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铸双眼充血,“君陌离,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
君陌离拂了拂衣袖,不言语。
“你不过是仗着这张脸觉得寡人不敢对你怎样,寡人要上你,并非仅仅只可以上活着的你,死了的依旧可以,没有挣扎,寡人还能更加刺激!”
君陌离淡淡抬眸,“杀不杀得了,你来试试。”
话音一落,他足尖点地,五指合拢,掌心运气浑然内力,直直朝临铸袭去。
临铸看出了君陌离的杀意,大意不得,连忙也运起掌,接住君陌离的内力化气。
两人内力凝聚,气流疯狂而动,浑厚的内力瞬间在他二人间形成霸道张狂的内力气旋。
这个时候谁收手,不死也是重伤!
临铸掌心的内力源源不断,隐隐有压过君陌离的迹象。
“桀桀桀,没想到吧,寡人对你也是有隐藏的,先头两次,寡人只不过不想与你计较,才让你打伤罢了,五年了,你有增长,寡人为了驯服你,怎会止步不前!”
君陌离勾笑,“所以你觉得,本王已经做到对你使出十成?”
临铸脸色顿时一变,瞳孔缩了缩,在君陌离慢慢凝起的内力中,他竟会稳不住身形后退一步!
临铸明白,短短五年,面前这个侄儿,当真是自己都打不过了!
在这样下去,他必死在这个侄儿手中!
“君陌离,你现在如果收手,寡人答应你,寡人可以不捆你手脚,不堵你的嘴,让你舒舒服服躺在榻上,畅快淋漓地叫出声来,如果你想在上面,寡人也答应!如何?”
君陌离唇边依旧噙笑,眼中的厌恶却毫不掩饰。
“不如何,你让本王恶心。”
临铸又被逼得后退一步,小腿已经抵到了床沿。
当年年幼的君陌离为了找到自己的父母,亲自来到西圩,不料就让临铸看到了。
就因为君陌离那张脸,君陌离就被临铸抓了回去,被分开双手双脚捆在榻上。
那会儿的君陌离不过十岁,他喊着放开,直到临铸过来,君陌离似乎明白了临铸想要的是他,嘴里的话变成了。
求放开,他会好好配合的,只求不要捆起他的手脚。
在临铸脱下外袍的过程中,君陌离一遍一遍这样说着,企图能说动临铸。
但由于临铸的变态嗜好,将上衣全都脱完之后,君陌离那性感的唇还是被堵上了。
年幼的君陌离终于恐惧了,不断挣扎,不断呼救,最终却是让临铸将他的嘴严密堵了起来,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他那副娇媚无助的模样,加上嘴里的呜咽声,这无疑更加激发临铸体内野兽的性质。
就在临铸想将他压到身下好好蹂躏的时候,临簌的父亲过来,以哥哥的身份,将他救走了。
临铸愤怒吼道:“寡人都答应你的要求了,不捆你手脚,不堵你的嘴,寡人已经退那么多步了,你还想怎样!”
“想让你死。”
临铸彻底怒了,掌心内力霍然迸涌而出。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寡人最讨厌你这张不诚实的嘴了,等寡人逮住你,就把你的嘴好好堵起来,你知不知道,寡人最喜欢看到你腮帮子被堵得鼓起来,想叫都叫不出声,只能无助‘呜呜’叫唤的模样了,桀桀桀桀——”
君陌离眼中杀意一闪过儿,潋滟薄唇微张,“不好意思,晚了。”
临铸怒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命,朕来收了!”
临铸不可置信地回头,果见那满脸都是绷带人正活生生地站在他身后,手里把玩一把匕首。
“你可以啊,生生把朕的手腕弄脱臼了,幸亏朕没感觉到疼,不然还不得哭爹喊娘求安慰。”
“你,你怎么会安好无损!”
