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尴尬,让常岁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根本就处于一个无地自容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还是她自己自找的。
毕竟常岁这一口咬下去,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不过好在她的这个举动,好像是惊吓到了惊棠,也就是趁着这电光火石之间,常岁突然间往下一蹲,整个人凭借着瘦小的身躯,就突然间以一个金蝉脱壳之姿,脱离开了惊棠的牵制。
只是在常岁第一反应准备拉开一段安全距离的之时,只见惊棠他一个移步,整个人在半空之中转了一个半圈,便再一次的以第一开始的方式,重新反手抓住了自己后领子。
惊棠的这个举动倒是顾忌了男女授受不亲之意,手指并未触碰到常岁身体的任何部位,但是却给了常岁一种“我想逃但是逃不掉”之感。
嗯,有一刹那,常岁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人扼住了自己命运的后颈皮。
重新回到了这结实的臂弯之中,常岁突然间感觉世界如此之小,自己就好像被别人控制在了股掌之中一般。
或许今天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应该派遣那两个暗卫都去城外打探消息,好歹也留一个在身边,这个时候也能替自己解解围。
这可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现身说法啊。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按照之前的约定,休涯应该在前两天就会归来,就算因为绕开原路会耽误几日时间,他也会在五日之内尽可能的传回来口信,以确保自身安全,但是城外的驿站却一直没有传来休涯的消息,因为城外之地,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因为城中繁荣,城外小镇居多,自然龙蛇混杂,所以常岁不便到那个地方。
但是她又一心想着能够第一时间得到休涯归来的消息,所以这才把人全部给派了出去,毕竟常岁也非常的担心。
当时休涯离开的时候,他的那个表情,就好像是带着必死无疑的宏愿一般,甚至那个时候常岁还有一种大家此次一别,便再无相见之可能的错觉,所以尽管这几日她过的看起来风平浪静,并且还和狭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在这城南招摇撞骗,但是常岁的心里,却一直想着休涯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毕竟在这个自己毫不熟悉的世界里,似乎只有休涯那个家伙,才能够值得她去相信和托付了。
果然,休涯离开自己之后,她真的就好像是一个任人拿捏的笼中鸟一般,分分钟就被别人给圈住了。
自己还真的是给戈罗给极地丢人……。
但是她心里虽苦,却是无法言语一二。
“殿下大概是忘记了断崖边所见的那个画面了吧?”此时此刻,因为惊棠一直在牵制着自己往前走,而常岁又真的是挣脱不得,所以这个时候也就准备用语言上来恐吓一下对方,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比较有“杀伤力”的举动了。
并且说这句话的时候,常岁还在想着,如果惊棠突如其来,将自己的嘴巴给堵上的话,那么她此时此刻,似乎真的就好似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小爷我怎会忘记那天在断崖边看见的画面?但是你身边的那个仆役亦或者护卫,今日似乎好像未在此地”惊棠的语气之中,似乎带着一丝挑衅和玩味,仿佛就在告诉常岁,他完全没有丝毫的忌惮,并且他也知道,常岁目前为止根本毫无外援,既然大家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那就根本没必要将这些话拿出来恐吓他了,因为压根没用。
对于这种已经将话说得非常通透的场面,常岁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好似催死挣扎了,所以她这个时候也就换了一个突破点,虽然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是属于一个“你爱咋咋地”到状态之中,但是常岁嘴上依然不停的说道“你把我带到你的四皇子府上做客,我能理解,但是我无法理解的是,你为何要污蔑我是梁上夜燕?”。
常岁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在赌一把自己是否能再一次侥幸脱逃。
对于这个听起来似乎好像有一些很傻的问题,惊棠突然间露出了一种发自于内心的笑,这种笑容看似好像带一些嘲讽,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一种他自己对自己的无奈。
因为今天惊棠依然完全没有办法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到底是对是错,毕竟这个小姑娘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任何一点都好像和极地两个字,没有任何的关系。
按照道理来说,不管怎么样,她只要出身于极地那个地方,便应该对人情世故这种东西,也有自己的一种理解,对待任何事情,也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滴水不漏的处理方式,而且既然是能够代表极地出现在这江湖之中,那就说明她自然是一个在各方面综合条件都比较优秀的存在。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起来的话,除了保护常岁的那些人,能够凸显出来她的地位似乎确实非同寻常之外,好像这个小姑娘没有任何一点和极地有关的苗头。
甚至她说话的感觉,都给人一种傻乎乎的,毕竟这样浅显的道理,一般情况下的人都能够看的出来。
排除掉常岁是装傻充愣的这种可能性,惊棠也就开口说道“我之所以说你是梁上夜燕,不过是在给当时的局面找一个台阶下罢了,夏遗灰在游行之中,自然不能下马靠近,并且若是和你讨论起这把扇子的话,他誓必又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游行,很有可能因为时间差而牵扯出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个时候我也就只能够把你给带走,然后编排一个理由,话里有话的告诉夏遗灰,若是想要找回这把扇子,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
