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前打听过了,知道傅南歧今天会到皇宫来给太后请安,才把他那份也一并带来的。琇書網
不然她带了白带,多费功夫。
放在景玉宫的房间里,平日里宫女都会进来打扫,要是被看见怎么办?
夜黑风高夜,白楹做贼似的溜去了景吾宫。
她不知道,现在静太妃对她跟傅南歧往来,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就装作不知道,左右也动摇不了白楹的想法,不如由她去。
反正她和洛妃都会在后面护着。
没人会发现他们私底下有往来。
若是强烈反对拼命让白楹远离傅南歧,反而还容易起到反作用。
静太妃:随她吧,随她吧,随她吧。
只是再大一些,就得让白楹注意男女之防了。
白楹抱着东西到景吾宫的时候,傅南歧似乎已经睡下了。
殿内漆黑一片,连蜡烛都没点。
白楹心里腹诽,是不是傅南歧太抠了,怎么她每次来景吾宫,都感觉很少点灯,或者是才一盏灯火。
旁的宫殿里,哪个不是亮堂堂的?
白楹怕傅南歧睡了吵到他不好,就黑灯瞎火摸索着,把东西轻轻放外头书桌上。
里头好像是傅南歧的寝殿。
白楹放轻脚步,准备走人。
走到门口,白楹好像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自从制作了护身符和学了占卜,她的视力耳力精神力都提高不少。
傅南歧不会半夜醒来吧,她走路又不响。
至于这个殿内会不会出现第二个人……肯定不可能!
白楹安慰自己,相信科学,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然而……前脚刚迈出门槛,白楹正要迈出另外一只脚,身后不远处就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白楹。”
在黑暗环境中,这个声音虽然好听,但……很诡异很惊悚啊!!!
白楹想转身,又想先出去,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门槛太高的缘故,白楹另外一只脚没伸出来。
“砰!”
脑门差点跟地砖面对面来个亲密接触。
白楹摔惨了。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小腿下意识上翘,胸口肚子和膝盖疼的不要不要的。
眼泪花直飚!
这个大佛的腿……她可能不配抱。
“哎哟痛死爹了……哎哟……”真不是她想这么丢人趴地上不起来,还一个劲地叫唤。
她是真的痛啊!!!穿的再厚也禁不起这么摔好吗!
那个狗东西也不来扶她一把。
白楹眼泪糊了一脸,正要靠自己顽强里的毅力爬起来,身后就听到一声冷笑,紧接着整个人悬空……
她被傅南歧抱了起来!
不是公主抱……
也不是扛在肩上的那种……
他的手放在她咯吱窝的地方,将她提了起来,没沾到他一片衣角……直接就这样的姿势给“抱”进去。
白楹:我想死。
就算她身上有灰尘,他也不能这样啊!她的脸都丢光了呜呜呜。
傅南歧把她放在了垫着软垫的椅子上。
像是知道白楹心里在想什么,他淡淡出声:“你还觉得丢脸?你再本事一些,脑门嗑地,就可以直接丢命了。”
“???”是人能说出的话?!
白楹一边抹眼泪,一边提不上气带着哭腔:“你,你善良一点……善良一点好不好?”
嗓音娇软,哭腔委屈。
傅南歧默了默,转身走到后面。
白楹难过死了,她不就和傅南歧半个多月没见吗?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劲了?
事实上,是因为某人才倒霉的……
白楹忍着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被傅南歧“抱”起来的画面。
她三辈子的脸都没了。
全在傅南歧面前丢光了。
他克她的吗请问?!
心好痛!!!
脚步声再次响起,傅南歧点了灯,拿了药走出来。
他递到白楹手里,到嘴边的低骂在看见小姑娘师润的眼眶又给咽了回去。
傅南歧冷淡道:“外敷内服,别弄混了。”
麻烦精!猪脑子!半夜瞎跑!还不叫他!
白楹接过来,听他这冷硬语气,想发火怪他吓人才害的她摔倒,但一看见他这样子凶的脸色,她就又很怂地缩了缩脑袋。
“哦……好,好的。”
她怎么这么卑微呜。
看她样子是准备回去再用药。
傅南歧烦躁起来,熄灭灯,蹲下,把她好几层的裤腿给卷上去。
白楹还在懵逼惊愣状态,傅南歧已经把她手里头的外敷药拿了过去。
灯被他熄灭,白楹看不见,其他感觉敏锐起来。
她能清楚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她的明显要更粗重一些,因为……太他妈痛了!
他就不能善良一点柔轻点?!
心里知道淤血要柔开,但白楹痛的还是想骂娘。
眼泪控制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想骂人开口声音却弱声弱气像求饶:“你,你轻点……救命啊……你轻轻点行不行我求你了!!!”
要不是白楹快速捂住嘴,杀鸡般的尖叫就要响彻云霄。
傅南歧拧着眉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嗓门这么大的女的,平时娇娇软软……
不过吃不了苦这点倒是从里到外的一致。
药膏柔开,白楹感觉疼痛好像真的慢慢褪去……
她颤颤巍巍说:“好神奇……”
下一秒傅南歧给她放下裤腿,药重新扔到她身上,肚子胸口砸在地上得内服。
反正他是不可能还给她柔肚子。
怎么还有这么蠢的人?