“不好意思哈,你话太多了,皇叔很不满意!”临簌笑笑,虽然抱着脸没太看的出来,“所以,现在就请你带着弑君未遂的罪名,好好上路吧!”
临簌手中的匕首猛地朝临铸胸口的位置扎去!
千钧一发之间,“放了摄政王!”
一个黑影,骤然运功朝君陌离后背空挡袭去!
临簌震惊:“皇叔!”
临铸惊恐:“不——”
“不准碰我的男人!”
忽的,外面遽然又扑了个人进来,飞快抱住了想偷袭君陌离空挡国师,硬生生将他拉下地面。
国师眼见临铸快支撑不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掌下去,几乎是用了十成的内力重重拍到了离筱忍的后背!
“筱儿!”
“噗——”
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国师的衣袍!
他将离筱忍拎起,扔垃圾一样丢到一边!
此时的离筱忍就像一只废弃的布娃娃,可以随意丢弃。
与此同时,眼睁睁看着离筱忍喷出一口鲜血的君陌离,周遭暗狂涌现,内力急剧凝聚,临铸不敌,被轰飞了出去后背主动扎向了临簌停顿住的匕首上!
一口鲜血卡在喉咙,最后喷了出去!
“摄政王——”
国师飞快上前接住临铸下坠的身体。
而君陌离则是抱住了离筱忍,她奄奄一息倒在他怀里,眼睛闭上。
临簌半个身子都是麻痹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师接住几乎陷入昏迷的临铸,往外头奔去。
临铸艰难地看了眼似乎已经毫无声息的离筱忍,咧嘴笑了笑,一口鲜血又从他嘴里涌出。
“那一掌,你打得好……”声音虚弱地无人听得见。
临簌大惊,“皇叔,他们要逃!”
君陌离一动不动,紧紧地搂住怀里的人儿,将人埋下去。
临簌急了,“皇叔,你再不松手,他们就要逃出去了啊!皇叔你不想想,皇婶婶这副模样是谁造成的!”
可君陌离还是紧紧抱着离筱忍,只有肩膀在微微抖动。
最终,没有任何人阻止,西圩国师还是带着临铸逃出去了。
临簌身体还麻痹着,下不了床,“皇叔……”
“叫太医!”
君陌离猛地抬起脸,双目充血,阴沉得可怕,至少,临簌从没见过君陌离露出这样的神情。
“快去!”
临簌被吓了一跳,拖着半个麻痹的身体快速跑了出去。
没有啥事比安抚皇叔更重要了!
君陌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他感觉到他的筱儿身体在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君陌离的脸贴着离筱忍的脸,想用自己的温度将她的脸捂暖。
“筱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的。”
“你答应过本王,你不会离开本王的,不会的……”
“睁开眼睛看看本王……”
“筱儿……”
为什么那么傻?哪怕那一掌击到我的后背,我也不会死,可你不一样,你没有内力防身……
为什么,要回来?
滚烫的泪水滑到她的眼角,顺着她脸颊滑下。
可离筱忍,依旧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太医们匆匆赶来的时间,君陌离还是不肯松手,临簌想劝皇叔先把人抓回来,可是皇婶婶伤成这样,他也总不能将皇叔赶出去。
急得不行,这小子皇叔又不配合,临簌一急之下直接朝皇叔就吼:“皇叔,你再不放开让太医医治的话,皇婶婶就死在你怀里了!”
吼完之后,临簌就后悔了,哎哟我的天呀,我吼皇叔了!我居然吼皇叔了!皇叔回头会不会给我小鞋穿啊……
君陌离像是如梦初醒般,送了手,让太医成功将人带走。
君陌离下意识站起身就要跟过去,这会儿麻痹性过了一半的临簌忙挡在君陌离身前。
“皇叔,有太医们在,皇婶婶不会有事的,还是先去抓是摄政王……”要紧!