其实就连惊棠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何要和常岁解释这么多,毕竟仔细想想的话,他的这些话根本没必要说出来,因为这些东西若不是自己悟出来的话,那么你说给对方听,也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但是常岁并不是普通人,她在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没有考虑完全这些事情,但是却有设想到许多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在事发之时,常岁也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而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基于常岁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特别的了解。
关于游行一事,常岁并不知道有行之人不可下马的这个规矩,甚至也没有想过时间的这个问题,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常岁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面。
但是现在的局面不一样了。
“游行之中不可下马??”听罢了惊棠的话,常岁便如此说道,而话音刚落,常岁心里面就好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一开始灵光一现所想到的那些所谓的计划,有多么的幼稚了。
常岁有考虑过那些小姑娘对自己会有敌意,但是却没有考虑过夏遗灰游行一事带来的影响。
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而吃了亏。
可能是因为常岁表现出来懊恼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所以惊棠也就向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一边将她带出了这个巷子,然后走向了一辆马车,一边来了一句“既然我已经和夏遗灰许下承诺,改日请他喝酒,那么你既然也得了这把扇子,我也就不能够放过你,请吧,常岁姑娘”。
看着面前这一辆黄花梨木的雕花马车,常岁一时之间脑袋里面想了很多的东西,思虑良久,最终决定踏上了这辆马车。m.χIùmЬ.CǒM
她之所以上这辆马车,其实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毕竟按照惊棠刚刚的话来说,自己到了他的府上的话,那么接下来她与夏遗灰之间,还有一次接触,而在与夏遗灰接触的这件事情成为板上钉钉之时,她又可以和惊棠有一段时间相处,虽然他们第一开始相处的好像并不愉快,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借着惊棠这一根橄榄枝,再去撩拨别的枝桠。
你若是想要在短期内跳上枝头的话,那么势必要找到一块好的踏板,而惊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好像似乎有点起点太高,但是如若利用的好的话,对于常岁来说,也是利大于弊的存在。
有一瞬间常岁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是飘散于这广袤大海的一叶扁舟,遇见一个港湾就停靠一下,看看能不能替自己争取一席之地。
没有办法呀,谁叫她现在无依无靠?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既然想要在这帝都之中安身立命,那她必须得要给自己建立起一个适合的生存环境。
上了马车之后,常岁的心忽然间就平静了起来,像这种突然间坐着别人的马车,去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这种事情乍一听起来似乎显得危险重重,但是对于现在的常岁来说,危险这种东西,常常很多时候伴随的机遇。
她目前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危险,所以再多一些冒险,对于她来说也根本没有太多的影响,反倒是像这样的机遇,常岁如果遇见了一个,势必会抓住一个。
毕竟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并没有获得一个特别好的身份,毕竟刚刚醒来就面临劫杀的局面,此后到现在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的安稳,不是被别人袭击,就是别人掳走自己,不管怎么说,她都好像没有一个主角应该有的命,更别提光环了,相反,好像有很多人想要背地里面要了这条命。
假若如此的话,那么常岁也只能够再这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努力逆风翻盘,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挣出一片天了。
“我到你府上做客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人身自由,而且我可以向你许诺,在夏遗灰与我之间的误会解开之前,我不会擅自逃走”常岁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本,和这个惊棠讨价还价来讲这些道理,但是就算是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身处劣势,自己的阵仗,绝对不能丢。
虽然惊棠也并不觉得常岁有资格和自己讨价还价,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能耐,就是有这样一种正儿八经的气场,让你觉得她跟你讨价还价,就是有这样的资本。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常岁目前为止处于一个完全没有翻盘能力的劣势,孤立无援,想要靠自己的能力逃出惊棠手下,似乎对于她来说,也好像有一些吃力。
不过惊棠当然不可能会小看长岁,毕竟对于他来说,那一日断崖边那些莫名其妙死亡的人,迄今为止,依然历历在目。
在没有确定这个小姑娘的底细之前,惊棠也不敢太过逾越的轻举妄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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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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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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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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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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