平白无故都会摔地上去。
傅南歧被她搞的心口一股烦躁气闷。
偏偏还不能骂,要是骂着骂着就哭了……他就把她扔出去!
傅南歧手掌心刚接触到了药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发烫。
他低头看白楹,见她不说话,他把灯重新点起来。
这下两个人终于能看见对方的表情。
一个惨兮兮,一个冷着脸。
白楹:“是我的错,将离哥哥别生气。”
……做人做到她这个份上真的是没谁了!
明明出声的是他,受伤的是她,最后吃冷脸和低头认罪的……却是她!
又想哭了怎么办。
太苦了。
她太苦了。
白楹吸着鼻子,颤颤巍巍站起来,“东西……东西放在桌子上,阿楹先,先回去了……不用,不赢送。”
一口气都讲不完。
看着听着都可怜招人疼。
傅南歧:“……”
小姑娘一步一步坚强地往外走,傅南歧真是服了。
他舒出一口气,走过去。
白楹警惕地回头看他:“你别抱我!”
还不领情?
傅南歧面若寒霜:“你准备走到明天早上?”
白楹:“那也不要你提!太丢人了!”
下一秒,她被扛了起来。
肚子砸在傅南歧石头一样的肩膀上,本来就痛……
傅南歧也想到了这点,正要把她放下来,白楹忍着痛道:“别……就这样,我喜欢这样。”
比起那种抱小孩子的姿势,她更喜欢扛。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坚强活下去。
一瞬间白楹的脑海里闪过好几张表情包。
她真是太太太难了。
傅南歧把白楹悄无声息送回景玉宫,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把“沉默是金”演绎了个彻底。
白楹也没力气说话。
傅南歧直接把她放在床榻上,不动声色地将东西塞到她的枕头底下,然后几个呼吸功夫,人就不在房里了。
白楹还没有察觉,她吃了药,艰难脱了外衣,躲到被褥里。
想到晚上发生的一切,眼前就一阵黑一阵黑。
傅南歧这个死直男!
给我注孤生!
注孤生!
他不配拥有可爱漂亮酷酷帅气娇娇软软……不管是哪种类型的小姐姐!!!
白楹恶狠狠磨牙,很不讲理地把账记在小本本上。
等哪天,她强过傅南歧。
这些账,她就要一笔一笔都跟他算清楚!
气死她了!
白楹的眼皮撑不住地往下挂,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骂人的心思也没了。
她打了个哈欠,傅南歧给的药还是挺好用的。
肚子和胸口慢慢不疼了,睡意也随之而来。
而回到景吾宫的傅南歧,冷着脸让影卫把景吾宫所有的门槛给拆掉。
至于底下那块空的。
把门换了不就行了?
影卫:我心里也苦。
傅南歧没了睡意,他晚上几乎都是浅眠,加上耳力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醒来,所以白楹走到门口还没推开门,他就听到了动静。
傅南歧犹豫了一下,把桌子上的那个紫檀木盒打开。
微弱的烛光下,能看见里面装了一串绝非凡品的佛珠,还有一些木头雕刻的小玩意儿。
“……”她是想让她当和尚?
傅南歧“啪”一声用力合上紫檀木盒,准备就这样扔在这不管。
才走没几步,他又折回来。
臭着脸把东西一拿,放到了一个箱子里。
箱子里装着一些还没有坏的糕点,一只鸳鸯的香囊,还有其他几样五件。
啪嗒落锁。
一块鸦青色的布盖了上去。
做完这一些,傅南歧若无其事地轻拂去袍衫上的灰,回到内室睡觉。
白楹一觉醒来后,身上的疼痛好像已经没什么了。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表情呆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想再躺下去赖一会儿。
睡不睡的无所谓,她就是不想起床。
冬天就适合跟床锁死!!!
时辰还早,白楹准备躺下,手掌搭在枕头边,忽然摸到一个东西。
她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把那张红色的东西拿了出来。
红封???
谁给她的?!
白楹一阵暗喜,翻开一看,哦豁!好几张一千两的银票。
在这个冰糖葫芦才几分钱的地方,十两银子可以供一户普通人家富足生活一年。
白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隐形的富豪。
静太妃舒嬷嬷她们的红封早在大年夜就给过她了。
这个红封……除了傅南歧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了。
白楹起床,第一件事先在红封上花了一朵芍药花,然后把它吹干放进自己的小金库。
一起床就有这么大的惊喜,昨天对傅南歧的怨念早就被白楹忘了个一干二净。
洗漱完,穿戴整齐,白楹把掉出来的暖玉塞到衣服里面,温暖触感贴着肌肤,不像普通的玉冰冰凉凉,一触碰到皮肤就忍不住要打寒颤。
白楹十分不规矩不高雅地伸了个懒腰,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话。
生活明朗,万物可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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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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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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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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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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