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段家的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却也恨在心里。
谢禹似是对段连鸢特别的上心,而段连鸢却不太领情,可是谢禹却是一丝也不生气。
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若不是对待心爱的女人,谁会如此纵容?
段楚瑶的双眼通红,银牙都要咬碎了,便在她想上前问个究竟之时,乔淑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语道:“楚瑶,母亲陪你回院子,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段楚瑶怎么甘心离开,她这些日子想尽办法恢复容貌,为的便是做上太子妃之位。
而如今,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居然对段连鸢如此亲密,她不甘心,不甘心……
“不,母亲,太子殿下定是来看望我的……”段楚瑶双眼通红,使劲的挣开乔淑惠的手,小跑着冲下牡丹亭,朝着谢禹又是一福:“殿下,让臣女陪您在府中走走吧!”
她娇媚的颌首,含羞带怯却又春心萌动的模样,便是这满园的花见了都要羞愧三分。
不得不说,段楚瑶的美是她天生的武器。
闻言,谢禹回过头来看着段楚瑶,有那么一瞬间,谢禹的眼中也闪过惊艳之色,嘴角的笑容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却又带着一股子妖娆之气:“就不劳二小姐了,本宫还有话与大小姐说!”
话语客气,却也十分的疏离,与他对着段连鸢说话的语气却是完全相反的。
段楚瑶脸上的娇笑似是僵住了,她的身子晃了晃,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谢禹:“殿下,您来段府不是……”不是为了来看她的吗?
前段时日,她被赵良娣划伤了脸,府中一直以她染了寒疾来搪塞的,谢禹不可能不知道此事啊。
段楚瑶的话还未说完,乔淑惠已经上前一步,将段楚瑶拉了起来:“瑶儿,你的寒疾还未痊愈,殿下休恤你身子不好,故差你回屋休息呢!”
说罢,乔淑惠又是一笑,冲着谢禹道:“殿下,真是失礼了,瑶儿身子未好,臣妇便与她先行告退了!”
谢禹点了点头。
乔淑惠立即扶着段楚瑶朝着她的院子走去。
便在这时,谢禹将帕子交到段楚瑶的手上,声音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似是提了几分,道:“连鸢,这帕子掉在了慕亲王府,本宫特意过来归还于你!”
这话,却也不偏不移的落入了乔淑惠母女的耳中。
段楚瑶猛的抬头看着乔淑惠,一双杏花眼瞪得滚圆,整个身子都僵硬得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今日段连鸢被段云华送进慕亲王府的事,段家的人几乎是人尽皆知,便在不久前,段云华还试图逼迫段连鸢许下重誓,答应不反悔与慕亲王的亲事。
段府的管家只见着段连鸢被一辆华丽的马车送回来,如若那送她回府之人,正是太子殿下……那么,段云华还会将段连鸢嫁给慕亲王吗?
乔淑惠握着段楚瑶的手紧了紧,心里亦是翻江倒海。
但她在后院打爬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自知眼下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强硬的拉着段楚瑶手继续朝着院子走去。
苏姨娘与向姨娘也识趣的领着身边的女儿告辞离去。
即使段碧岑眼巴巴的看着太子,但当下却也知道太子意不在她,不得已只能悻悻离去。
方才太子的话,段云华自然也听了个清楚。
“原来鸢儿的手帕是太子殿下捡了,想必送鸢儿的人便也是殿下吧!臣谢过殿下!”从谢禹入府后,段云华便没有错过谢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出了他对段连鸢比对段楚瑶要热情得多。
慕亲王府宴时,段连鸢提早离去,若说……是太子将她送回来的,那么……
“段大人不必客气!”对于段云华的暗示,谢禹没有否认。
段连鸢亦没有否认,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她的嘴角露出了淡而嘲讽的笑意,这场风波,只怕演到这里,是真的该结束了。
段云华不会再提将她嫁给慕亲王的事了。
而谢禹今日来送手帕,也绝不是偶然!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殿下,下官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行告退”段云华的嘴角亦是一勾,脸上的阴戾之气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慕亲王与太子谢禹,那可是天地之别。
谢禹并没有否认送段连鸢回府的事,那么……从谢空手里救下段连鸢的人,便肯定是他,看来,他的筹码押错了人了。
但令段云华不解的是……一空大师口中的贵不可言之人,明明是段楚瑶啊!
谢禹点了点头,待到段云华离去,他这才噗哧一笑:“段小姐就不好奇本王今日是来做什么吗?”以段连鸢的聪慧,早该想到他不是来送手帕的。
段连鸢勾了勾唇,与谢禹并肩走在小花园中,周围的美景映衬着两人的身影,远远看上去,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碧人。
“殿下自然是来还人情了!”段连鸢却也不含糊,重活了一世,她早就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
谢禹想必已经查过了徐周长和曾辽,知道这两个人是真的有问题。
还人情是假,在段连鸢这里试探虚实是真。
她能知道徐周长和曾辽有问题,就必定还知道些别的,谢禹的为人,绝不似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无害。
想到这里,段连鸢又想起谢蕴让她远离太子的事,下意识的便与谢禹疏远了些距离。wWW.ΧìǔΜЬ.CǒΜ
“连鸢果然聪明,没想到能与本宫心意相通之人居然会是你!”闻言,谢禹大笑了起来,顿下脚步,随手摘下一朵艳丽的海棠插到段连鸢的发髻上,半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本宫许你万丈江山,你替本宫出谋划策,如何?”
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他的嘴几乎要划过她的脸颊,段连鸢下意识的想后退,腰间却是一紧,竟是被谢禹扶了一把,原来在她的身后,便是池塘边沿,那一脚,她真要退了,眼下已经落水了。
“殿下请好好说话!”段连鸢的眉头皱了皱,对于谢禹的接触并不喜。
经过上一世,她似乎不愿意接触男人,若不是报仇心切,她是不会去接近太子的。
“本宫的提议,你觉得如何?”谢禹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温儒的面容再度向段连鸢凑近,敛去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他们的姿势远远看上去,有种亲密的错觉。
“容臣女想想!”段连鸢别过脸,却也不敢动弹半分,毕竟落水不是好玩的事。
谢禹这才放开了她,转眼之间,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庸懒之色。
伸手替段连鸢拔了拔额前的刘海,笑道:“本宫今日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段连鸢几乎跟不上他的思维,对于谢禹的作风,她上一世也了解一、二,只知道他表面庸懒,但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却是不知,他在私下里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呢。
“本宫走了,有事可随时找本宫,本宫说话算数!”未等段连鸢发问,谢禹挺了挺身子,笑着转身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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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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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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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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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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