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了眼眸,南宫轩陌冷眼看着那个桌子底下的人,冷冷的开口。
“嗯,那捕头称呼他为何公子。”
墨兰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做了证明,她是一年前被调到锦州别院里的,对于锦州的情况要比王妃他们更加的清楚些,见王爷似乎还有所怀疑,这才站了出来。
蜀地的礼部尚书名叫何忠义,是三年前被皇上派到锦州来的,当时他还是吏部侍郎,两年前,邪王殿下来过一次锦州,亲自升了她的官衔,提拔成礼部尚书。
这一干就干到了现在,再没有晋升过。
谁知道……琇書蛧
老子兢兢业业的工作,却有这么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儿子,好几次闯了大祸,都是他父亲出面摆平的,不然,这位少爷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不过……
好运不会一直降临在他的身上,这一次遇上沐月染,他何家的气数算是到头了。
“幽暗,你去把蜀相和刑部尚书叫来;幽影,你去将礼部尚书叫来,本王倒要看看,今天谁人能保得住这何公子。”
听到墨兰的汇报,南宫轩陌怒极反笑,冷冷的下达了命令,站在他身边的人,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悄悄挪动脚步,离他远了一些。
“病都好了?”
拉着沐月染在这店里一楼唯一一张幸存的桌子边坐下,南宫轩陌脸上的冰寒才消融了许多,看向沐月染的眼神,也温暖了许多。
“有时神医在,你觉得我还能不好?”
倒没有甩开南宫轩陌的手,沐月染任由他拉着自己来到这里,淡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好笑的反问。
“离雨的医术那自然是极好的,可本王更相信他师父,你有没有让他师父给你看过?”
听到沐月染这么说,南宫轩陌看了一眼时离雨,挑眉追问。
“他师父……”
“我师父他不在府中,有朋友找他有急事。”
一听邪王殿下提到师父,时离雨就知道要糟糕了,所以,在沐月染开口的同时,他硬着头皮插了嘴,可不想邪王妃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那他师父就真的要遭殃了。
“原来如此。”
了然的点了点头,南宫轩陌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淡淡然的岔开了话题:“今日怎么想起来出门逛逛了?”
“待在府里没意思,就出来看看呗,反正我也没来过这里,正好看个新鲜,解解闷。”
见时离雨那般说,沐月染就知道他的想法了,想了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顺着南宫轩陌的话接了口。
“你若想解闷,过两天,本王带你出去玩?”
倒没有怀疑什么,见沐月染这么说,南宫轩陌很自然的就被她牵着走,有些期待的提议。
“等你解决了麻烦再说吧。”
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点头同意,沐月染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些人,悠悠然的问道:“你吃过东西了没?”
“还没。”
不知道沐月染问这话有什么用意,南宫轩陌却没怎么多想,就开口给出了答案。
“正好,我也没吃。”
了然的点了点头,沐月染移开视线,看向墨竹,淡淡然的吩咐道:“墨竹,你去看看,掌柜的菜做好了吗?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上菜?”
“是。”
强忍住笑意,墨竹恭敬的领命离开,暗道:也只有王妃会一直惦记着好东西,完全不会被周围的环境影响。
“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
听到沐月染没有吃饭,南宫轩陌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责备的看了一眼时离雨,好像在说:你是怎么替本王照顾人的?
“这不是出了意外吗?”
自然看到了南宫轩陌投递给时离雨的眼神,沐月染接受到时离雨求救的眼神,挑了挑眉,浅笑出声。
“这些混账东西。”
一听到这里,南宫轩陌一张脸又冷了下来,抬脚就将脚边的人踹飞出去,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礼部尚书的眼里,心下一惊,等他看清楚那人之后,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怎……怎么会是……
腿软的走不动路,可跟在他身后的幽影可不会给他停留的时间,伸手一提,就将人提溜到主子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复命。
“邪……邪王殿下……”
原想着若儿子得罪了其他同僚惊动了邪王殿下的话,他大不了落个管教不严之罪,亲自去赔个不是就是了,可没想到,在这里只看到了邪王和邪王妃。
他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做老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略一想就能猜出个大概,顿时恨不得杀了那个惹是生非的逆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他惹事,若不是因为那是他的老来子,家里的独苗,他早就撒手不管他那些破事了。
谁曾想……
这一次他更不知收敛,招惹谁不好,竟然惹到邪王殿下头上,这不是要让全族给他陪葬吗?
“王……王爷传召下官来此,是有什么事情交付下官办吗?”
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何忠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说话。
“尚书大人可认识那人?”
没有赦免何忠义的礼,南宫轩陌指了指被他踹出去老远的人,淡淡然的开口。
“认……认得。”
听到邪王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那正是犬子。”
“尚书大人这儿子教的可真好啊。”
凉凉的哼了一声,南宫轩陌话锋一转,抬手将手边的茶盏向着何忠义就砸了过去,愤怒的说道:“竟然敢窥觊本王的王妃,意图玷污王妃的清白。”
“下官该死。”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何忠义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连连叩了几个头后,方才请罪道:“下官教子无方,冒犯了王妃,下官不敢为其求情,只望王爷怜惜他是下官唯一的儿子,给他留给全尸。”
这事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儿子以下犯上,这命是绝对保不住了,他只能将之舍弃,否则,他只要开了那个口,只怕王爷会借着这个由头,直接抄了何家。
“爹……”
因为邪王殿下那一脚的关系,何少爷终于吐出了口中的臭袜子,见他爹出现了,顿时有了主心骨,以为自己肯定会像以前一样平安无事,谁知道等来的却是他爹的舍弃,顿时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你闭嘴。”
别怪他心狠,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逆子搭上整个何家。
“何大人不会因为一句教子无方就能完全摆脱责任了吧?”
冷笑出声,南宫轩陌抬眸看了一眼幽影,示意他让那何少爷闭嘴。
“不,下官不敢那样想。”
又磕了几个头,何忠义连连否认。
“先吃东西。”
没有理会何尚书,沐月染见墨兰端着菜肴过来,就找了两双筷子,用茶水冲洗了一番后,将其中一双递给了南宫轩陌,淡淡然的说道:“你一做事就忘乎所以,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做事呢?”
“听你的。”
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何尚书,南宫轩陌一敛脸上的冷意,接过沐月染递过来的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沐月染的碗里,见她并没有避忌的吃掉了,这才心满意足的也吃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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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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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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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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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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