君陌离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给推开,力道没有控制,临簌一个踉跄,重重摔到地上。
哎哟娘,俺的门牙……
等临簌整理好自己的门牙,确定它不会掉下来后,这才屁颠屁颠跟上。
他看到君陌离傻愣地站在一旁,脚边是一滩血迹,旁边的墙上被砸出一个坑,临簌咽了咽口水。
乖乖,用不着自虐吧?
临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开口安慰几句,却见皇叔那张脸黑沉遍布杀意,他很没骨气地将话给咽了回去。
还是不要把皇叔的火惹到身上了,要是皇叔为了解恨将气撒到他身上,他真断了颗门牙咋办?
皇帝没了门牙,怪丑的!
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有太医陆续从里头出来,个个都是面露愁色,唉声叹气。
临簌心中一紧,就见君陌离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其中一名太医的领子就提了起来。
“她如何!”
那太医吓得老脸都白了,其他太医忙说道:“奉王息怒,息怒啊!臣等已经尽力了,可是里面的姑娘伤得实在眼中啊,几乎五脏六腑都震出血了,没有一命呜呼已经算大运了!”
“是啊奉王,我等已经尽全力了,您,您还是快些进去跟她说上最后几句话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君陌离猛地将手上的太医摔到地面,“每次医术不精就说已经尽量,养你们又有何用?!”
太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皇叔,你理智些……”临簌上前,握住君陌离的肩膀。
“理智?呵呵……她对我多重要,你知吗?”
临簌心中也是难言的复杂,忍住了出去杀临铸和罪魁祸首,亲自守在这,却等待无力回天的消息,任谁都接受不了。
“找,去找,本王已经用内力给她护住心脉了,本王不信,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她!”
“皇叔,你别……”
“本王让你去找人,听不见?”
临簌张了张嘴,话哽在了喉间。
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去刺激他了。
“好,侄儿现在就去找。”临簌说,随即指着一干太医,“还有你们,快去找找有没有别的法子,务必要救活朕的皇婶!”
君陌离就停在门边,久久不动。
他不敢进去。
临簌心里长叹一声,往外走,不能让皇叔死心。
突然,有位小太监跌跌撞撞,扑到了临簌身上。
临簌连忙避到一边,“看没看路?你就算跌到朕怀里朕也不会要你!”
小太监急了,摆着手说:“不、不是,皇上,外头有人说,他能、能治好奉王妃!”
“那还等什么,速速将他请进来!”
……
君陌离没想到,百里轻逸居然也来了西圩。
他脸色很难看,眯起眼,“你懂医?”
百里轻逸神情寡淡,“无双王待会儿便知。”
没有再多废话,君陌离侧开身子让百里轻逸走进去。
君陌离面无表情地在外候着,心中默默念着时间,临簌看到,他那只受伤的手因紧紧握起仍旧滴着血。
临簌不敢上前让他去包扎,因为说了也无用。
他们就在外面静静站着,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才见一只长长的手指挑开了帘子。
百里轻逸无波的眸子告诉他们真相,君陌离松了口气,还是问道:“如何了?”
百里轻逸淡淡回:“无双王不信臣的医术。”
是肯定的语气。
君陌离眉梢微凝,“本王只问你她如何了?”
“性命无忧,不过……”
“不过如何?”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百里轻逸淡瞥他一眼,清冷地说:“不过伤势严重,要醒来,三日之后,七日之内。”
君陌离点头,旋即急不可耐往里走去。
临簌也想跟过去,百里轻逸身躯挡在他跟前,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一次,只允许一人。”
临簌心里分外的不服气,但是想到皇叔那诡异的脾性,和宠皇婶婶的那股子劲儿,最后还是焉了。
好吧好吧,不看就不看,没事就好,谁稀罕看啊!
百里轻逸将人挡住后,便负手往外走,“劳烦贵国陛下,臣要在皇宫住下。”
临簌分外不喜欢百里轻逸那自命清高的高傲模样,不乐意地抱臂,“不好意思,你哪位?”
