时候甩掉了电话,“等着!”
谈亮也是个成年人,什么时候人会生那么大的气再清楚不过,他挂掉电话的时候就仔细地往外面又找了一圈。刚才的那个卡座里,连于希茜都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离开还是什么,他却顾不上其他不相干的人。
打了两个电话让别人去盯着于希茜,而他又一次在洗手间的门口处扶着镜框打量起来,他根本没有错过任何的人出入,为什么沈初心却会在他的眼皮底下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宁真儿的电话正打进来的时候,一道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在谈亮的身后突兀的响了起来:“谈亮,你怎么在这儿?”
谈亮不用回头就听出了是谁的声音来,那个电话就没有了接听的必要,但对于自己这个时间段打断了某个女人的好事,还是深表歉意的。
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输入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知道这以后再要有紧急状况找宁真儿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转身回头的时候,往那个正站在旋转楼梯处的女人看了过去,还是那一身得体又不失性感职业套装,只是谈亮在看到她那一刻心里就是很强烈的有一种直觉。
沈初心哪里不对劲儿,但任他怎么看又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沈初心微微地笑了起来,“盛睿禾让你过来的?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的自由了?不管去哪儿都要让人跟着。”那样的神情间语气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幽怨和复杂。
那种强烈到让谈亮觉得她更古怪的想法怎么也抑制不住,他却对她恭敬的弯腰说:“初心小姐,于小姐已经离开了,我来接您回去。”
沈初心扶着扶手一步步优雅地从台阶上迈了下来,往他走近,她衣服上毕扬的某款香水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让谈亮微不可觉间皱眉的同时转身往门口走去。
而她的眼底深处,有着一抹怨毒和得逞的光芒闪过,回头间往二楼的转角往了一眼,迈步和谈亮一起离开了那家酒吧。
一楼的洗手间里,那个抽了谈亮巴掌的女孩儿迷迷糊糊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总觉得刚才应该是道谢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反而给了别人一巴掌……等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一楼舞池里和所有的卡座里,根本没有了那个拿凉水帮她提前清醒的带着眼镜斯文清秀的男人的身影了。
而她带着几分自己也理不清的失落正要离开的时候,二楼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下了楼来,那个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长发垂下来遮了她大半张的脸,看上去并不十分清醒,整个人软软地等着男人的力量被拖着走。
那一小半露出来的脸让她莫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看着那个扶着女人的男人,总觉得女人像刚才的自己一样被人暗算了。
女孩儿压抑不住自己惊慌狂跳的心,咬着辰身不由己的跟着那个揽着女人的男人走了出去……
……
晨晨回家的时候就从管家大叔的嘴里得知今晚妈咪和大轮椅都有事要晚回家的事,于是央求了管家大叔带着他去前段时间去的那家剑馆。教练很久不见他,又看到他的时候严厉的脸上露出一丝生气来,训斥了他几句却还是让他进去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等着他出来的时候又亲自指导了他几招。
并对他最近虽然没有过来这边,可是剑术并没有因此而落下鼓励了一句:“继续努力!”
对于晨晨来说,这样一个严肃又寡言少语的教练,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无异就是莫大的鼓励了。
洗了澡回到家里的时候,厨房里已经准备了他最喜欢的晚餐,吃过晚餐后就筷一个人去做家庭作业。虽然最近他学的东西比以前更多了,可是他总觉得这些很简单,难不住他。
自己做完的时候又检查了一遍作业时才听到了外面有声音响了起来,是妈咪的声音在问人:“晨晨睡了?”
管家大叔的声音还没有响起来,晨晨自己已经扔下了作业往门口跑了出去,像平时一样习惯性的张开双手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糯糯地喊:“妈咪!你回来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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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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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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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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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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