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哼了一声:“你要不是看我是去给徐参将的夫人看病,你会这么勤快地跟着我?”
男人也不管老者的冷嘲热讽,说道:“师父,我来帮你背吧!”他伸手就去拿行医箱子。
老者紧紧地抓着行医箱子,像是抓着什么宝贝似的,根本不肯给他沾手。
舒绿决定不再管他们的闲事,招呼陈东他们:“我们也走吧!”不过这时候她想到了一个进城的好办法,应该说这个想法从刚才她看到后面跟着的师徒二人的时候就产生了,只不过,刚才为了救那个老者,救了老者之后又被他们师徒吵得头疼,这才将这件事忘了。
想到这里,舒绿邀请那位老者:“老人家,我们兄妹也要进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带你一程!”
这老者说的话舒绿不怎么相信,不过他说这年轻男人不学无术倒是真的,从他刚才救人忙着掐人中就能看出来了。人中是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有醒神开窍、调和阴阳、解经通脉之效。人陷入昏迷的时候用手指掐或者是针刺都能够很快奏效,不过那男人掐的地方却不对,穴位都认不准硬是将鼻子下面皮都掐破了。xǐυmь.℃òm
老者一见有车可以坐,不用再用他的两条老腿赶路了,顿时喜上眉梢:“好的好的,我正赶着要进城呢!谢谢你啊,小丫头!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好心人会有好报的!”
舒绿淡然一笑,不理会老者拍马屁,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来给他。
老者上了车,并没有叫那个年轻男人也坐上来,而是对着前面驾车的杜大江说:“小哥,我坐好了,快走吧!”
姜云飞就和陈东交换了一下眼神。
只听跟着后面的男人道:“师父,你让我跟着你吧!小心他们是骗子!”
老者怒道:“再是骗子也比你个白眼狼好!你回去吧!”
杜大江已经开始赶牛车了,男人还跟在后面。牛车不是马车,走不怎么快,所以男人加快了脚步还是跟得上的。他沉默地跟在后面,舒绿等人也不管,只当看不见。
老者坐下之后便拍了拍身旁的医药箱子,主动和他们几个攀谈起来,本来他不说舒绿也是要想办法套他的话的,现在他主动说起来,再好不过。
“……徐参将的夫人跟我是同乡,我在我们泉树县医术是出了名的,如今徐夫人身体不适好长时间了,看了不少西医都不见效,就想起我来,托人带了信给我……”
舒绿在心头腹诽,只怕是你巴巴地上赶着去巴结人家吧?如果徐参将的夫人真的请了你,怎么不派个车来接你?还让你坐着独轮车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不过这话她却不能说,只是顺着老者的话道:“所以老人家这是要去徐参将府上看诊?”
“可不是么!”说起这个老者非常得意。
陈东就在一旁奉承他:“您老的医术高明,一定能够手到病除的!”
老者也不谦虚,呵呵地笑,还冲着陈东挑大拇指:“小哥的眼力真好,这天底下还没有老夫治不好的病!”被人稍微一捧便开始轻狂起来了,连老夫都出来了。
舒绿在心头冷笑,也不愿意再跟这老者搭话了,将头别到了一边,由着陈东去套他的话。
此时不但陈东,便是姜云飞、张平和在前面赶车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大江都明白了,舒绿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跟着这个老者一起混进城。
几个人一路说着话,很快知道了这个老者姓陈,然后又知道了,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是小的时候被陈大夫捡回来的,陈大夫收了他为徒,起初教他辨认药材,这男人却以为陈大夫是在糊弄他,不想教他真本领,于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医术也没有真正学会。
陈大夫有个女儿,从小跟着姑姑长大,供养在岚城城里读书,长得十分漂亮,以前每次放假了陈大夫都是到岚城去陪女儿,不让女儿回家,就是怕女儿跟这个徒弟接触。但是那一次他病了,中医里面有句话“医者不自医”,于是好一阵子病都没好,他这徒弟也不管他,仍旧几天不回家。
但是等他女儿回家侍疾的时候,他这徒弟陡然变得殷勤起来,给他端茶倒水、煮汤熬药,孝顺得很。但是背地里他竟然发现他试图欺负他女儿。
陈大夫气坏了,差点病情加重,从那开始就让女儿再次回到城里,再也不要回家了,他原本存了一点积蓄,这次妹妹将他介绍给了徐参将府上的徐夫人,徐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就是人胖了点,走几步就气喘不已,出一身虚汗,看过很多西医都没有用。
有人建议她多走动走动,但是胖子本来就懒散,何况她一走动还会出一身虚汗,就更不想动了。
几个人说着话慢慢地就接近军营驻地了,能够看见前面的哨卡。
陈东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姜云飞问陈大夫:“怎么前面还拦着路不让过啊?”
陈大夫一脸懵圈:“我也不知道啊!”
杜大江仿若无事地继续向前面赶,陈东几个人手都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腰间,舒绿也暗暗在手里扣了一枚针。
“干什么的?”
前面已经有人喝问。
陈大夫连忙从车上下来,赔笑道:“我是个大夫,去岚城给徐参将的夫人看病的。”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行医箱子。
不想这这岗哨的士兵却不傻,用枪对着他,冷声问道:“帖子呢?”
陈大夫毛遂自荐,哪有什么帖子?顿时吓得头上汗都出来了,说道:“没有帖子,是我听说了徐参将的夫人病了,想去碰碰运气。”
士兵用枪戳了戳他的医药箱子:“打开看看!”
陈大夫答应了一声,将行医箱子放在了地上,依言打开,让他们检查。检查完了,那士兵又问:“这几个是什么人?”
刚才还一路谈笑风生的,此时老头儿立刻撇清自己:“长官,我不认识他们,我们是在路上……”
舒绿心头冷笑了一声,哪里容他把话说完?走上去一把挽住他的手指:“阿爹,你说什么呢!”她抬起头,面不改色的向那士兵道,“大哥,我是他闺女!”说着她又拉着姜云飞,介绍道:“这是我哥!”又指着陈东等几个人:“他们三个是我阿爹的徒弟,是我的师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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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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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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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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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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