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棠这个时候,虽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但是同样的,也留意到了夏饮羽所说的话,和他这个让人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的举动,因此便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这夏饮羽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那常岁身上的,那种不靠谱的性格,虽然他的话没有错,但是这个时候这么突兀的就拿着袖里箭出来,也是让惊棠一时之间忍不住扶额。
而看到夏饮羽似乎好像尽得自己真传,常岁便立马双眼放光,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袖里箭,然后欣喜的来了一句“早和我说马车里有这个东西啊!这样的话,刚刚面对那些山狐的时候,我就能够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了”。
惊棠对待常岁这般马后炮的姿态,并没有太过的关心,反而是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那个黑衣人身上,这个黑衣人有古怪。
能不有古怪吗?理论上来说,借助着这乌黑抹漆的周围,这个黑衣人完全可以在刚刚对他们实行一次袭击。,而且,借助他对这个地形非常的熟悉,甚至惊棠可以拍着胸脯保证,他的袭击有八成会得手。m.χIùmЬ.CǒM
但是他没有。
他就好像是江湖之中的那些正人君子一般,不屑于用这种鸡鸣狗盗的方法,和他们产生对垒,反而是选择了这种场之上对峙。
只是既然这个家伙做事情这么光明磊落,又为什么要穿一身夜行衣呢?
一旁的常岁可不管惊棠的心里,到底在分析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见她现如今已经将自己手中的袖里箭给支了起来,然后瞄准着前方的那个黑衣人,俨然是一副要狙击对方的姿态。
他们距离不过三丈远,是视线完全可以概括的范围之内,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常岁等人和这个黑衣人,是处于一个敌在暗我在明的局面的,对方那可是一身黑衣隐藏在黑暗之中,若不是仔细辨认的话,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轮廓,而常岁他们这边的话,那可是有一个风灯悬挂在马车之上,几乎将他们三个人的面容照了一个真切,连一点点可隐藏的角落都没有。
事实上,常岁丝毫没有顾忌的将这把袖里剑,架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就是想要给对方起到一种震慑的作用,毕竟这么明晃晃地架起这一把一袖里箭,常岁也没有打算真的能够去击倒对方,毕竟这家伙可不是一个人偶,站在那里如同田地里的稻草人一般,他可是会动的,而且看他的身手应该还不差。
甚至这个时候,常岁还好似恶作剧一般,将袖里箭瞄准了他之后,换了几个方向,紧接饶有兴趣的说道“夏小侯爷,您说我们是先打他的头呢,还是先打他的脚呢?”。
说一句实在话,一旁的惊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它的心里,早就已经生出许多无奈之情了,这都什么关头了,常岁写家伙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不过,让惊棠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面对常岁这,简直可以说是如同挑衅一般的话语,些黑衣人依然是一副看起来装聋作哑的姿态,甚至这一刻,惊棠真的觉得,这家伙不会真的是一个又聋又哑的人吧?
想一想之前的那个狐狸精,虽然看起来挺正常的,但是事实上她原来的那张脸,定然是遭遇过重创,也因为如此,所以她才带着人皮面具,更对待美这种东西,有一种近乎于变态的执着和追求,也就是说,这人不正常。
想来这个黑衣人,看起来应该是和之前的那个狐狸精是一伙的,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家伙若是也有些区别于常人的地方的话,反倒是显得理所应当。
看到他也没有主动出击,惊棠便在心里如同赌一把的,又开始将马车向前赶去。
原本常岁正在架着那个袖里箭,俨然是一副随时准备放箭的姿态,突然间马车一个抖动,让常岁差一点点就将袖里剑给丢了出去,好在她反应迅速,稳定下来之后立马扭头看着惊棠就来了一句“你赶马车的时候,能不能和我说一声?没看到我刚刚还在凹造型吗?你要是一不小心给我抖到马车底下,小心你的脑袋……”。
依然在马车门帘的旁边,只露着一个头的夏饮羽,在见到剑了常岁这般对着惊棠破口大骂,更是瞪大了双眼,俨然是一副吃惊的姿态。
虽然小时候,惊棠也曾经被宫中的其她妃子们,这般指着脑袋破口大骂过,但是那都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以至于夏饮羽的记忆都有一些模糊。
却没想到,在他们都长成了大人之后,竟然还有一个人能够重现这样的画面。
最重要的是,常岁在骂惊棠的时候,那俨然是一副驾轻熟路的姿态。仿佛这个事情就应该这样,她就应该如同泼妇一般,和惊棠计较这些小事情。
而理论上来说,身为亓国的四皇子,被一个前一段时间,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现在虽然混了一个亓国有史以来的第一女官的身份,但是事实上,手里依然没有什么权利的常岁,用这般泼妇的姿态破口大骂,他惊棠就算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常岁一般见识,也应该脸色有些变化才对,但是事实上,惊棠就好像是对待的常岁话有一个免疫力一般,直接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非常贴心的来了一句“你往里面再挪一点,这里的路不平整,一不小心你真的有可能掉下去”。
眼见着他们两个,完全是一副老夫老妻的姿态,刚刚的那般的破口大骂,甚至夏饮羽都将它归类为打情骂俏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
不过还没有,等夏饮羽的心中生出一丝复杂的心情,他就突然间留意到,原本站在前方的一个树杈上的那个黑衣人,见他们的马车向前驶去之后,竟然也没有直接的攻击过来,反而是向后退了几步,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惊棠微微皱着眉头,仿佛是在心里有了一个自己的计划一般,只见他依然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仿佛那个黑衣人根本不存在似的,而他们也不过是像平日里一般要去往某个地方。
这种感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
但随着马车缓缓的向前推进,那个黑衣人在马车靠近自己一段距离之后,便立马跳到另外一棵树杈之上,并且这个距离他把握得恰到好处,是属于那种既可以看到他在什么地方,又不可能轻而易举的伤害到他的地步。
“这家伙……”常岁收起了自己的袖里箭,随即放置在了一旁,之后便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狗尾巴草,一边左右摇晃,一边还皱着眉头,饶有兴趣的来了一句“他好像是在给我们带路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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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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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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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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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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