百里轻逸脚步未顿,不过片刻,“那好,若她出了什么事,贵国陛下别来找臣。”
临簌不屑地撇撇嘴,“不找就不找,说的好似自己多稀罕一样。”
“记住今日说的话。”
等百里轻逸的身影消失,临簌狠狠“呸”了一声,“你大爷的,那副模样真欠扁!要不是今日皇宫出事,朕看你没进皇宫大门都被射成马蜂窝了!卧槽卧槽的,拽什么拽!”
太监擦了擦汗,陛下,注意点形象,形象!
不过一会儿,君陌离阴寒这一张脸出来,四下看了看,“百里轻逸人呢?”
临簌单词地眨了眨眼睛,“啊?皇叔问的是刚刚那拽得要上天的人吗?他走了啊……”
“去哪?”
“估计回家去了吧?”
君陌离闭了闭眼,压住心口怒火,“快去把人找回来!”
临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俺?”
君陌离定定看着他,临簌明白定是离筱忍出了什么事,连忙出馊主意:“皇叔,人都救回来了,也不一定就要他啊,既然性命没事了,咱们太医院的太医一样可用啊!”
君陌离这会儿心急,太医就在太医院,便应允了。
但太医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摇着脑袋出来。
说是他们不知离筱忍到底吃了什么药,不敢妄自配药,怕好不容易救活的人又丢去了鬼门关。
君陌离平静地望着临簌,那平静的眼神,都要把临簌给吞了!
临簌抹了一把汗,吩咐人将百里轻逸拦下,最后屁颠屁颠跑去亲自请人。
后来,不知道百里轻逸做了什么,也不知为啥过来的只有百里轻逸,临簌不见了踪影,总之皇叔不关心这些,总算见到了百里轻逸,他立刻侧身让他进去。
百里轻逸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有个小布袋,他将小布袋递到君陌离手中,不动神色避免了两人肢体接触。
百里轻逸寡淡的唇瓣掀起:“每隔三个时辰为她施一针,位置臣已经在她手上画好了,等她醒来后,便不用再施针。”
君陌离抿了抿唇,挥手吩咐:“将百里侯爷带去寝宫,要离太医院近的。”
太监应声,带着百里轻逸走了。
临走前,百里轻逸别有深意地望了眼君陌离的背影。
君陌离踏入御书房的时候,便是确定了离筱忍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他坐到一身狼狈的临簌面前,垂眸,把弄着手里的玩意儿。
那是离筱忍的手表。
她说,这个玩意儿射出来的东西有麻醉作用,时间挺长了,最短能维持两刻钟。
所以,君陌离进去看往临簌的时候,就连射了二十多针,把临簌靠窗外的身子全都给弄麻痹了。
“皇叔,人家这么狼狈,你就不问问人家都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都不爱人家了!”
临簌一身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还破了好几处,脑袋上的龙冠歪歪扭扭,甚是有几分杂草在上头。
君陌离抬眸,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百里轻逸不招惹人,是你自己犯贱。”
临簌一噎,心里好不是滋味!
这还是亲皇叔吗?
他这么狼狈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把百里轻逸给找回来的!
皇叔,你都不疼人家的!
临簌抬出自己受伤包扎的手,“皇叔,人家这算工伤!很疼啊有木有!”
君陌离不说话,将手表紧紧握住手里,然后将自己受伤但未包扎的手掌搁到龙桌上,那血淋淋、血肉模糊的一片,视觉冲击不是盖的。
临簌看着那一片红色的手,抽了抽嘴角,“皇叔你那手不算,你是自个儿弄的,我是被人家弄折的手!”
君陌离睇他一眼,那眼神就在说——一个大老爷们还跟娘们似的唧唧歪歪,不就是受点伤吗?谁没有过?
君陌离那眼神彻底把临簌惹恼了,“蹭”地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脑袋上湿透的绷带说话。
“皇叔你瞧瞧你瞧瞧,我脑袋上的伤是谁弄成的啊?”
