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推拒着赵颖。
可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力量有多大,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柳姑姑见此情形,赶紧护着皇后,却是被赵颖指间所戴的尖利护甲划伤了脸,三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的留在了柳姑姑的脸上。
“我要杀了你,替我的孩子报仇!”赵颖的双眼血红,此时,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杀了她的孩子,因此,她拼了命的去抓、拽、打赵皇后。
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便是禁卫侍卫,也无人敢上前拉开。
不得不说,此时的赵颖是让人同情的。
“皇上,皇上……赵颖疯了,皇上救命啊……”赵皇后狼狈的倒在地上,瞧着赵颖被柳姑姑死死的抱住,这才急忙爬了起来,委屈的躲到了嘉庆帝的身后。
她的衣裳被抓破了好几处,发髻散乱,脸上也被抓了几道痕,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皇后威严。
谢禹半眯着双眼,冷眼瞧着赵皇后这副模样,心里倒是对赵颖有些刮目相看。
因为赵皇后的缘固,谢禹极为厌恶赵颖,便是这个孩子,亦是赵颖将他灌醉而怀上的,原本,他是根本不想要的,后来想想……兴许这个孩子对他会有些作用。
却不想,这孩子的用处,倒是大了。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毒妇!”柳姑姑此时又岂是发了狂的赵颖的对手,被赵颖狠咬了几口,尖叫着松开了手。
眼看着赵颖又要朝着赵皇后扑过去,皇上终是扬了扬手,禁卫军赶紧一左一右,将赵颖押解了起来。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嘉庆帝总算说了话,却是没有看赵皇后,他声音冷淡,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怀疑。
皇后当年陷害韩昭仪,将谢禹养在身边的目的,嘉庆帝又岂会不知?
而如今,太子与赵皇后渐行渐远,赵皇后生出废储之心,因此,杀害了谢禹的长子,以断他的后,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您真的相信是臣妾要害皇长孙?臣妾害皇长孙又有何好处?”赵皇后听了嘉庆帝的话,心中一冷,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一双双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就认定了她就是凶手。
赵皇后的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冷笑,而后将目光落到了谢禹的身上,真不愧是她一手教大的儿子,这份沉稳与谋略,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在谢禹的身边安插了赵颖,可谢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赵颖向她通报假消息?
既然要斗,她也绝不会这般容易让他们打倒。
“臣妾没有害过皇长孙,如若陛下不信,可传韩大人一问!”韩进当日将花献上之际,这宫中,定然有不少人得见,因此,这也是一桩说不得谎的事。
只要证明了这花是韩进送的,那么……韩进便也有了杀害皇长孙的嫌疑,不是吗?
谢禹好一桩计中计,先是将韩进引荐于她,却又利用韩进的手,将皇长孙的死推给她,这一桩桩,一件件,谢禹早已计划得天衣无缝。
“传韩进!”嘉庆帝自然不会辜息任何一个跟此案有关的人。
这可是皇长孙,是嘉庆帝的第一个孙儿,再换句话说,待太子继了位,兴许这孩子,便是将来的储君。
想到这里,嘉庆帝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句,他的大限将至,原本以为在自己死前,得见太子有了子嗣,却不想,一夕之间,这子嗣又没了,嘉庆帝又岂能不寒心?
很快,韩进便被请进了东宫。
似乎早已料到有这一天,韩进还专门带来了一盆夹竹桃,那夹竹桃开的正艳,便是寒冬,也丝毫影响不了它的美。
“皇上,臣有罪!”韩进一进殿中,便立即跪了下去,冲着嘉庆帝磕了个响头。
这势头,却又让众人费解,便是谢禹,也不知道韩进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眉头一蹙,瞧了段连鸢一眼,却见段连鸢面容淡然,似乎并不奇怪韩进的举动。
“韩将军,你何罪之有?”嘉庆帝冷声反问,但听着韩进的话,心里更是笃定,他亦定然与皇长孙的死有关。m.χIùmЬ.CǒM
韩进面容严厉,满脸的愧疚,而后缓缓道来:“回皇上,臣在从边疆回城的路上,特意绕道去了一趟西域……”
听了这话,众人哗然!
这不是公然承认这花是韩进特意从西域带过来的?难道凶手真的是韩进?
赵皇后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料到韩进居然这般容易就道出了真相,她倒是有些意外,原本还打算对韩进严刑拷打一番,眼下看来……已经不必了。
嘉庆帝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手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而后扬手,正欲吩咐禁卫军将韩进拿下之际,韩进竟从袖口掏出了一封密信,而后双手捧起,举过头顶,扬声愧道:“皇上,这夹竹桃确实是皇后娘娘让臣秘密从西域取来,有信为凭证!”
