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禾,你就一定要为了这样一个,没有羞耻的女人和你爸爸对着干吗?”姚靖雅还想语重心长的劝轮椅里的人。
盛睿禾看着她,冷冷地道:“如果这是他的选择的话,我奉陪到底。”
姚靖雅气得浑身直抖,抬手一指沈初心,“她拿一个野种来驳取你的同情,这种事为什么你就一定要忍受?梦瑶哪里比不上她?家世好,善良温柔跟你之前还是个再清白不过的女孩儿,七年多,这么久对你痴心不改,为什么你就一定要非沈初心这样的不可?你知道不知道,她七年前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她!”
“姚姨,别让我对你动手。”盛睿禾的双眸沉得连一丝光都没有,骇人至极地盯着姚靖雅的脸,将她的话止在了喉间。
后面,谈亮终于将那三个保镖放倒,姚靖雅在医院里的事上对他防备过甚,最近从国外佣兵团请了三个人,可是照样倒在谈亮的身后。
与他一起往这边走过来的,还有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周叔。
两人视线微微交错了一瞬后都立在了楼道外,对盛睿禾说:“少爷,有件事怕要找个地方你先听我们说一下。”周叔的手里拿着那份东西,让姚靖雅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同时心里犯起了疑惑来,又总觉得不可能……
盛睿禾头也不回,伸出手握住沈初心的手,声音是与姚靖雅之情的冷酷与无情截然相反的让人不可思议的温柔:“小东西呢?我们先回家。”
“可是这里……”沈初心有些犹豫,扔下这些被自己牵连受害的老人们,她有些心难安。
盛睿禾说:“潘一诚会处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一辆车停在那儿已经看了多久的热闹,隔了不近的距离车里的人冲他挥了下手。
楼梯上,李奶奶牵着晨晨,柔声的说:“晨晨小宝贝,快去。”
晨晨仰起脸看了看她慈祥的脸,纠结了会儿,然后小腿稳稳的往楼梯下下去,小声的喊了声:“妈咪!”
某一刻里,姚靖雅的目光紧紧盯在那个逆光下来的小身影的脸上,记忆里也曾有过那样的笑容纯真的脸总会放学回家的时候就冲进玄关处喊一声:“小姨!”
但紧接着她便从那美好的记忆里升起了对沈初心更深更浓烈的怨恨来,都是她们母女!要不是阮盈君多嘴,他们亲如母子怎么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脱口而出就是无比阴冷的话,“睿禾!你要带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回家吗?”
她这话让外面的周叔和谈亮的脸色同时一变,异口同声地道:“晨晨怎么会是来历不明的孩子,他是……”
姚靖雅扭曲了从来都是高贵优雅的脸,回头盯着他们冷笑着问:“是什么,就是被人强奸后的野种!”
“妈咪!晨晨不是野种,晨晨不是……呜呜!”晨晨太敏感,听懂了她那恶毒的语言里的意思,双手抱紧了沈初心的腿难过得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沈初心的衣角,让她的一颗心说不出的疼。
盛睿禾蓦地一松她的手,轮椅一滑往姚靖雅的面前滑了过去,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姚靖雅就倒在了角落里,震惊到连痛都感觉不到的瞪大了眼睛瞪住他,嘴里喃喃地唤着:“睿禾,小睿……小睿……”
盛睿禾眯着眼眸盯住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他以后是我盛睿禾的儿子!”声音那么清晰而低沉地响在了附近所有人的耳边。
同样砸在了沈初心的心头,却奇异的驱散了她所有的疼,脸上扬起一抹明亮的笑容弯腰抱住了晨晨,哄着他。
晨晨很委屈,哭得收拾不住,盛睿禾往外面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扫了一圈,不期然也看到了一脸震惊到被雷劈的靳嘉驹的脸,却立马收回了目光,转动了轮椅,往沈初心母子推着轮椅过去。
清冷的面庞上是他对沈初心一如既往的温柔,眼底里暗沉间掺杂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的柔和,伸出了手臂喊晨晨:“小东西,过来。”
晨晨揉着泪眼看他,又仰起脸看看沈初心,见她对自己鼓励的点头,犹豫着往外面的众人看去,心跳有些急水汪汪的一双眼睛里带着几分期盼已久的光往他走了一步,就被他双臂一抬抱了起来,往楼道外面滑出去。m.xiumb.com
盛睿禾将双臂间轻得对他来说连份量都不算的孩子举至头顶处,声音朗朗地说外面那些心思各异的人郑重的说道:“以后,沈瑜晨就是盛睿禾的儿子!”
