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边,透过旅店的窗外看向前方那不断浮动的海面,我的心中更是生出一丝迷茫,宁涵之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家那边我已经回不去了,虽然不知道那天我走之后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等李祐整装旗鼓,修整好之后,必然会来找我寻仇。
就在我进退两难之际,云深经过两日的修养,似乎也恢复了些许元气,从我梦中苏醒后,对着我忽然开口说道:“两日后,墨脱南伽巴瓦峰下,会开启鬼市,你到附近的红尘客栈里拿一张英雄帖,进入鬼市后,帮我去找一样东西,一张唐朝流落至今的山河图。”
“山河图?”我听后一愣,问云深:“你要这东西干嘛?”
云深却回我:“你不是很想知道,关于你家祖上的一些事吗?找到山河图,那张画自然会告诉你,并且在鬼市里,你还极有可能,遇见许多你意想不到的熟人。”
意想不到的熟人?
那岂不是告诉我,李祐也会去?
现在云深这么虚弱,我刚刚淬炼完肉体,还没有半点儿内里,要是真的碰到了李祐,岂不是等于自己往枪口上撞?
哪曾想,我刚问云深这个熟人是不是李祐的时候,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反问了我一句:“林小唯,在你眼里,你认识的‘熟人’只有李祐了?”
“难不成,会在那儿碰上宁涵之?”我接着又问,云深却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现在累得很,懒得和你说那么多,你去了就知道,本来是不想让你这么快接触到这些的,但你既然已经淬炼了身体,脑子也没那么笨了,手里还有血滴子,一般人想杀你也没那么容易,早点接触市面也是好的。”
说完这话,云深像是又陷入了昏迷,没再理我,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墨脱,发现这玩意儿既然在塞外,西藏林芝市,距离我现在的地方可以说是一个最东边,一个最西边,想要过去路上至少也得奔波一整天。
我又搜了下红尘客栈,发现这地方的信息寥寥,除了找到一些帖子,告诉大家凡是叫红尘客栈的青旅千万别住,里面不是死过人就是闹鬼外,再也查不到其他信息,我只好硬着头皮,收拾好行囊,买了张机票直接上路了。
墨脱在藏语里意喻花朵,隶属为西藏林芝市,是一个下属的小县城,位于西藏东南部,地处雅鲁藏布江下游,喜马拉雅东段与岗日嘎布山脉的东坡,东邻察隅县,南与印度交界,西接米林县,北连波密县,是雅鲁藏布江进入印度阿萨姆平原前,流经中国境内的最后一个县,是西藏高原海拔最低,最温和,雨量最充充沛,生态保存最完整的地方,也是少数民族的群居地。
等我到了墨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红尘客栈在地图上没有标明,出了车站这才感觉一片茫然,一同下车的除了当地人之外,连个汉人都寥寥无几,以至于我走在街上,周围的人群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眼光,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议论纷纷。
直到我先找了间饭店歇脚,吃饭的时候和略懂汉语的老板娘聊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所以议论,并不是因为我是汉人,而是墨脱位于边界,每年到这里来的背包客少之又少,几乎都把这里当成了西藏的最后一站,最近两天里,这人口不足两万的小县城里,忽然涌进了大批汉人,有的成群结队,有的独自前来,不仅将县城里仅有的旅店全部住满,就连一些山里的农家,都招待了不少汉人。
老板娘的话音刚落,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问老板娘:“那你知道,这些汉人是过来干嘛的吗?”
老板娘用那蹩脚的普通话回我道:“不只道,不只道,听拿些人,次饭的时候,说什摸来这利参加一个什摸龟市,去的还是每有人的山利,山利都是走兽,能有什摸东西参加。”
“他们都是为了去鬼市?”我费力的听着,对着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连忙点头,对我答:“怼怼怼,就是龟市。”
听到连当地人都听过鬼市后,我这才长舒一口气,对老板娘又问:“那你知道,红尘客栈在哪吗?”
“什摸可占?”老板娘没听懂。
“红尘客栈。”我又答。
“红尘可占,是干嘛的?”老板娘又问。
我无奈的强调了好几遍,是客栈,住的地方,她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答说:“哦哦,原来四住的地方,我抿白,我抿白,我们哲个县城利,没有红色的旅馆,你要去的这个地方,在南嫁峰附近,到是有一座红色的旅馆,不过那格地方,我们当第人都不敢住。”
“为什么不敢住?”我接着问道。
“都说那个旅馆闹龟,又在深山也林子里,也不只道是开给谁住得。”老板娘对我回道,一见我听完这话,眼里放光,被吓得顿时瞪大了眼,问我:“小古娘,你该不会要去,哲个地方吧?”
我点头,“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去南伽巴瓦峰,你说那间客栈就在南伽峰附近,我住那正好,够近的。”
我的话音刚落,老板娘立马拦下了我,对我又道:“不能区啊!那地方前俩天刚四过人,都说警察把尸体带走的时猴,皮都被剥了,杀人凶收都还没找倒,你一个女娃娃住那个地方唯险!”
