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安秀儿笑笑,道:“我们走吧。”
“好。”她能够想通,众人最是开心不过了,当即便抬着轿子启程离开了。xǐυmь.℃òm
“袁大哥,你方才为什么要跟这样一个女人废话?”站在路边的山丘上,水清芜指着安秀儿的车马对张镇安说道:“你看她家这么的富裕,定然只是以此来寻寻乐子的。”
“你不是别人怎么知道真相呢?”张镇安声音有些冷漠:“不要妄自揣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看到别人有钱,所以想要去当她的丈夫吧!”水清芜声音尖锐,都不像是平常的她了。
“清芜!”她这话简直是毫无教养,张镇安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水清芜似乎是被他吓住,声音低沉了下来,“如果你想要去找她的话,那你尽管去好了,反正这个家就剩下我跟爷爷两个人了,爷爷从小将你带大,三番五次救你性命,可是在你的心中,却还不如陌生女人的几句话而已。”
水清芜说着,眼泪如同金豆子般掉了下来。
“我没有。”张镇安见她越发说的离谱了,只能够耐下性子,连声安慰。
“没有的话,你方才为何那般表现?”水清芜却是不依不挠,说道:“除非你发誓,以后都不再见她,我才能够相信你。”
“清芜,你为什要我发这个不切实际的诺言呢?”张镇安站着不动,道:“我可以不去找她,但是她万一要来找我,我能够有什么办法?”
“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去找她,她若是来找你,你就躲着。”水清芜说道:“袁大哥,我希望你的心中只能够有我。”
“清芜,我真的只当你是……”张镇安正欲说话,可是看到她泪眼盈眶的眼睛,终究是心中一软,没有将这话完全说出来,只道:“你方才不是说水老的病严重了么?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啊!”被张镇安这么一提醒,水清芜才想了起来,她惊呼一声,慌慌张张的朝前跑去。
“怎么了?”张镇安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这模样,反而是焦急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水老病的很严重了?”
“是,爷爷他病的特别的严重,方才差点都死了过去。”水清芜这么一说,又哭了起来,她边哭边往前跑,等跑到屋子的时候,她喘着粗气,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爷爷,我回来了,我将天成哥也带回来了。”水清芜方进屋就喊道。
“你们回来了。”水珩一躺在床上,脸色极其难看,气息微弱。
“水老,您这是怎么了?”见到水珩一这样,张镇安担心的不得了,忙快步走向前去。
这几天由于腿伤的缘故,水老的精神头就一直不好,以前他虽然面容苍老,但是一直以来都是精神矍铄,但是就这么几天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蚕食他的精气一般,他变得越来越苍老,原先那股子精神,那股子气好像也在慢慢消失了。
前两天的时候,水老还发起了高烧,因而张镇安才去外面给他寻找高烧的药,可是这会见他的面容,好像死神已经将衣袍笼罩在的脸上一样了。
“我……”水老说一句话,都十分的吃力,他道:“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之后,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生……活。”
“爷爷,您别说这种丧气话好不好?您不会有事的,天成哥给您找了药材,您吃了就没事了。”水清芜哭着说道。
“没用的。”水老摆摆手,说道:“我已经老了,早就该去地下陪你奶奶去了,只不过是不放心你,这几年才一直在这里吊着的。”
“爷爷,您别这样说。”水清芜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从小就是水珩一陪着她,他陪着她一起长大,对她十分的宠爱,他如今就要离她而去了,她怎能不伤心呢。
“你别哭。”水珩一吃力的说道,他伸出手掌,想要摸摸水清芜的脸,可是却抬不起来,水清芜伸手想握住他的手,他却是又将手指向了张镇安,张镇安连忙将手递过去。
水珩一握住了他的手,才道:“天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袁天成吗?”
张镇安没有说话,却是用眼神询问着。
“缘自天成。我觉得你的出现,是上天带给我们爷孙俩的,所以我给你取名叫袁天成。”水珩一浑浊的眼睛看向张镇安,说道:“我在世间唯一放不下的东西就是清芜了,我死后,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照顾她。”
“会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张镇安连忙说道。
“这个照顾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辈子,你能够做到吗?”水珩一浑浊的眼睛盯着张镇安,他是以自己的死来算计他,可是张镇安即使是知道,但面对一个这样将死的老人,又怎能够不答应他的要求呢?
