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夏遗灰知道,这惊棠虽然是一个明白事理,懂得轻重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他的性格倒是和自己的这个弟弟夏遗灰有些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他明白很多事情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不会越过那一条线,但是这不越线,并不代表他所做的事情,就不会惹人紧张,招来麻烦了。
就譬如说刚刚惊棠的这一番调侃吧,仅仅就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惹来青雉公主对这个略微公主生出了敌意,这若是这家伙再来两句的话,搞不好这两国的公主,就要在他们亓国帝都之内进行一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了。
惊棠自然自道自己的这番话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也知道青雉现如今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俗话说得好,这人生在世,就应该无数次的在死亡的边缘试探,这样才能够获得生命的真谛,因此,他便忍不住又来了一句“我信口胡诌?我胡言乱语?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是了,免得显得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这番话,听起来就好像是真的向夏遗灰服软了一般,但是所传达给人的感觉,却是仿佛火上浇油,就譬如说青雉吧,本来她只是眼神之中有敌意而已,听完了惊棠的这番话之后,青雉便立马将眼神落在了惊棠和夏遗灰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丝震惊挂在她的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夏遗灰后悔和惊棠开口闲聊了,反正这也是他弟弟的事情,他这弟弟……,夏遗灰既然已经将夏饮羽的生死存亡交代给了常岁,这常岁做的好不好那就是她的事情了,和他夏遗灰又有何关系?
对于自己如此多管闲事,夏遗灰虽然心中有懊恼,但是表面之上却不能够体现的太过明显,因此他便对青雉公主笑了笑,然后来了一句“公主殿下同四殿下之间,也算是旧交了,殿下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这四殿下,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吗?”。
“诶?夏遗灰你说这句话我就不愿意了哈,什么叫做我唯恐天下不乱?我可是比谁人都要关心,我们这亓国帝都的安危呢”此话一出,似乎好像有些许含沙射影,夏遗灰的心中立马会意,随即便将目光从青雉的身上收了回来,接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低声用仅仅只有他和惊棠才能够听到的声音来了一句“说起这亓国帝都之内的安危,可真是一桩说不完的故事啊”。
可能是因为夏遗灰的语气实在是太过的感慨,再加上他说完之后的那一声叹息,立马让惊棠收起了自己平日里的一副不正经的做派,反而眼神坚定的来了一句“这亓国帝都,到底是安宁太久了,也该起一些风云波澜了”。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好像和惊棠刚刚所言的言论有些相悖,但是夏遗灰却没有任何的差异,反而是顺着他的话来了一句“当河水平静之时,谁人会有想到它底下的暗流,正在冲刷着堤坝呢,只有等到堤坝出现了破洞之时,人们才能反应过来,这河水看似恬静温柔,事实上,却是洪水猛兽”。
“谁说不是这样呢,天下之事,本来就是轮回翻转,好比否极泰来,乐极生悲,没有一件事情,没有一种情况,能够一直维持下去,世人所求的长久安宁,甚至是长生不老,不过只是存在于传说,也这是因为他们的不可得,所以才会在人心中生出执念,不然的话,那佛堂道观的门前,又怎会有这么多来来往往的香客呢”只听着惊棠和夏遗灰二人的一番言论,可谓是颇为高深,哪怕就是常岁这样也算是在职场之中摸爬滚打,能够听出来许多话里有话的人,也多多少少要废一些脑子,去理解他们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实则最重要的是,常岁这一段时间之内,也算是对于他们两个的经历有一些了解,所以结合亓国眼下的情况,和他们的话,也就能够明白他们到底在言说何事。
但是夏饮羽不一样啊。
他虽然这一段时间一直在为尚书大人的案子奔波,甚至可以说是对待此案完全是亲力亲为,所了解到的事情,理论上来说,比起常岁也应该不遑多让才是,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跑腿的,知道的事情实则也并不是很多,反而这常岁却不一样,她是从第一开始,就接近这场案子的核心的人。
因此,这个时候夏遗灰便是露出了一副费解非常的模样,仿佛是希望能有一个人来替自己解开这些疑惑。
但是惊棠同夏遗灰二人,现如今言谈正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着雒野公主这番起舞,从而忍不住再赞叹一些溢美之词一般,
“你听不懂他人所言之事,也情有可原”常岁也是看这个夏饮羽实在是太可怜了,因此也就出言抚慰了一番,但是这一番安慰,不仅仅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似乎好像还让夏饮羽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只见常岁眼见着他这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准备再出言开导之时,就看到了夏饮羽的眼神之中徒生震惊,似乎好像正在望着他们的斜前方,这个眼神,如果看过去的话……。
常岁心中好奇也就顺着这一缕目光看了过去,随即就见到了这雒野公主似乎好像一曲舞罢,以一种敦煌飞天的姿势立于舞台中央,她身上的长绫好似将银河披在身上一般,如此灯火璀璨之相,哪怕就是常岁,也忍不住夸赞她这一番仙女之姿了。Χiυmъ.cοΜ
不过理论上来说,在一个舞者舞毕之时,这正面应该是面对高堂之上才对,这就好像是一种礼仪一般。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地方,理论上来说,雒野公主现如今在定格了这个舞姿之后,面容应该是朝向亓国皇帝和夏皇后才是,毕竟如今这宴会之中地位最高的,便是他们二人。
东道主,也是他们二人。
然而,这雒野公主果真不是一般的性格开放不拘小节,她现如今竟然侧面面对这亓国皇帝和夏皇后,反而将正面,看向了夏饮羽的这个方向。
而且她的两只胳膊,现如今都是举起来的,其中一只胳膊更是以一种四十五度角向前倾着,这向前倾着就向前倾着吧,她还将手呈现出来一种莲花半开的姿势,仿佛是在对这个方向邀请着某人入席一般。
而她手中所指,眼神所向,正是他夏饮羽没差了。
这不知不觉之间,雒野似乎好像将局面,推向了不可收场的地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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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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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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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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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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