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可曾听到我说话?”转眼之间,旎炔就已经闪现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并且这家伙还死死的盯着惊棠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好像有些许挑衅的笑意,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常岁可不认为,这个家伙在开玩笑。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常岁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该怎么说呢?常岁和旎炔这个家伙认识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是二人之间近距离交流的时间,却是并不短,所以对待他眼神之中,所流露出来的些许神情,常岁大概也有一个认知,说白了,就是这个家伙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让你从他的面目表情,眼眸神态之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就好像是这个人,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存在一般。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的眼神之中只有一种多情的缠绵,从来不会有任何明确的神态。
唯独刚刚那一刻,常岁竟然在旎炔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一闪而过的认真。
虽然很快,就被他那一种仿佛带着笑意的神态给取代,但是常岁相信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眼花。
这旎炔,今天也有点不同寻常呢……。
因为现在被阻挡去了去路,所以惊棠就算是想要无视旎炔,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过他依然是一副,仿佛根本不想要和旎炔有任何接触的姿态,随即仿佛敷衍一般地说道“今日我听闻雒野公主,也来这帝都之中游玩赏灯,既然你身为凉国使臣之一,就应该陪同在雒野公主的身边,不应该在这里随处走动,虽然我们亓国帝都的百姓安居乐业,从不会有任何为非作歹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尤其是在这等吵闹到日子里,若是有人落了水,丧了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威胁,**裸的威胁。
惊棠这家伙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旎炔,但是一番反复连珠炮一般的警告,却是字字句句说到了点子上。
甚至常岁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家伙恐吓别人的功力,对比起自己,完全不逊色几分啊。
甚至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间冒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她竟然觉得,自己和惊棠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了,仅仅限于这种狐假虎威和出言恐吓的事情之上。Χiυmъ.cοΜ
对于惊棠的这番话,旎炔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怕,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行走江湖的人,而且他手底下统率着那么多手持弯月刀的家伙,基本上就可以能够确定,他的人生履历定然也是充满着黑暗,像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惊棠三言两语的恐吓,就萌生退路了?
所以刚刚的话,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不痛不痒的打闹罢了。
“多谢四殿下提醒,不过我们家公主殿下,正在同你们亓国的三皇子花前月下,我自然不能够在公主殿下的面前碍眼,而又正如四殿下所说,今天可是个热闹的日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一个外国之人也难以招架,所以烦请四殿下携带一番,想必素来好客的亓国皇室之子,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这个请求吧?”虽然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甚至他们两个刚刚还俨然是一副不弄死对方誓不罢休的姿态,但是现在却突然间,整起了这种官僚做派。
常岁一时之间都忍不住想要翻一个白眼,他们两个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唇枪舌剑,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打一架呢。
至少打一架的话,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分出一个胜负,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还没有等惊棠准备再和旎炔过上几招的时候,常岁便突然间侧身走到了他们二人之间,接着拿出了仿佛女主人一般的姿态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四殿下便断然不可能会辜负你这般的请求,来,你看看前方灯火通明之处便是人潮流动之所,因为今天是河灯节的原因,所以巡防营便派出了两倍的侍卫在此巡逻,你要是害怕自己遇到什么危险的话,随随便便找一个侍卫跟在他的身后,想必他们也不会觉得麻烦的,毕竟您可是凉国使臣啊”。
若是说起整这种官腔场所,常岁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输给给亓国任何一个人,只是可惜,因为她并没有身在皇室,所以不能够将自己整这样的做法的天赋,给发挥的玲离尽致。
然而,今天惊棠却是一个这样的机会,所以常岁便直接拿着惊棠四皇子的身份,压向了旎炔。
看到常岁这家伙现在依然站在惊棠的身边,旎炔觉得自己这样继续胡搅蛮缠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反正今天和惊棠二人之间产生摩擦,也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既然如此的话,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不过这并不妨碍旎炔,继续给惊棠二人添堵。
“女使大人说的正是呢,只是还烦请女使大人带路,毕竟我在这亓国帝都,可是人生地不熟啊”旎炔说罢之后,便侧身让出了一条路,甚至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摆出了一副“请”的姿态,整个过程之中,一眼都没有看惊棠。
常岁自然之道,这旎炔是一个狗皮膏药,不过现在她可没有心思继续和他这般无理取闹下去,虽然知晓了旎炔手上掌握着关于休涯的消息,但是现在惊棠在自己的身边,再加上因为河灯节的的原因,到处都是人满为患,所以今天并不是一个打探信息的好时候,反正旎炔这个家伙,又不会跑,信息这种东西,又不会从他的脑海里消失。
毕竟旎炔一夜失忆,不过这种事情的概率还是非常的小的。
她常岁哪儿能这么倒霉?
三人结伴而行,在快要靠近灯火通明之处之时,常岁看向了自己的裙摆之上的点点血迹,颇有一些三九寒天里迎风而开的梅花之感,因为衬裙当时未曾干透,反倒是有一种别样的设计一般,滴滴血迹晕染,如诗如画,所以常岁就没有继续管它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常岁还是非常在乎自己今天的形象的。
今天可是亓国的河灯节啊!这可是常岁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正儿八经的过了的第一个节日。
虽然这节日听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存在,但是在这一刻,常岁忘却了所有,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却了戈罗的存在,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这浩渺的城市之中,仿佛一粒尘埃。
她犹如这千千万万的百姓一,般融入他们,成为他们,过一个能够让自己开心的欢快节日。
在常岁的心里深处,她虽然希望自己拥有这般跌宕起伏,刺激的人生,好让自己这一辈子不白活,但是偏偏是因为拥有了这样的人生,更会对那种细水长流的平淡,有所向往。
果然啊,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动物,失去了什么,才会觉得珍贵。
但是有些人,却打从一开始就明白对方的珍贵。
比如惊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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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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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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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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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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