靳嘉驹觉得特么大秋天的晚上降下了天雷,将他劈得连个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
而人群外,有人影愤然离去,又有人欣然离开。
初心,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给你幸福,除盛睿禾又有谁呢?陈文霍有些疲惫的转身,大门的转角处,短发的女孩儿脸蛋红扑扑地跳了出来,“大叔!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被吓到?”
太年轻的一张脸了,显了多少的义无反顾和只有孩子才有的执着,他冲她温文地一笑,伸出了手牵着她离开。
“等忙完了这些,陪你一起去看你爸妈吧。”他温声说。
汪梅梅惊诧之下红了眼睛,抱着他的手臂不放道:“那你真的要娶我啊?我很穷,什么都没有,学历也烂到家,工作被没有人性的老编压榨编写着一堆连自己都恶心的东西,宿舍经常把我赶出来,我爸妈最爱弟弟,他们也不喜欢我……”
“我没有一个亲人在世,医院还辞退了我。”他说。
“不是啊,大叔你医术那么好,将来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医院的!”一说到这个,她就义愤填膺起来,喋喋不休地替他打抱不平。
昏暗的路灯下,两个长长的人影渐行渐远,隐约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两个一无所有的人,再合适不过了。”
……
晨晨小脸儿上还挂着泪珠,从小怕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盛睿禾将他举到了半空双腿都没有踏实感的时候,他竟然看着那么多陌生的熟悉的脸,连一丝的害怕都没有了。
沈初心别了下脸,泣不成声。
周叔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谈亮,走过去,扶住她轻声的说:“小姐,我们回家吧。”
谈亮低了目光往角落里已经气得脸色惨白的姚靖雅走了过去,扶起她说:“太太,我送您回去。”
靳嘉驹和潘一诚都亲自出面了,自然那些老人和被强拆了房子的邻居们得到了更大条件改善。
沈初心没有看到的是,楼上护栏处七个女孩儿哭得稀里哗啦,一个个哽着声音就把打不通电话的辛然给抛诸脑后去了。
周叔上车前要从盛睿禾的手里接过晨晨,可是晨晨缩着小身子不愿意被他抱走,盛睿禾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却也很明确自己的意思,他会抱着。
三人上了车,周叔给他们关上了门,车子离开前,他的视线里看到了沈初心泣不成声的靠在盛睿禾的怀里耸动着双肩……而晨晨就坐在盛睿禾的腿上,也流着泪抱着他一条手臂不放。
靳嘉驹往周叔凑了过来,小声的问:“他不会还不知道吧?”这就是个人精儿,看着周叔那一脸老怀欣慰的笑容就知道肯定现在就盛睿禾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了。
周叔往他同情的看了一眼,“靳公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在他们所有人之前。
靳嘉驹嘿嘿地越笑越僵,周叔看着他目光简直是怜悯了,摇头说:“这件事你要再处理不好,周叔以后还能看到你吗?”说完无限惋惜着转身上了后面的车,跟在了前面的那辆车后离开了。
潘一诚从车里下来,对靳嘉驹打招呼,他都陷入了恐惧里没回过神来,“靳嘉驹!不是嫉妒傻了吧?不过是个别人的儿子……”
在他的眼里来看,也就盛睿禾个疯子才稀罕当便宜爸爸,这种事,换成他?做梦,养别人的儿子?半夜偷偷掐不死你才怪!
靳嘉驹呵呵地回头冲他冷笑了两声,“疯子七年的疯劲儿要过去了,潘一诚,以后有得所有人嫉妒的时候呢!”屁的别人的儿子!一帮子眼睛白长了的东西!那就是盛睿禾自己的种好吧!可是,他要想想怎么解释自己早知道却不告诉他这个事啊啊啊啊!
而送姚靖雅回盛宅的谈亮,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淡淡地说:“太太,你要不要亲眼看看。”虽有很多疑惑和不甘,她还是接过前面人手里的东西翻出来看了一遍。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难以置信,最后只能低吼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这些东西被盛睿禾找到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的存在!
谈亮见她神情,冷然的说:“纸包不住火,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所以,太太……很多事都一样。”
姚靖雅的脸更加惨白如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再什么也不多说。
……
可是,盛铭安和卓家又一次让事态急转直下。
半夜的时候有人打了电话进来,盛睿禾接了电话之后就离开了家,沈初心一直哄着晨晨睡了之后就睁着眼睛,外面动静虽轻不可闻,可她这些年里睡眠本就浅,又是醒着,自然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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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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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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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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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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