“不是本王。”
临簌一脸的悲痛加控诉。
对,没错,的确不是君陌离弄的。
可绝对有君陌离的一份手笔在里头!
那临铸借攻击从二品的时候对他下暗手,他武功不低,他是可以躲开的!
可是,可是!
皇叔居然趁他分神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硬生生受了一掌,变成这么一副鸟样子!
“皇叔,你不能就说人家的伤不是因为你!”
“你敢说本王没有替你挡下?”
临铸的内力,君陌离也是替临簌挡了一大半的,不然以那个攻势,临簌绝对当场暴毙!
临簌一巴掌拍到龙桌上,“本来我能躲的,你点了我的穴,挡下是应该的,全挡了都应该的!不然朕死了你没好处!”
君陌离不豫地皱眉,“你不是没死?”
临簌悲痛捂住胸口,绝对不是亲的!
临簌委屈指控:“皇叔,你一定不是俺亲叔叔,你绝对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君陌离:“……”
“绝对是!”
君陌离站起身,手掌落到临簌湿漉漉的脑袋上,给他顺毛,“摸摸头,别再闹了,说正事。”
从来对皇叔就没原则的临簌立马妥协了,“皇叔,还是你最好了……”
怎知,话才一说出口,就看见皇叔嫌恶地将手掌收回,还往他桌上龙帕上抹了抹。
被人嫌弃的临簌:“……”
见君陌离的注意力被自己转移,临簌也不闹腾了,严肃地坐下:“皇叔,摄政王那边怎么处理?”
君陌离冷笑:“摄政王?”
“对哦,现在不是摄政王了,他前脚一逃,我后脚就让小贵子将他是叛贼的消息散布出去了!顺便还加了条,他对奉王意图不轨,阿哈哈哈,这速度够快吧!”
被摄政王意图不轨的君陌离:“……”
“阿哈哈哈,我没说错啊,他的话我一字不差全都听进去了!”
君陌离无视这货现在的抽风状态,抿唇道:“不出意外,两日内,他会带兵前来攻城。”
临簌笑得很二,“打就打啊,怕他不成!他这些年偷养私兵,我在边疆也养了不少,比人数的话,我还未必会输给他,难不成害怕他?”
“嗯,在边疆打,确实不分胜负。”
“可不就是,哈哈哈,以后终于不在被压了,心情太好了!”
“嗯,但论攻京城的话,他半日即可攻下。”
“那又怎样,有本事他就打……”笑到一半,临簌突然就卡住了,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皇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君陌离睨向他:“怎么不笑了?方才还笑得像只傻缺。”
临簌一张脸苦了起来:“皇叔,那货在京城当真养了很多兵?”
君陌离不动神色地将手表别在腰间,“不是。”xiumb.com
临簌登时呼出一口大气。
“是从边疆偷运了五万。”
临簌那口大气卡住了,他苦哈哈地问:“皇叔,那、那俺的西圩是不是保不住了?”
卧槽卧槽的,那货居然偷运,他居然还不知道!
君陌离有些无语地看他,吐了一口气,“放心,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这个西圩,本王会帮你保住的。”
临簌一脸苦逼菜色,“可是皇叔,他在京城还有几千精兵,俺京城的人马撑死也就三万多,你说俺不是上门给他虐吗?”
君陌离低低笑了起来,声线磁性,“记得本王说要等上三日?”
临簌眼睛一亮,立刻就明白了,“皇叔,你把兵偷渡过来了?”
“今日抵达,四万。”
临簌笑脸花都绽开了,咧出了莫名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嘿嘿!皇叔人家爱死你了,这次还不把那老狗狐狸打得屁滚尿流,一辈子当只过街老鼠!”
