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里,只看完两本书籍,平均一个月一本书。
虽然国师大人没要求她背,但白楹为了防止他临时起意测她看书认不认真,她把基本上内容都给记下了。
就算她实际曹作不行,至少她理论能过啊!
那也能证明她认认真真看过的,记过的,背过的。
看完这两本书籍,白楹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再进一步呢还是原地不动算了。
再进一步,得先找个龟甲,且书上说还不能是普普通通的龟甲。
以白楹的能力,除非借助国师塔的力量,否则她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
原地不动……白楹其实更倾向于这个选择。
有吃有喝有穿有住有赏赐小金库,咸鱼成习惯。
她只要在国师大人出关前把他交代要看的书籍都看完且记熟,这样不就行了吗?
毕竟,国师大人可没有一定要求她学会占卜之术。
在他心里,一个十一岁出头的的小姑娘,再怎么天赋过人,福星命格,没有人引导指教,又怎么可能学会旁人钻研几十年都钻研不出的占卜之术?
国师大人还安慰白楹找不到入门诀窍,就等他出来再说,不急。
正因为有国师大人这句话,白楹懒惰的念头不断滋生。
咸鱼多好?
干嘛要没事找事给自己添麻烦?
先不说占卜之术需要用的东西有多难寻,就算找到了,入门可没那么简单。
白楹抓了抓头发,已经五月,她身上总算没有穿的很厚。
李皇后洛妃等宫中已经开始用冰,就连静太妃,晚上入睡都要放些冰块在寝殿中,免得夜深热气逼人。
只有白楹,不能用冰,连冰镇的酸梅汤,绿豆汤这些清凉解暑的东西都不能吃。
因她身子较常人来说偏孱弱,静太妃等人又看管的严。
所以白楹已经好几天没吃到甜品了,偶尔傅南歧进宫,她去景吾宫,都像是看见亲爹似的直接扑上去。
如饿狼扑肉,她在傅南歧身上一直翻找直到找出几块甜点才肯罢休。
天儿热,外头蝉鸣不绝。m.xiumb.com
白楹越发烦躁。
她总感觉自己嘴巴很苦,偏生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
要是白楹任性一点只管哭闹撒泼折腾得自己达到目的为止也好了,可她又实在做不到。
就是因为知道长辈们是为她好,她才一句怨言都没有。
蝉鸣声折磨着白楹的神经。
她在想能不能把自己养的那只陆龟宰了吃了龟甲拿来试试看有没有用。
“啊!”白楹发泄似的低吼一声,她盯着面前书籍,想把这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三十遍的书撕掉。
她心底有股戾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想发泄出来。
或许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她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真是奇了怪了。
白楹闭了闭眼睛,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让宫女帮忙打了水,泡了个药浴。
雾气氤氲,白楹坐在木桶中,她一遍又一遍将水里的药材往身上摸。
直到娇嫩皮肤被擦红。
她才停手。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好像脾气不太好,有了傅南歧的影子。
难道蹭福气蹭福气,她还把人家的脾气也学来了??!
这会好的?
白楹摸了摸平坦的心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心口这里时而隐隐作痛。
泡完药浴,白楹身子清爽许多。
连带着心情也开阔起来。
她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头发已经到了肩膀下面的位置。
她一边儿拿着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儿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从浴室出来,白楹只顾着擦发梢的水珠,还没看到房间里站了个人,直到走着都着,发现面前多了两只脚……
白楹脚步一顿,头一抬,嘴巴张开就开始结巴:“将将离哥哥,你怎么这么来了……”
心里疯狂刷屏。
握草大佬为什么老是神出鬼没?!!
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就算不想说话吱一声请问会屎吗?
会屎吗??!
白楹想吐槽这个问题很久了!
可大佬看样子心情似乎不太好,白楹不敢说话,怕挨打。
她小心翼翼问道:“将离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南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方才出声:“你和傅云祁走得很近?”
“……”这个问题要这么回答?
白楹瞅着傅南歧的脸色,仔细想着措辞:“嗯……还好,也没有到特别好的地步……”
主要是傅云祁常来找她,给她送一些吃的。
白楹也不好白拿人家的,就偶尔也回赠一些自己有的东西。
她倒是想远离傅云祁,但这样的少年朝她温和一笑,白楹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温文尔雅,气度翩翩。
再大一些,不就是一个浊世贵公子吗?
他的眼睛很干净,白楹很难拒绝他。
好在傅云祁在的十次里,七次怀阳郡主也在。
白楹不明白傅南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犹豫了一下,道:“将离哥哥,三皇子……其实人很好,跟他母亲不一样。”
“是吗?”傅南歧眼中冷意彻骨,显然白楹的话惹怒了他。
白楹自觉住嘴,不是她没出息,实在是……傅南歧气场太强大骇人,她看着都不敢装小孩子抱大腿撒娇。
“将离哥哥……”白楹磨磨蹭蹭挪着小步子走到傅南歧身边,“你来看阿楹嘛?有没有带……”
傅南歧无情道:“没有。”
???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白楹差点都要翻白眼,如果是有重要的事情也就算了,结果只是来问一句“和傅云祁走的很近?”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吃饱了撑的吗?
要不要这么闲?
皇帝不是已经怀疑多次刺杀和谋害太后的背后主使是谁了吗?
还准备要做点什么引蛇出洞。
傅南歧就不用帮着调查清楚好在皇帝那增加自身分量?