“刚死过人?你知道那人怎么死的吗?”我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老板娘却告诉我说,听警察说,死的那人,是被活活吓死的,死了之后才被人剥的皮,而且那地方住的杂七杂八的人太多了,我一个女孩子去那儿,指定得出事。
老板娘不过三十出头,是典型藏族妇女的长相,身材魁梧,面容淳朴,脸颊上还有两抹大大的高原红,眼睛之中更满是担忧,直至我对她再三保证,自己只是来墨脱散心的,不住南伽峰附近的客栈里,她这才放心的放我离去,临行前,怕我一个女孩在外面出事,还给了我一行电话号码,笨拙的在上面写下了她的名字:“洛桑卓玛”,让我要是在墨脱里出了事,可以打上面的号码来求助。
我心中一暖,感激的接过,对她再三道谢,当时的我却根本没有想到,随手间得到的一串号码,最后竟然会救我一条小命,让我不至于命丧墨脱。
有了确定的方向,离开饭店后,我在县城里拦了一辆当地人开的摩的,付了六十块钱,让他将我带到了南伽巴瓦峰附近的红尘客栈。
来到客栈以前,本以为这里会是一座古香古色,在西藏里风格迥异的江南小筑,走下摩的的那一刹那,见到这栋破的不能再破,连外面那红漆刷出来的围墙都有些风化,坑坑洼洼的小房前,我才大失所望,要不是客栈上挂着一幅还算古香古色的小牌匾,上面写了红尘客栈四个字,我真会以为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客栈一进门,是一个上个世纪,好几十年代的吧台,脚下的地砖,楼内的装修尽是年代与破旧的气息,特别是大厅中央的那个旋转木梯,更是像极了几十年前的产物。
好在客栈所破,占地却不小,足有四五百平,一楼除了吧台和楼梯之外,还有个吃饭的地方,和一个破旧的咖啡馆。
此时,临近傍晚,外面的马路上廖无人烟,客栈里却门庭若市,我刚走进一看,这才发现,在客栈里坐着的人,即便不看穿着打扮,就看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便能感到非比寻常,也难怪那个老板娘洛桑卓玛会说这里住的全是些杂七杂八的人了。
这年儿头,哪还有人背上背着一把裹了布的大剑,牵着一条藏獒出门的?
还有更夸张的,浑身都用丝带一样的东西当做衣服,裹在身上,腰间别了一把鸳鸯刀,连扎着头发的簪子,看上去都是有毒的细针。
来之前,云深没给我介绍过鬼市,我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干嘛的,此时见到这一客栈里坐着的,个个都像跑江湖的人,下意识的狠狠咽了一口气,有些心虚的将身份证和钱放在吧台上,对着老板娘说了句:“帮……帮我订个房间。”
“订个房间?”老板娘媚笑,将我的身份证拿起一看,又送回了我的手里:“你还有其他证件吗?”
我接过身份证,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老板娘,不看不知道,看了我一个女子都感觉自己的鼻尖要喷血了,只见老板娘二十七八的模样,身着黑色紧身皮衣,一头红色大波浪垂腰,长得无比艳美,特别是那双勾魂的眼睛,如果我是男人,只要看她那么一眼,便会感觉自己的魂都要丢了。
“其……其他还要什么证件?”我结结巴巴的问道,哪曾想,我的话音才刚落,大厅里竟然传出了几道小声,像是在嘲笑我似的。
就连这漂亮老板娘,也轻轻捂嘴笑了笑,对我打趣儿道:“小妹妹,你是第一次来我们红尘客栈吧?”
我点头,她这才又道:“平日里,我们客栈也会对外人开放,最近有大事发生,不太合适,妹妹不是道中人儿,还是别住这儿了,到时候自添麻烦就不太好了。”
我一听她这是想要赶我走,顿时有些慌了,忙摆了摆手,对她道:“不不……不添麻烦的,我知道明天要开鬼市,我就是图这儿离鬼市近儿才住这的。”
哪曾想,我的话音才刚落,老板娘顿时将眉头一挑“哦”了一声,问我:“鬼市?”
我点头,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估计是怎么看我都不像道儿上的人,这才对我问道:“小妹妹,鬼市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该不会是从那些藏民的嘴里吧。”
我正想解释,老板娘的笑脸却忽然一收,冷冷的对我收到:“这里没有什么鬼市,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就在我的口中说出鬼市二字之时,那些坐在大厅里吃饭,喝茶的人,齐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有眼里带着探究的,有眼里带着深思的,有眼中带笑,满是深意的,甚至还有对着我舔了舔蛇头,像是来了兴趣,盯上了我似的。
我被他们这目光吓得浑身毛孔都竖了起来,老板娘却在这时,直接从吧台里走了出来,正想将我带出客栈,我暗自咬牙,将血滴子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一把拍在了吧台上,对她问道:“这个,能当证件吗?”
哪曾想,就在我将血滴子拿出的瞬间,四周一片哗然,先前那些围观我的人,全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盯猎物一样盯着我,就连老板娘看我的目光,都满是惊恐,对我问道:“你……你……你是谁?”
话刚说完,她轻轻撇下眼珠子,又看了一眼我拍在吧台上的血滴子,这才又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一个小姑娘的手里,我告诉你啊小妹妹,这东西要是假货,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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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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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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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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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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