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哪怕就是眼前的景色再过如诗如画,坐于雕花石凳之上的常岁,也没有任何的心思来欣赏眼前的美景,反倒是这般安静幽深的环境之中,她倒是显得有一些局促不安。
因为常岁实在不明白,惊棠今天卖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关子。
这一段时间和他相处下来,常岁也算是摸出来了一点这家伙的脾性,并道知道了这个惊棠,就是如同第一次所见一般,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模样,背地里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然而就算惊棠是一个拥有两幅面孔的人,但是他对待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为难,和他相处之间,常岁也能够感觉到一种处置淡然之感,如果抛弃双方都有目的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们两个倒挺像是一对志趣相投的旧友似的。
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罢了,常岁能够看得出来,这个惊棠绝对是对自己有一定的好奇心,或许从那天在断崖边相遇开始,这个家伙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极地来客的这个身份。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常岁向来都是以插科打混蒙混过关的方式给糊弄过去的,她从来没有在惊棠的面前主动提起过极地二字,对于惊棠各种各样旁敲侧击的试探,她也是尽可能的装疯卖傻,不给予正面的回应。
而这个惊棠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从来没有在这一个问题上同她死磕过,所以二人之间的相处之中,也算是从未红过脸冷过场。
也正是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常岁基本上能够猜测的到,惊棠和自己所说的每一件事情,背地里都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现实了一些,不过常岁素来都信奉一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虽然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和惊棠相处融洽,但是背地里他们彼此之间,实际上隔着天堑深沟,一个是极地来客的身份,一个是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位游戏人间的公子哥,但是背地里却不知在筹备着什么的不得宠的四皇子,他们自己本身复杂的身份,就已经足够造成他们天差地别的距离,更别提他们各本身个是属于那种善于算计人。
但是哪怕就是善于算计到常岁这等地步,今天这个时候,也好像在惊棠的身上栽了跟头。
就从刚刚惊棠的那句话来分析的话,字面意思来看,惊棠应该就是想要知道常岁和夏饮羽二人,今天出去喝酒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件事情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夏饮羽心情不好,常岁作为朋友陪同他喝了一场解闷儿罢了,这件事情怎么说也说不出来一朵花啊?
而如果以这个为出发点的话,倒显得惊棠这个家伙,好像有一些小心眼在吃醋似的。
待到常岁的脑袋里灵光一现这句话之时,她整个人都恨不得抽一个机灵,吃醋?这两个字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惊棠的身上吧?他是一个非常理智清醒的人,做事情从来都和“情绪化”三个字不答辩,说惊棠吃醋,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吧!
但是仔细结合以下的局势看起来的话,她和夏饮羽出去喝酒,这件事情怎么着,也不算是一件值得惊棠如此兴师动众同自己讨论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并非严重到这等程度,所以这个时候惊棠的表现才越发的可疑。
也正因为弄不明白,惊棠的心中到底是打的怎样的如意算盘,所以常岁同他对话之间,必须得要小心翼翼,生怕踩雷或者是暴露什么。
“尚书大人的案子,不是表面上已经结了吗,那个凶手名叫小木的车夫,又正式陆云琛手底下的伙计,因此这个夏饮羽也就多了点心,总觉得这件事情和陆云琛有点关系,你和夏饮羽之间更是发小一般的情谊,更应该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人,意识到了陆云琛很可能并非如他所想一般之时,他心中便生出许多郁结之情,而对于尚书大人这件案子,包括对陆云琛都有所了解的人中,除了你们便只有我了,夏饮羽自然不可能会找他的哥哥夏遗灰把酒浇愁,而你这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天出入宫中更是事务繁忙,夏饮羽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到底也是个懂事的人,自然不会拖累于你,这一对比的话,也正是我这个闲赋在家的家伙,可以让他一诉衷肠了”常岁这一番有头有尾的细致言论,可以说是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让人猛然一听,根本从中找不出来任何的蛛丝马迹,用来挑刺。
而常岁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要给惊棠一种错觉,那就是常岁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刚刚的那句话,有什么别的意思,反而就是简单的以为惊棠只是想要问一下自己,今天和夏饮羽喝酒的事情。
因此她也就正儿八经的解释了一下,好显得这一切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一般情况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惊棠也就不应该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毕竟常岁已经给了这么细致的解释,甚至可以说是来龙去脉都给说的一清二楚,再在这个问题上言说其他的话,便就有一些鸡蛋里挑骨头之嫌了。
而偏偏今天晚上,这个惊棠还就是死磕上了这个问题,只听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常岁的长篇大论之后,便紧接着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怎么?夏饮羽心情郁结,想要喝酒,就偏偏要去花间客么?”。xiumb.com
一听见这句话,常岁整个人就如遭雷击,如果在细致一点形容的话,就好像是有一颗原子弹在她的脑袋里面爆发了一般,将她的整个脑袋都夷为平地,一时之间空白到没办法思考。
没错,她现在不仅仅脑袋是空白的,就连心都是空白的。
之前常岁从惊棠的言语之间,分析出来了一丝吃醋的感觉,但是常岁只觉得那种感觉,不过是她的错觉罢了,你就算是告诉常岁一只猪会唱歌她都信,但是你告诉常岁惊棠会因为这些小事情吃醋,你就算是打死常岁她也不会信。
可是偏偏惊棠刚刚那一句轻飘飘的话,再配上他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就好像是透露出来了一丝傲娇之感,再加上惊棠一直在和自己死磕这个问题,感觉就好像是在吃夏饮羽的醋似的。
然而这种事情,理论上本不应该发生的啊,惊棠是一个多么理智的人,常岁心知肚明,她更知道自己和惊棠二人之间所牵扯的,不过是大家背后的一些秘密罢了,若是没有这些错综复杂的东西将二人捆绑在一起,他们二人甚至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
而现在这个惊棠却表现出来了一副,因为自己所以对今天将她找出去喝酒的夏饮羽吃醋到这种表现,简直可以说是让人匪夷所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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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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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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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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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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