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姐儿,你不是说有事找你母亲吗?怎么又跑了出来?”紧跟在段连鸢身后的老夫人陈氏,满脸不悦的喝斥她,这个嫡长女原本就不讨喜,以前也与她不太亲近,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会主动来找她,并且……说是有要事。
段连鸢听到陈氏的问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了,羞恼的跺了跺脚,支支唔唔道:“祖母……没,没什么……”
她面容古怪,语气也不自然,立即让陈氏心中生疑。
没等她再质问下去,从屋子里头便传来段云华的一声大喝:“一点规矩也没有,成何体统!”
这声音除了恼怒,还带着几分急喘,使得陈氏更加疑惑了。
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分好奇也迫使陈氏朝着里屋走去,秦妈妈在一旁扶着她,劝也不是,顺也不是,好一阵尴尬。
而就在陈氏转身之际,段连鸢放开了捂住小脸的手,脸上的红晕退去,嘴角竟露出了淡淡的嘲讽的冷笑。
今天乔氏照顾她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她身上不同寻常的香味,猜想着段云华定会为了今天在夏候府发生的事而责怪她。
而乔氏该怎么为自己解围呢?
自然是……利用她的美色了。
能在层出不穷的高门大户中,盛宠不衰,乔氏有的不单止是美色,手段和偏方自然也很重要。
而她身上擦的那种香气,如若没有猜错的话,就该是乔氏用来对付段云华的手段了。
很快,身后就传来陈氏愤怒的低斥声:“青天白日,你们还有羞耻心吗?”
乔淑惠一看来人竟是老夫人,原先的恼怒立即退去,双眼里含满了委屈的泪水,赶紧躲到一边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乖顺的上前认错:“老夫人,妾身错了!”
她很懂得审时力度,知道在什么时候该为自己据理以争,又该在什么时候该伏低做小。
原本就是夫妻,青天白日关起门来虽说是有失体统,但也不至于犯了大错。
段云华此时的脸色也白了又白,马上收起刚才喝斥段连鸢时的怒气,放低了姿态说道:“母亲,您来找淑惠有何事?”
这里是乔淑惠的院子,陈氏自然是来找她的。
这句话也成功的转移了老夫人的注意力,使得她想起了来此的目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仍旧杵在门口不肯进来的段连鸢,没好气道:“还不快快过来,说说你到底让我过来做什么!”
听了老夫人的话,乔淑惠不悦的瞪了段连鸢一眼,而后又立即垂下眼睑,心里却已经在思量,这小贱蹄子今儿个过来做什么?难不成特意让老夫人过来看这场笑话的么?
想到这里,她又瞪了一眼随后进来的几名二等下人,按理说,赵妈妈和红罗知道段云华在此,定不会离开半步,而段连鸢和老夫人又是怎么不惊动旁人进来的?
段连鸢抿了抿唇,露出了几分为难,抬起头来怯怯的看了一眼乔淑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段云华原本就不喜她,今天又刚好坏了他的兴致,并且还出了丑,因此,见她这副模样,更是心气难平,袖子一拂,冷喝道:“你今天闹得还不够吗?回府了也不给人安宁!”
这话说的,就好像今天这场祸是她段连鸢闯的一般。
放在任何一个女孩的身上,只怕都得委屈,可段连鸢的心里却毫无知觉!对一个人没有期待了,就不会被他伤害。
重生归来的那一刻,她早已不将这里的人当作是自己的亲人了,因此,她一点儿也不难过。
尽管心里冷漠得很,但段连鸢表面上却露出了此许委屈之色,而后从腰间掏出一方手帕递到段云华的面前:“爹,这是母亲今日落在我屋子里的东西,闻过之后,我只觉得心口发热,这味道……好奇怪!”m.xiumb.com
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就越是古怪。
乔淑惠原本低着头,听了段连鸢的话之后,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张脸褪去了色彩,显得苍白无力,摸了一把腰间,果然,随身的帕子不见了,她一咬牙,气恼自己大意的同时,却又搞不懂段连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的帕子上确实染了东西,只不过,那东西可是她差人从西域弄回来的,正常人闻到此香,确实如同段连鸢说的那般,会觉得心口发热……
想到这里,乔淑惠打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冷哼,但凭一个症状就想定她的罪?想都别想,这味催情香,可是连大齐的名医都查不出来,她就不相信今天段连鸢能查出什么来。
心中有了定数,乔淑惠的脸上便挂起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上前一步,笑道:“我还当这帕子去了哪里,原来在鸢姐儿那里!”
段连鸢并不接话,望着乔淑惠的目光却是捉摸不透,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陈氏便以为不过是因为一方手帕的小事,遂瞪了段连鸢一眼,没好气道:“不过是一方帕子,差个丫头送过来也成”教训完这句,似乎还不解气,嘴里喃喃道:“真是扶不上台面……”
在陈氏眼里,段连鸢比不上被乔氏精心教导长大的段楚瑶,不仅如此,他连三小姐段碧岑和四小姐段瑾瑜,在老夫人眼中也是比不上的。
是啊,这府里的孩子除了她,都有娘亲教导疼爱,才情方面,自然是出众的。
就连她的一母胞弟,也早早被乔淑惠收到自己的名下,但却是一味的宠爱。
也难怪陈氏会这样说她。
想到这里,段连鸢的嘴角竟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丝毫没有因为老夫人的羞辱而无地自容,上前一步,将帕子再往前凑了凑,使得段云华能清晰的闻到上头的香味,竟是和乔淑惠平日里点在屋子里的熏香味道一模一样。
“爹,闻了这个味道,您是不是也觉得心口发热,呼吸急促呢?”淡淡的话语自段连鸢的嘴里吐出来,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多么的晴朗一样普通。
便是这样的语气,让段云华有些不适,他看了一眼段连鸢,眉头拧得发紧:“确实有一点,但我今日心情不快,或许……”他自然不会承受他与乔淑惠之间的房事,是靠着这抹香气而增加情调的。
乔淑惠的小手段,他又岂会不知?
“爹,您的性命堪忧!”叹了一口气,段连鸢婉惜的摇了摇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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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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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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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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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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