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旎炔也早就已经恢复如常,就好像是刚刚那样情绪古怪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这种情绪上的突然转变,让常岁有一丝的措手不及,但是作为一个见过各种各样大场面的人,常岁也是尽可能的在配合着旎炔,不再去揭伤疤,只见她露出了一种仿佛释然的笑容,然后来了一句“若是如此,那是最好”。
“又会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呢?”只听旎炔仿佛自言自语的,言说了一句这样仿佛带着些许落寞的话之后,随即又立马换上了自己那种,仿佛开玩笑的姿态来了一句“小狐狸,你尽管可以放心,这一次你在岄恙台的所作所为,也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二人之间,便在暗地里达成了合作,放心,小狐狸,我一定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突然间意识到,旎炔这个家伙在和自己表忠心,常岁更是有一些受宠若惊,不过对比起旎炔这个家伙来帮自己,常岁倒是更希望他能静下心来,不要理会这一切。
他只要不插手就可以。
“那便希望如此吧”常岁说完之后,便准备起身离开,但是在她刚刚站起,准备转身的时候,旎炔却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一般,刚刚开口准备叫住常岁,便又突然间将那一句话,卡在了喉咙之中,没有说出口。
常岁当然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旎炔那样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但是她却没有停下来自己的动作和脚步,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单反停下来脚步的话,旎炔接下来所说的话,很有可能会更加的加重她内心的愧疚感。
有些时候,还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目送着常岁义无反顾离开的步伐,看着她的瘦削的脊背,白色衣裙,伴随着她的脚步而微微晃动,你说的眼中,便逐渐失去了光彩。
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好像只有黑白两色,除了常岁的白色之外,其它都是黑色。
你若是问旎炔,刚才同常岁相处之时,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能够说的明白,更不知晓,刚刚自己同常岁严肃的那些话,又意味着什么,而他心中,现如今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旎炔并不是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只是他真实了自己的内心之后,只会感觉到害怕而已。
因为知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所以他也是尽可能的在自欺欺人,可是在刚刚,确实忍不住的同常岁说了两句,略微带着深意的话。
人不可能够一直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想法的,他总是需要一个发泄口,不然的话,人只会为之而疯魔。
他相信,凭借常岁那样聪明的脑袋,肯定能够听清楚自己刚刚的一番话里有话,到底是在演说什么,只是常岁并没有表态而已。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将话说的太过明白,也没有必要将情绪表露的太过圆满,很多时候点到即止,对方就能够知晓你的心中,是怎样的想法。琇書蛧
你说知道,但是他不愿意承认。
常岁也如此。
就好比如他曾经所做的事情,他知道那些事情是错的,但是他并不愿意承认,并且还坚持的将那些事情,给做了下去。
每一个人在这个人世上都会做错事,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也都会认定着自己那些不被他人认可的想法。
而旎炔却在坚持着这些想法。
当然了同样的,有些想法,他自己也不敢面对。
“果然啊,报应终究是会来的”旎炔看着常岁逐渐消失在树林之中的身影,终究还是呢喃了这么一句话。
苍天饶过谁啊!
他的语气之中,仿佛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释然,但是同样也有一种丝丝缕缕的难过,就好像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却无力回天一般。
说罢之后,他也转身离开这个布满枯草的小亭子。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荒凉了,不适合他的存在。
他这一身红衣,势必要在这人世间成为万人景仰的存在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像这等无人之地,更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待到常岁回到了那些暗卫们驻扎的小木屋的时候,休涯竟然已经归来,看见他的时候,常岁倒是有一些惊讶,毕竟常岁没有想到,休涯竟然来去的这么快。
因为之前常岁在说阳台的周围,放了一次烟火盛会,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是岄恙台的驻军守备也好,还是说阳台之内,夏饮羽安排的那些人也好,全部都是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哪怕就是像休涯这样的武林高手,进入到岳阳台之中,也断然是需要一些时间,再加上关于夏饮羽的住所,也不过只是常岁和这些暗卫们,凭借着自己的主观意向,和之前的一些细枝末节推算出来的而已,考虑到这些不确定的细节,她想着不管怎么说,休涯也应该晚上才能回来,却没想到现如今已经在这木屋之中,等候着了。
“属下刚刚溜进岄恙台,正好碰面正在巡查的夏小侯爷,因此便将这一份信件带回”休涯见到常岁归来之后,便立马同常岁交代了这些事情,并且还从自己的胸口,抽出了一个小竹筒。
常岁二话不说,结果这个小竹筒打开一看,随即便眉头舒展,露出了一种老母亲一般的笑容。
一旁的休涯,可谓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常岁到底是在笑一些什么。
而她在看完了这一封信件之后,也是立马将它放到了旁边的灯台之上,化作灰烬,紧接着说道“夏饮羽那个小子,实则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对于我们的计划,他会尽全力配合,而且夏饮羽似乎发现驻军守备的总领,也就是韩健,仿佛不简单,他似乎在同北边的一个地位不凡的人,接洽某些事情,今天晚上,我们便可以抓个正着”。
常岁说着说着,眼神之中竟然还透露出来了一丝精光,就好像是今天晚上,根本不是去执行任务一样,反而是去捉奸。
只见休涯站立一旁,听完了常岁的话之后,也是立马开始在脑海里想着该如何安排人手,虽然这个驻军守备的总领,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不简单的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如今可以说是在岄恙台这里,一人独大,所以他背地里所勾搭的人,也断然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
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找出韩健叛变的证据,然后将韩建押送至岄恙台,那么就可以让这周围的驻军守备大换血,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换掉驻军守备的负责人,势必会让驻军守备们人心惶惶,而且就算是有新人上位,也需要时间进行工作接洽,在祈天盛会举办的关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给他们这些人,一个空子钻。
何乐而不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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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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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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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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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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