君陌离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不,本王要他死。”
……
君陌离从御膳房回来,直接到太医院,离筱忍还没有醒来,脸色惨白得不像话。
君陌离手掌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目中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拇指一下一下摩挲她的虎口。
“筱儿,等这件事结束,你想如何便如何,想去哪便去哪,本王都随着你。”
可是离筱忍一动不动,一句话都给不了。
向来活泼张扬的她,此时安静得让人心慌。
“筱儿……”君陌离低低喃着,忽然俯身,在她微凉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吻不够,君陌离舌头撬开她的唇齿,捣进她唇内。
不过他没有逗留多久,不过片刻功夫便退了出来。
“你为何来西圩。”君陌离做到床沿上,不咸不淡问道。
百里轻逸进来时,下意识瞥了眼祥和地躺在塌上的离筱忍一眼,很快别开视线。
“无双王忘记,臣与您的关系?”
“现在是在西圩,不是天耀。”
“不论在天耀或是西圩,只要无双王在,便依旧成立。”
君陌离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百里轻逸,又道:“你与非劭有仇?”
百里轻逸沉默,不言语。
君陌离了然,抬手抚上离筱忍的面容,轻声道:“无论你们有什么恩仇,都与本王无关,本王给非劭了一句话,那把龙椅,他能安安稳稳地坐着。”
“无双王不打算回天耀?”
“不回。”顿了顿,君陌离细细描绘离筱忍的五官,补充道,“若她想回去,本王便随她。”
百里轻逸的视线也随着落到离筱忍的脸上,“他登基后对你多番迫害,无双王不打算讨回来?”
“非戟已经死了,他是死在本王面前的,同为血脉至亲,本王愿一笑泯恩仇。”
其实很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离筱忍。
就当是他替离筱忍还给君非戟的。
百里轻逸抿着唇,缄默不语。
他君陌离能做到泯恩仇,是他们有血缘关系,而他百里轻逸,与君家,没有一点血亲!
一笑泯恩仇,他做不到。
君陌离也没看他,仔仔细细地盯着离筱忍那张苍白的脸,拇指滑到她唇上,细细摩挲。
声线很是平淡,“你们的恩怨自己解决,本王既回了西圩,便不会再你我相互利用,你还是另寻他人吧,另外,今日你救了筱筱一事,本王记住了。”
百里轻逸如大海般的眸子荡起涟漪,“无双王觉得臣救她,另有所图?”
“你只需记住,本王记着便可。”
百里轻逸皱眉,“臣并不图无双王任何回报。”
君陌离低笑一声,“是吗?说话别太绝对。”
百里轻逸眉心浮上不悦,一字一顿:“臣不图。”
“好。”君陌离对上那双皎洁如月的眸子,“本王以不言你会医一事换你救她一命,我们各不相欠。”
百里轻逸点头,说:“好。”
而后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百里轻逸怎么还会不懂,先前的话分明就是君陌离故意说得,就是为了试探他。
而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最后那句,他们互不相欠。
藏了几年的人,果然,心思缜密,杀伐果断。
走到门边,百里轻逸的脚步还是忍不住顿了顿,“无双王与臣的盟约解除,臣便回去另寻他人。”
“你自便。”
“对了,听说百里侯爷的妹妹,在非戟死的那日,寻了短见?”
不太懂君陌离为何突然挑一个无关话题。
由于君陌离的身份,百里轻逸虽不耐烦,还是回了:“嗯。”
“救活过来,后来查出,疑似喜脉?”
