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看起来有些古怪,虽然似乎好像也有祈福之意,但是其中所包含的东西,却仿佛非常的复杂。
惊棠毕竟是这亓国皇室的四皇子,所以哪怕就算是不得宠,但是从小在国子监的时候,也算是诗词歌赋精通,可偏偏对一句话,却未曾领悟其中深意。
他并不明白,那一个“双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仔细解释起来的话,常岁的这个祈福,和普通的平民百姓祈福自己一辈子安康喜乐,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将来可以平平安安,但是这“双生”一词,却是将这一句话的意思,给改变了一个彻底。
甚至在这一刻,惊棠的脑海里,竟然还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常岁身为极地戈罗,拥有这般的身份,实则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妹妹,或者是弟弟之类的亲人。
而她之所以愿意成为极地的一把刀,甚至成为极地的牺牲品,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的亲人。
毕竟“双生”一词,素来都是指自己的兄弟姐妹
只是惊棠,却未开口询问。
就好像是他自己一般,每一个人的心里深处,都有许多的秘密,每一个人活下来,也都有一个执念,而这些东西,或许是别人没有办法理解的,或许是别人不应该知道的。
他惊棠不希望别人知晓,自然也能够理解其他人,并不想要他知晓得心情。
只是这一句话,却是深深的记在了惊棠的脑海之中。
而常岁在意识到惊棠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纸条上之时,也是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毕竟关于她的体内还有一个灵魂的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人知晓。
所以这句话哪怕就是给惊棠看了,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算是他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内有两个灵魂,他会信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常岁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的纸条,让别人知晓自己的愿望。
没有错,常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里,许下这样一个特殊的愿望之时,心里细心念念的实则是戈罗。
她希望格罗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虽然这一具身体,现在实则被自己占着,想来戈罗将来除了魂飞魄散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别的出路,或者很有可能,魂飞魄散的是自己。
但是常岁却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面对这样一个抉择的时候,常岁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会生出怎样的一个想法,因此这个时候,便希望老天爷能够给她们两个一条活路,给她们两个一个权衡利弊的机会。
同样的,她也希望自己身边的所有人,能够安安稳稳,不要再出事情。
就好像是休涯一样。
而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别人根本没有办法知晓,
正当常岁展示完了自己的愿望之后,便想要礼尚往来一般的,去看一眼惊棠所写的内容,但是却只见惊棠在确认了墨迹干了之后,便驾轻熟路的将纸条给折了起来,塞进去了河灯之中。
这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停顿,甚至在拿起了一个河灯的时候,惊棠都没有好奇感慨,这个河灯就是自己之前所拎着的那个河灯。
或许打从一开始,惊棠就知晓这个河灯放在这个地方吧,不过常岁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个河灯,是夏饮羽放在这里的,还是他的车夫寻到了之前他们留下来的河灯,然后送到了这个地方,她只关心惊棠到底写了些什么。
越是欲盖弥彰的东西,越是让人心生执念。
她常岁本身就是一个好奇心非常强的人,你若是毫不遮掩的,将纸条展现在她的面前的话,常岁或许还不会看一眼,但是这般遮遮掩掩的姿态,却是勾起了常岁的好奇心……。
这家伙到底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难不成是诅咒自己?或者是其他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虽然说这河灯节河水之中,会漂浮着成千上万的河灯,但是落笔下来,白纸黑字,若是被什么有心人给寻去的话,这其中若是写了大逆不道的言论,惊棠无意于是自掘坟墓。
常岁相信,像惊棠这般在不得宠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在亓国如鱼得水,像这样行事的人,不可能犯下这等低级的错误。
那既然这纸条之中写的,定然不可能是什么涉及到他切身利益的话,那么这家伙,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看看呢?
“你到底写了些什么?”常岁好奇心一旦上来的话,就会完全抛弃一切,然后一心一意的扑在这件事情上面,就比如说现在。
她在做事情的时候,很容易沉浸到一件事情之中,虽然其他的安排,常岁也不会忘记,但是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自己手下所做的一件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常岁这个时候,便死死地盯着惊棠手里的那一个河灯,仿佛是恨不得想要将河灯给抢过来,然后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的模样。
而惊棠却是手里已经提着那一盏河灯,然后将其中的蜡烛给点燃,俨然是一副已经随时随地,准备去河边放灯的节奏。
而他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常岁心里的那一丝好奇心,随即风轻云淡的说道“还能写一些什么,像我们这种亓国皇室之子,自然应该是要乞求一下我们皇室奕奕生辉,如同烈日灼阳一般永不落幕,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呢?”。
虽然惊棠的话好像说的滴水不漏,事情也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常岁就不愿意相信。m.χIùmЬ.CǒM
既然是一些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新意的吉利的话,那么惊棠为什么刚刚收手那么快,没有让自己看见呢?
不过心里这样想着归想着,常岁也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的河灯给抢过来,然后抽出纸条去看上两眼吧。
先不管惊棠到底在那一张纸条之中写了什么,若是他真真只是希望他们亓国皇室,能够经久不衰下去的话,那她常岁抢了惊棠的河灯,也好像没什么意思?
虽然这件事情这么说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常岁的好奇心本来就是根本不分事情的,她可以对任何事情生出一种强烈好奇心,哪怕就是街边突然间飞过来一直不知名的飞鸟。
实则,常岁有时候挺感谢自己的这个好奇心,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够让她在这一层又一层的迷雾之中,坚定着自己探寻的脚步,但是同样的,她却未曾想到,这是一把双刃剑。
不过,常岁又很快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他们两个的河灯,和这亓国帝都之内大部分的河灯,实则有这本质上的区别。
先不说,迄今为止常岁都没有认出来,这两只仿佛是鸟一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生物,就说这灯笼的底座吧,它也好像有一个特别的设计。
因此,常岁的脑海里面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回头自己有闲情逸致,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将这河灯给寻来,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
虽然河灯成千上万,但是他们这两盏却是独一无二,不曾有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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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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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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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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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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