“韩进,你休要胡说八道,本宫何时让你去取什么夹竹桃?”赵皇后原本松下的一口气,又猛的提了上来,她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韩进,激动的拍案而起,指着韩进便喝斥了起来。
瞧着韩进手里的信,赵皇后又冷笑了起来:“本宫的笔墨可不是想仿便能仿的!”
要知道,赵家曾显赫一时,赵皇后更是当年不可多得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让人值得一提的是,她写得一手好字,这字既不像男子阳刚,亦不同女子的柔软,要说起来,当真不容易。
林木接过韩进手中的密涵,递到嘉庆帝的手里,嘉庆帝打开一看。
一张脸立即由白转黑,而后浑身颤抖起来,将这信狠狠的甩到了赵皇后的脸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罢,嘉庆帝又是一阵咳嗽,想来是急气攻心,便是林木不停的替他顺着背脊,嘉庆帝也没有丝毫的缓和,杜太医急忙上前替嘉庆帝诊断。
便在这时,赵皇后捡起那信,仔细的查看了起来,越是看下去,赵皇后的双眼便是瞪得更圆……
她手指颤抖,嘴里不停的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本宫写的!”
这字,确实是她的字,便是每一笔后的拖痕都一模一样。
赵皇后意识到此时,她已经被逼到了一处无路可逃的境地,她颤抖着跪到了嘉庆帝的面前:“皇上,真的不是臣妾,一定是有人偷了臣妾的笔墨……”
便在赵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柳姑姑的眼神闪了闪,而后将头低得更加低了。
段连鸢的眉眼挑了挑,瞧着那柳姑姑,那字……便是柳姑姑偷出来的,这世上的女人最抵挡不住的是什么?自然便是感情。
即便是深宫的姑姑,有一个心仪的男人,又岂会顾及什么主仆之情?
再瞧了一眼道貌岸然的韩进,此时的他,又岂会顾及昔日的恩爱。
对于韩进暗中勾结柳姑姑的事,段连鸢并不知情,上一世,她只隐隐记得这柳姑姑在皇后落迫的时候,居然去找过韩进。
她便顺着这些线索赌了一把,却不想,韩进与这柳姑姑,便是真的有些勾结。
“皇上,不是皇后娘娘做的,是奴婢,是奴婢想让自己的侄女给太子殿下生下长子,因此才下此毒后,还请皇上赐奴婢死罪!”柳姑姑此时亦是痛不欲生,她偷瞧了一眼韩进,却发现,韩进面容冷冽。
她的心里,又岂会不知韩进对她只是利用?
只是……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前几个月韩进向柳姑姑要了一张皇后的笔墨,她当时也没料到,这张纸墨,便能要了赵皇后的命。
如若知道,她又怎能给了韩进?
“大胆奴婢,拉出去斩了!”嘉庆帝已是怒不可揭,眼下有人自动认罪,自然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他冷冷的指着柳姑姑,便是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断。
柳姑姑悔悟的看着皇后,她死不足惜,却不想,自己的一丝贪念,居然害了皇后,被侍卫押起的那一刻,柳姑姑拼了命的挣脱,扑到皇上的脚边:“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求皇上看在皇后娘娘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便饶过她这一回吧,奴婢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赵皇后又岂会舍得柳姑姑,她感动的抓着柳姑姑的手,泣不成声。
这主仆情深的一幕,放在其他的场面,该是多么的感人,可今日却是皇长孙的忌日,他们的难分难舍,便成了最大的嘲讽。
嘉庆帝一脚将柳姑姑踹了下去,正要吩咐禁卫军将其押下,却见柳姑姑飞快的爬了起来,朝着一旁的石柱猛的撞了过去。
呯……的一声,鲜血如注!
赵皇后尖叫着想要扑了过去,却是被林木给拦住了。
“摆驾回宫!”这个奴婢已是替罪羔羊,皇长孙夭折,原本就令嘉庆帝痛心不已,他不想在同一日,让宫中动荡。
谢禹上前一步,正要向嘉庆帝讨个说法,明明人证物证俱在,为何嘉庆帝还不处治皇后,却是被段连鸢拉了一把。
“不要急,逃不掉了!”她的声音很小,可这话,却是有十足的份量。
“恭送皇上!”众人齐齐跪下。
待皇上走后,韩进这才起身,瞧了一眼谢禹,而后才缓缓退下。
陈昭训与杜奉仪也急忙退下,赵颖正伤心着,起身便要扑到谢禹的怀中,却不想,竟被谢禹一把推开。
“殿下!”赵颖不解的询问,方才……谢禹还对她温柔关怀,为何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脸上全是冷漠?
谢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转身便与段连鸢一块出了宫殿。
“殿下……”赵颖追了出来,偏是不信邪,从背后抱住了谢禹,她死死的抱着,似乎这样,这个男人就跑不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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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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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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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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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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