“不够一个月,无法确切诊出。”
君陌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出的话意味深长,“若真是怀了孩子,百里侯爷这番可要好好保护,切莫像上次那般,孩子死的冤枉,若这胎没了,你或许再也做不上舅舅了。”
百里轻逸脸色变了变,最后一声不吭拂袖离去。
君陌离也不多加理会,将离筱忍微凉的脸摸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翻身上榻,轻手轻脚将离筱忍拥入怀中。
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轻声低哄,声线温柔,“乖,一起睡了。”
哪怕他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他。
次日清晨,君陌离脑子清醒那一刻,立即低头看怀中之人,她面色依旧,君陌离心里却泛起了疼意。
他的筱儿,不该受如此之苦。
离府那边还瞒着,只说他们会在皇宫留几日,离府的人见周围都有暗卫在,还有侍卫跟随,便也放了心。
如今临簌早早放下榜说摄政王意欲谋反,离府听到消息,定是急坏了,他要先去安抚一下,再调兵。
估计很快就有战事拉开了,他得先做好准备。
翻身下床,君陌离拿出百里轻逸给的小布袋,在离筱忍手背描绘的位置扎了下去,约莫半柱香后,拔出来,他这才开始洗涑……不,是先帮离筱忍洗涑。
处理好一切,他正要出门,一打开房门,就见浑身狼狈的秦辕跪在地上,还有提着裤子的祈暨并肩跪着。
君陌离冷冽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他什么废话都不多说,“五十鞭加三十板,生死听天由命。”
秦辕祈暨也不求情,“谢王不杀之恩!”
可以说,他们犯了大错,王没直接一刀子砍下他们的脑袋,已经是看在多年情份上了。
这次哪怕是对离筱忍有再多怨言的祈暨学不敢说一句不。
是他们的大意。
如果不是离筱忍,那现在躺在塌上生死不明的,就是他们的王了。
“告诉本王,为何筱筱会突然返回?你们又到何处去了?”
秦辕开口:“属下看到了西圩国师提前带人包围皇宫,心中一急,便把送未来王妃回府的任务交给了祈暨,属下也带人后脚将国师的人都给清了。”
君陌离冰冷的视线落到祈暨身上,“你告诉本王,为何?”
祈暨垂下脑袋,“回府路上,马车遭人袭击了,属下现身迎敌,暗卫们也纷纷现身,对方人数不是很多,武功亦是不高,但是属下闻到一种诡异的香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自然是自责的,如果不是大意轻敌了,也不会中招。
当然,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君陌离两根手指揉了揉眉心,看来结果只能等离筱忍醒来才清楚,到底谁带她回来的了。
“下去领罚。”
君陌离挥了挥手,将这二人禀退,自然,那些失责的暗卫同样无法幸免。
再三吩咐宫女好好照顾离筱忍,同样叮嘱留下的暗卫,如果离筱忍再出什么事,全都收拾保护,等待刀子!
暗卫们边应声,边苦逼腹诽。
昨晚那批人不是他们啊,为啥昨晚的人发了错只是领罚,这会儿他们要犯错了,就得要小命啊!
临簌在御书房盯着奏折只皱眉头,又朝外头的小太监催问一句,“皇叔到底醒了没有!”
太监抹了把汗,“半个时辰前已经醒了……”
“卧槽,你居然不告诉朕,是不是想砍头啊?快快快,快去将皇叔请过来!有重大事情商讨!”
太监苦着一张脸:“可是陛下,奉王离了皇宫,估摸着险些应该已经到了奉王府了!”
“卧槽,回府居然不告诉朕,快快快,朕要摆驾奉王府!”
于是,等到临簌好不容易到达奉王府和时间,期间还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但管家告诉他,奉王已经在一刻钟前启程去皇宫了。
临簌:“……”
所以刚刚那辆马车上坐的人其实是皇叔?
临簌只好屁颠屁颠跟在皇叔屁股后面,回了皇宫,去了趟太医院,那些老东西都说君陌离已经回过去。
临簌咬了咬呀,一口气喷到脑门上,最终冲向了御书房,看到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临簌气得快吐血了!
大爷的,感情他就是白跑一趟的了!
君陌离挑眉看他一眼。
临簌压住怒火急哄哄地说:“皇叔,果然不出你所料,那狗老狐狸等不及了,他的兵已经动了,人家已经找到了他藏兵的地方了,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啊?话说皇叔的人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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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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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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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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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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