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一旁床上的常岁,就这样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一时一刻只作壁上观,无动于衷。
实在是她常岁想有心有什么动作,都实在是因为实力使然无法有任何作为,就算是自己冲上去,实则估计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这两个人完全沉浸在彼此世界里的模样,常岁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第三者,应该是插足不进去的。
不过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常岁倒是发现了一个非常让自己好奇的地方,那就是他们两个人,实则都并没有发挥出来自己的真正实力,因为如果他们这两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全力以赴的话,常岁这间小木楼。到底还能不能够健在,实则都是两说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他们两个人的打斗,颇有些太极的味道在里面。
“今天不宜出门,劝君退回吧”惊棠在同旎炔横臂对垒的一个间隙,随即压低了自己的眉眼,虽然字里行间并没有威胁旎炔的意思,但是他的语气之中,却是包含了一种让人觉得被压迫的意味深长。
坐在一旁床上的常岁,看着惊棠依然还这般姿态,真的是想要劝慰他一句,不用给这个旎炔好面子的,就算是直接把这个旎炔给五花大绑,然后扔出四皇子府,常岁都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毕竟像这样厚脸皮的人,你怎么怼他都没事。
再说了,就算是将旎炔给扔出去,那也不是常岁扔的对不对?回头若是离去和自己计算起来的话,那么她常岁也并没有对不起他。
然而,旎炔被常岁定义为厚脸皮,也是完全没有愧对这个家伙,对于惊棠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逐客令,他给人的感觉仿佛就好像是听不见一样,并且还答非所问的来了一句“我今天可是来看小狐狸的,小狐狸如果不开口的话,我是不会走的”。
常岁一听到这个家伙,又将这个锅甩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便立马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我可万分感激你的惦记,既然已经看到我活的好好的了,那么就快点滚蛋吧,别少在这里碍我的眼催我的命”。
没有错,常岁对待旎炔已经没了一开始那般的虚与委蛇,这个时候她基本上就是直接开怼,甚至是完全不在乎对方的颜面地位。
旎炔似乎也没有想到,常岁和自己所说的话,竟然能够如此直白,所以便好像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俨然是一副心碎了一地的模样说道“我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排除万难的,来到这仿佛牢笼一般的四皇子府,就是为了看你一眼,你不念我的情也就算了,这个时候还对我如此恶语相向,小狐狸啊小狐狸,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若是搁在普通人的身上,这个时候早就应该对我感激涕零了吧?”。琇書蛧
“她的心是不是铁做的,和你没关系,反正我的心可是铁做的”惊棠好像并不喜欢常岁和旎炔两个。如此这般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大概在他的眼里,这种感觉无异于当着他的面在调情吧,所以只见惊棠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手下的动作,似乎好像也已经逐渐加重……。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常岁,慢慢的感觉如果再让他们两个,如此放任自由的下去的话,指不定彼此之间会打成什么样,不管是哪一方受伤,或者是危及生命,对于常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于会影响到自己利益的事情,常岁定然不可能放手不管,尤其是现在这些事情,正在发生在他的眼前。
所以只见常岁二话不说,然后起身准备去向他们二人的身边,但是却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好像似乎是因为贫血的原因,略微有一些头晕,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跌倒在地。
幸好他自己也算是反应比较快,赶忙扶住了旁边的床框,却未想到因为自己身体的重量,猛地压在手臂之上,所以才让她的手掌,在触碰到床框的那一刻,竟然破开了一个口子。
血腥味,很快就在这个房间之内散布开来,原本沉浸在同旎炔二人缠斗之间的惊棠,在意识到了这种敏感的味道的时候,便立马一个用力将旎炔猛然间一个用力,推离自己大概一丈远的距离,然后紧接着二话不说,一甩衣袖飞身来到了常岁的身边。
“这是怎么了?”惊棠这个时候,也不管旎炔那个家伙,接下来会不会偷袭自己,只是赶忙轻轻地抬起了常岁的左手,然后看着那上面一道刺眼的红色伤痕,眉头紧皱。
而常岁对待自己受伤这件事情,仿佛比惊棠还要无所谓,也并非是因为这具身体,不是自己原装身体的缘故,毕竟不管怎么说,常岁要是受伤了的话,那个疼痛也是丝毫没有任何减弱的,只是因为长穗所用佛红线本身就是要划破自己的身体,暴露出来自己的血液,再加上这短短几个月之间,他身上的伤痕已经不计其数了,所以对待这窗框的雕花,划破自己的手掌之间事情,也根本不是怎么地放在心上。
随即就见常岁一边笑了笑,一边准备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口中还继续说道“没事,不过只是小伤而已,这床框的雕花,似乎好像有些太过新了,所以有些锋利,一不小心滑破手掌而已,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可是惊棠却完全没有将常岁的这一番话听进去,只见他快步走向了旁边的一个小柜子,从中提出来了一个药箱,然后就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仿佛旁若无人一般,把常岁按在了床上,然后自己仔仔细细的给她包扎起来了伤口。
这药箱,常岁还是有些印象的,因为这一段时间,医师常常过来替她诊断,这一来二去老是带着药箱,似乎好像也不太方便,再说了,常岁现在身体非常的虚弱,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突发情况,就比如说现在这种受伤的事情,因此也就在这里存放了一个药箱。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处。
只是看着惊棠低垂着眉眼,仔仔细细的仿佛是在包扎一件艺术品一般的时候,常岁的心里竟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平静,就好像是眼前的这个人替自己做这些事情,就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而他们二人之间,也已经如同老夫老妻似的。
只是这样美妙静谧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毕竟他们两个都忘了这个角落里面,还有一个犹如鹦鹉一般聒噪的人。
“你们两个如此这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而且再说了,这小狐狸之所以受伤,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吗?你如此假惺惺的关心她的身体,也着实太……”还没有等旎炔这个家伙轻车熟路的,将这一番风凉话给说完,就只见旎炔突然间一个侧身,好像发现了什么,然后皱了皱自己的眉眼,盯向了惊棠。
而惊棠也恰恰刚刚好收回自己的手,顺着那个角度看过去的话,便可以看到远方的木制屏风之上,有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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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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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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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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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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