白楹纳闷了,傅南歧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他走后,白楹忽然一拍脑袋!
“哎呀我怎么刚才没想到!”语气满满懊恼。
白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每一步都带着像是要把地砖踏碎的懊恼。
为什么她这么蠢?!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轻风姐姐他们很忙,她不能去麻烦他们。
但可以让傅南歧帮忙找一下龟甲啊!
她刚才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没想到?!
白楹要被自己蠢吐血了。
场子都要悔青了的白楹晚上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合不上眼。
她不知道今天傅南歧有没有留宿宫中,但她是睡不着了,干脆穿上衣裳,偷偷摸摸出了房间,从小路拐进景吾宫。
白楹远远望去,景吾宫漆黑一片,暗夜像是一只巨兽,将孤寂的宫殿吞噬。
没有一点灯火。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白楹还是不免失望。
她拍了拍额头,沮丧地坐在台阶上。
“白楹,你这只猪!”
她骂起自己来毫不客气,白白错过机会,四舍五入@等同于错过一个亿啊!
虽然白楹咸鱼想放弃,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如果能在占卜之术上入门,那也是超级厉害了好不好?
虽然占卜这个一听就很神棍,但是……如果真的学会了,今日是神棍,明日是神仙!
感天动地!!!
白楹受到鼓舞,而且她是要成为国师大人的接班人的,一定,必须,要好好努力!
白楹拍了拍大腿,长呼出一口气,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说实话,大晚上的,从身后响起这样的笑。
是很容易被吓死的好不好!!!
白楹感觉自己在得心脏病的边缘徘徊。
这声音虽然轻飘,但白楹能听出来是傅南歧。
原本她准备无功而返,下次傅南歧再进宫,或者明日拖华贵人给傅南歧传消息帮她找一下龟甲。
但没想到傅南歧竟然还在宫里。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楹扑到傅南歧怀里,揪住他的衣服,炯炯有神的眼睛眨巴眨巴,小脸上满是讨好。
“将离哥哥~”声音更是被蜜泡过了一样。
白楹以前,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卖萌撒娇讨好的,当然,傅南歧现在年纪也就比她以前小两三岁,白楹装小姑娘刷新下限也是毫无负担。
老话说得好,脸皮厚,吃饱饭。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渴求地盯着傅南歧,如果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什么都应了。
可傅南歧不是一般人。
他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着恶劣的光芒。
“眼睛里进沙子了?”
白楹:“……”
白楹可怜巴巴揪着他的衣袖,熟练地甩了甩,“将离哥哥……阿楹想麻烦将离哥哥一件事情,好不好?”
娇软的嗓音甜如蜜,小姑娘见他不答,直接挂在他身上做无尾熊。
“将离哥哥!”她又脆生生喊道。
这种事情傅南歧经历多了,从一开始的心软变成了现在的无动于衷。
他甚至任由白楹挂在他身上,他的态度也没有半点松动。
白楹急了,非得她好声好气把所有好词儿用个遍才肯帮忙??
请你善良好吗!!
白楹深吸一口气,仰着头看傅南歧:“要怎么样才肯帮忙。”
竟然才坚持了这么一小会儿……
傅南歧似笑非笑看她,“你这只猪?”
……白楹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刚才好像骂了自己?
白楹艰难咽了咽口水,忍辱负重:“是是是,我是猪,麻烦将离哥哥帮帮忙啦。”
傅南歧言简意赅:“说。”
白楹把自己的来意道来,最后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傅南歧,“可以嘛?”
傅南歧:“我很忙。”
“……所以?”不打算帮忙?
白楹狐疑地看他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
她心里已经开始打算找其他人了。
只是不知道找谁。
总不好因为块龟甲劳烦霍家,洛家的人吧?
她脸皮哪有这么厚唠!
太学里都是小姑娘小少年,也都没这么大本事。
要不……还是等轻风姐姐他们忙完?
正当白楹有点苦恼的时候,上头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报酬。”
白楹第一次见有人要报酬是这样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应当!
好吧按道理来说确实应该理所应当。
白楹乖巧点点头,“将离哥哥想要什么?阿楹都会尽力为将离哥哥办到。”
小姑娘鬼精灵得很,答应做事情,还得在前面加个“尽力”。
这是防着傅南歧给她出难题呢。
里头外头都没有点灯,唯有皎月洒下清冷月光。
傅南歧慢条斯理道:“做一个香囊吧。”
香囊?
白楹小心翼翼问道:“给将离哥哥做香囊吗?”
然后对上傅南歧的死亡凝视,好像她这个问题问出来……像个傻子一样。
他帮她找东西,不给他做,给谁做?
白楹讪讪摸了摸鼻子,声音很小声:“阿楹已经很久没碰过针线了……可能手艺退步很多……”
傅南歧不耐烦了,“只管做便是。”
找什么借口?
白楹:“好吧。”
那到时候做的不好看,可不要怪她啊!
她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了。
做完交易,白楹伸出小手,拉住傅南歧的手,手掌很大,五指又细又长,比华贵人的手还好看!
“啪!”
两只手拍了一下。
白楹扔开他的手,嘻嘻笑道:“合作愉快!”
傅南歧低头看了眼用完就被甩开的手:“……”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小姑娘慢慢消失在夜色。
影卫已经偷偷跟了上去,傅南歧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龟甲?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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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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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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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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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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