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自杀的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我反问道。
“如果不是自杀,我能死而复活?”小洁同时反问道。m.xiumb.com
“这……不能。”我实话实说道,随即紧接着又问,“你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为什么死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既然知道是难言之隐,那你还问?”
小洁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种超越她年龄的成熟感,跟她说话,我竟然有点觉得自己的一些想法是那么的幼稚,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那你就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我换了个话题问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让他不要再想我了,忘了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这个话,我眼前全是昨天晚上赵星辰发了疯的样子,一股无明业火从我心头窜起,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对方会不会因此直接挂电话,断了与我的联系,我只觉得,有些话,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活生生憋死!
“你太自私了!简直自私透顶!你是不是自以为这样才是对赵星辰好?其实,你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减少自己心里的愧疚罢了!这是为他好吗?你以为我这么对他说,他能听?这样只会让他更痛苦!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你,越是用力去忘记,记忆就会越深刻!他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你会自杀,所以他才找我过来,让我帮他找出你自杀的真相,你现在轻飘飘一句让他忘了你,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现实吗?”
“我……”
“你什么你,”我打断道,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或者说,我对她的那些话不感兴趣,“我相信,他一天没有查到真相,他就会一直查下去,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虽然我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跟你比差远了,但是我觉得他就是个偏执的家伙,认死理,根本不会听不进别人的话!我也不可能一直陪他在这里折腾下去,等你父母跟学校谈完,如果调查还没什么进展的话,我就回去了,让他自己一个人继续扮演他的痴情男子吧!我可不陪他玩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扔下他!他很可怜的,他父母都不在了,这个世上就他一个人了,求求你不要离开他!”小洁哭着哀求道。
我不为所动道:“我知道他可怜,他父母的案子就是我帮他查的,但是凶手太狡猾,我也没办法,我尽力了,我就无愧于心!你的案子也一样,看在他这份痴情上,我不会收他一分钱报酬,但是我努力过了,没有结果的话,我也不会做无用功。我唯一担心的是,我前脚离开,他后脚就会从你跳楼的地方跳下去!”
“不可能!”小洁尖叫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昨天晚上跟你通电话的时候,要不是我死命拽住,你现在已经可以见到他了!”
“星辰,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傻啊!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
听着小洁呜咽的声音,我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为她又要回归哭泣模式,便打算挂断电话,却听小洁哭了几声后又说:“如果,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能答应我,照顾好他吗?”
我眼前一亮,顿时站了起来,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可以答应你!”
“另外,你还得答应我,我告诉你的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包括他……”
“没问题!我一定替你保密,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真相。”
说完这话我便没有再开口,静静地等着小洁将整件事的真相展现在我面前,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小洁跑上来便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把我震得不轻!
“初中的时候,我被我舅舅侮辱了。”
我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那张猥琐的面孔,虽然我不知道小洁有几个舅舅,她口中的那个舅舅是不是就是我接触过的那个,但我几乎毫不犹豫就认定了就是那个家伙。
我意识到,小洁的故事似乎比我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尽管我很想确认我心中的想法,但我还是忍住了,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讲得也很慢,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即便讲到她舅舅一次又一次凌辱她,她都忍气吞声熬了过来,没有任何激动、怨恨、悲愤的情绪表现,甚至还将每个细节每个想法都一一道来。
电话这头的我听得阵阵毛骨悚然,不是事情本身有多么可怕,关键她这种叙事的态度太……我不知该怎么形容了,感觉房间的温度都随之降了几度。
这种感觉在我听她说到她假意逢迎,然后趁着她舅舅没有防备之际,用菜刀将她舅舅的命根子切下半根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她还打算向我描述那血淋淋的场面,亦或是切前切后的心路历程,我知道如果我不打断她,她一定会说下去,于是只好借口问她赵星辰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来扯开话题。
果然,提到了赵星辰,她的注意力转移了。
“他不知道,你觉得我能把这些事告诉他吗?虽然我知道自己很脏,但是我希望我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能保留最美好的一面!”
她的想法我能理解,虽说她在故事中是受害者,但是她的残忍做法的确有可能让赵星辰产生一些芥蒂。
她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惨痛的经历不过是她整个人生的转折点。
自那之后,她整个人生观都颠覆了,若非舍不下一直深爱着的赵星辰,她早就选择了却自己短暂的生命了。
然而,她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赵星辰的爱,也同样无法将自己的爱表达出来。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赵星辰的爱,所以只好一直在取与舍之间无助徘徊。
我虽然不怎么能理解她的想法,但是我却能从她平淡的话语中听出她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哀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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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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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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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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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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