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御肆却是敢在他动手之前,向后退了一步,与医师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之后,面色郑重的说道“常岁姑娘因为心系主上,用以血换血的禁忌古法,换了主上的一条命,而他自己到底是肉体凡胎,失去浑身上下的血液之后,便难以存活,从而为了主上丢了一条命,这个解释可不可以?”。
听完了御肆的话之后,这个医师恨不得上去,直接抽他两个耳光,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甚至是对于现如今这以血换血的方法,完全是一种虎头蛇尾的认知,所以这医师,便赶忙压制住自己急躁的心情,紧接着说道“她常岁死不死,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说,但是老夫我告诉你,常岁若是死了,你主上也活不了,他们两个现在是,一体共命”。
可能是因为医师的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铿锵有力,抑或者又因为这个医师言语之间给人的感觉,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再说了,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诓骗御肆。
所以御肆在听完了他的话之后,便愣在了原地,俨然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姿态,因为说白了,御肆也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毕竟隔行如隔山,它只是一个杀手暗卫,又怎么能够明白这些药理的东西呢?
而正当御肆愣神的那一刻,这个御肆便眼疾手快的,从他手里抢过来了那一个玻璃莲花碗,重新递给了药童,而御肆自己,也是俨然一副对待惊棠非常警惕的姿态,然后言说道“现在是我在救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番话说的是有一些警告的意味了,而这个御肆也心知肚明,别看他们的医师,已经一把胡子了,但是事实上他却并非一般人,他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之中也算是闯出了些许名堂,虽然现在一把老骨头,但是和他过两招,也是可以的。
只是他刚刚一直没有和自己出手的原因,应该是怕打扰床上的这两个人。
而御肆又看了一眼,沉睡之中的常岁惊棠,御肆心中,心情复杂。
常岁躺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都已经血迹斑驳,就好似那一日,她就下惊棠一般。
好像每一次,她就下惊棠的时候,都会落得自己一身伤。
哪怕就是御肆这样的旁观者,都会心生感动,毕竟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羁绊,更并非血缘至亲,但是每一次常岁都豁出去了性命,就是为了保住惊棠的一条命。
可是御肆也很无奈啊,常岁越是这般对待惊棠,越会在惊棠的心里占据一定的地位,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常岁的一举一动,肯定会影响到惊棠的判断,这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也会是一种动摇根本的存在。Χiυmъ.cοΜ
御肆非常的了解他的主上,他不相信惊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是惊棠却没有任何的作为,这让御肆非常的害怕。
虽然御肆之前,也已经在心里决定给常岁一个机会,但是在他刚刚听完那个惊棠身边贴身的小厮,来和自己汇报这边的情况的时候,御肆就好像是嗅到了一个机会一般。
毕竟在经历这样的一件事情的时候,常岁如果丧命了的话,也显得理所应当。
甚至,可以给她一个完美的落幕。
因为她救下了惊棠,从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在惊棠的心里,便会永存下去,不可能会被磨灭,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永生。
虽然御肆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自私,他不应该去替别人做这些决定,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不想浪费这样一个机会。
他也冒不起,常岁继续呆在惊棠身边的这个危险。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你和我,都是替主上效命的人,所以应该思虑主上所思虑,担忧祖上所担忧,他对待常岁姑娘,是怎样的一番心思,那你我二人就不要生出二心,不要给主上添麻烦,也不要让自己难堪,没有台阶下”这个医师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走过的路比这御肆走过的桥还要多,所以他的这一番劝慰,也是发自真心,只是这语气之中还带着些许训斥罢了。
毕竟这医师,可是一个古怪脾气,刚刚御肆不听自己话的这件事情,他可是记在了心中,短时间之内,可并不会原谅这个家伙。
而御肆也是将他的话给听见了心中,他知道自己越俎代庖替自己的主上做这些决定,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感觉好像是你身体上,有一块腐烂的血肉一般,你不把它割掉的话,它只会继续侵蚀你的身体,甚至会让你截肢。
长痛不如短痛,这个道理,御肆比谁都要明白。
他现在的内心很矛盾,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的,但是他又更知晓,如果自己不这么做的话,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错误等着他们,虽然这仅仅只是他的猜测,但是他们的计划,容不许任何的失误。
“你连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做好,又怎么能够替你的主上去做决定?”这个医师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又回身坐在了自己一开始落座的地方,然后眼神灼灼地,盯着床上的两个人,把手边的一个漏斗给倒放了过来。
三个时辰。
只消三个时辰,他们如果能够醒来的话,那就证明这一场偷天换日一般的以血换血就成功了。
而如果三个时辰之后,他们醒不过来的话,医师也会想尽办法保住他们的性命,然后另寻他法,虽然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而愣在一旁的御肆,也是在想着刚刚医师的那一句话,是了,没有错,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做好,又怎么能够去替别人做决定呢?
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的人,又怎么能够分得清厉害关系?又怎么能够分的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呢?
虽然他心里的矛盾依然还健在,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一个多么冲动,决定也知道自己刚刚差一点点,直接危害到他的主上。
此时此刻,御肆再一次陷入了一种反省之中。
他真的是在为自己的主上做事情吗?
如若真的如此的话,那么在刚刚,他便断然不可能会做出如此铤而走险的决定了。
“师傅,这些蛊虫死了”正当医师利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看到御肆终于顿悟之后,刚刚准备在自己的心里松下一口气,就听到常岁身边的那个药童,来了这么一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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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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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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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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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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