“我可以做到。”张镇安说道:“只要清芜需要我的照顾,我就会照顾她……一辈子。”
“我知道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水珩一脸上露出笑来,道:“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你们可以在我死之前,结为……”
水珩一的话堵在喉咙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张镇安连忙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您不用再说了。”
“爷爷。”见到水珩一这个样子,水清芜真的是伤心欲绝,她伸过去,握着他的手,说道:“您不要有事好不好?我求您了,您不要有事,我在这世间只有您一个亲人,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
她哭的肝肠寸断,水珩一张张嘴,声音微弱:“别哭,你还有……还有……你的袁大哥……呢。”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爷爷你。”水清芜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落在水珩一的手背上。
“别哭,我活了这么久,也够了。”水珩一脸色一下子红润了起来,这句话说的也精神了一些。
然而水清芜还不及欣喜,就见他闭上了眼。
“爷爷。”水清芜推了推水老,但是他却是再也没有回答了。
张镇安将手探向他的鼻息,道:“别哭了,爷爷他,已经故去了。”
“你骗我的对不对,我爷爷才不会有事。”水清芜将整个头都趴在水珩一的身上,可是水珩一却没有半分反应。
张镇安见到这场面,眼眶微红,转身走出了屋子。
水清芜一直都趴在水珩一的身上,握着他的手,直到他的手变得冰凉,变得僵硬,她才失神落魄的放开。
“爷爷他死了。”她的语气轻的恍若呢喃。
张镇安端着一碗粥进来,道:“你吃点东西吧。”
“爷爷他死了。”她还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人死不能复生。”他说道,弯腰将粥放在她的身旁,道:“你爷爷的愿望,就是希望你日后能够好好的活着。”
“可是爷爷他死了。”她转身抱过他,将头埋在他的腰间,张镇安身子不由的一僵,低头看了看她一耸一耸的小肩膀,没有推开,只等她哭够了,他才轻轻的拍拍她的脑袋。
她抬起头来,他将粥放到她的手中,道:“吃点东西吧。”
“你喂我。”她突然说道。
他叹息一声,拉了一条凳子,坐在她身边,给她喂粥。
“袁大哥,爷爷走了,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对吧?”她咽下一口粥,问道。
张镇安没有说话。
水清芜便道:“就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张镇安说道。
“其实爷爷要离开我,我早就有预感了。”水清芜说道:“他昨天就有些不好了,然后拉着我说了很多的话,他说等他走了之后,让我去苏仙郡找我的姨母。”
“好。”张镇安点点头,“那就去苏仙郡。”
“你知道苏仙郡在哪里吗?”水清芜问道。
“知道,离这里很远很远,它地属沧州。”张镇安不知道为何,自己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于这些地名他好像很是熟悉,竟然瞬间脱口而出。
或许他以前真的去过吧,他这样想到。
“那我们安顿好爷爷的后世,就去苏仙郡好吗?”水清芜抬头问道。
“好。”
水清芜心中便多了一丝小小的期待,她恨不得早点将水珩一的后事处理好,然后离开这闵月郡,去苏仙郡了。
既然苏仙郡离这里很远很远,那么那个什么夫人肯定就找不到他了吧?他也再也没有办法去找那个什么夫人,而且,到了那个地方,她便可以跟他相依为命了。
因为安秀儿的缘故,水清芜有些想要逃离这闵月郡了,尤其是这白水村,她很怕安秀儿突然就找上门来,然后将她身边最后一个人也给抢走。
水珩一的后世办的很快,水清芜说,水珩一生前跟他说过,想要早点离开闵月郡去苏仙郡寻找他的根。
村民们都知道水珩一跟水清芜不是本地人,他们四处游荡,后来在一场瘟疫中,救了这些村民的命,这些村民们感激水珩一,都对他们爷孙俩很好、很尊敬,再加上这地方不错,附近就是一坐小山,药材丰茂,水珩一年纪也大了,也不想要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四处游荡,索性便留了下来。
所以,如今水清芜提出想要早点出发去苏仙郡,众人也都能够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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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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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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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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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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