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培闭着眼睛,把香烟拧灭在烟灰盅里,动作虽然沉稳,却没有了往常的利索,他今年四十五岁,正值壮年的他总认为再大的困难,也有解决的办法,所不同的只是花费的时间长短而已。
但现在摆在他桌上的三份卷宗,却让他颇有无能为力之感。
这三份以硬皮文件夹夹着的卷宗上,皆贴上“特急”的标签,这两个红色的字体让安培一双太阳穴隐隐作痛。
一个星期内,街道连续死了三人,三人皆为男性,其中有大学学生,也有公司职员,身份年龄各不相同,死者都是在市里的一些旅店酒馆内被发现的,他们虽然身份不同,但死状却是一般无二。
皆是被挖去了心脏而死!
安培翻开这三份文件,文件的首页便各贴着一张工作人员在现场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三个男人赤裸地躺在床上,脸上是云雨过后那种满足且兴奋的笑容,但他们的胸口都被挖出一个碗口般的洞来,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床单。琇書蛧
安培看了看那照片上死者致命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幅画面,一只手轻易地钻入他们的胸口,然后把尚跳跃不止的心脏扯了出来,想到这里,安培马上摇着头,这个画面太可怕了,而且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试问人的力气再大,又怎么能洞穿胸骨,取出心脏呢。
经初步判断,死者死前正时行着激烈的云雨之事,法医也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了死者的体液,但奇怪的是,工作人员却找不到另一方的体液,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据调查取证,这些旅馆酒店的登记人员都看到死者和一妖艳女人一同前来,但直到酒店方发现了死者,却没有发现该女子离开的迹象,即使后来调来大量的视频录像进行调查,工作人员也只发现与死者一同进入房间的女子,仿佛在房间内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踏出过房间。
通过录像,安培他们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和这三个死者开房的女人竟然不是同一个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一个组织正在蓄意杀人,而且从行事手法来看,还可能是一个他们,虽然现在还不明白该组织杀人的目的,但只致人惨死这一项,便足够入他们的罪。
“各位,有什么看法尽管说说,这三起案件手法恶劣凶残,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要求我们在短时间内破案,而且要把这个犯罪组织的老底给起出来,绝对不能让这种他们破坏了社会的安定繁荣!”安培沉声说道,他看向这屋子里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局里的精英,他相信由这些精英组成的专案小组,如果能够掌握更多线索的话,一定能够迅速快捷的破案。
“头,这事有些棘手。”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员站了起来说道,他剪着小平头,一脸的刚正,此人名叫李铁军,为人谨慎精明,兼之头脑灵活,曾协助安培破了好几起大案,再加上身手了得,因此被安培视为左右手和下任的接班人。
安培知道李铁军这人不会轻言发弃,更知道他这话还有下文,于是安培也不打断他,只是朝他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以致我们不能掌握该组织的活动频率以及其它相关事宜,就更别谈他们的来历背景什么的,要知道我们街道是一个三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要在这其中找出几个人来,可不是件什么容易的事情。”李铁军侃侃而谈:“我认为,要捉住他们,我们必须先撒网,再放出饵,如果他们上钩了,我们便可一举击破。”
“铁军啊,你这个主意不是不好,但我们又怎么保证这鱼他会上钩呢?”安培说道。
“头。”李铁军笑道:“所以我们要两手准备啊。”
“怎么说。”
“第一,调查出这三个死者死前去过什么地方,以便我们确定撒网的范围,范围确定好了,我们再乔装成死者差不多的身份,引鱼儿上钩;这撒网的范围,我已经让兄弟们去调查了,虽然我们不知道鱼儿是怎么看上那三个死者的,但经我们初步调查后发现,这三人都是多金之辈,不是月薪高,就是家里富有,也许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来放出诱饵。”李铁军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至于第二嘛,则有些麻烦,我们只能用笨办法,调查最近一个月来进入人,资料可以从酒店旅馆等场所索取,然后由我们的人进行排查,从中找出身份可疑的人来,但这个方法一来耗时,二来嘛,鱼儿也可能没有入住酒店这些场所,所以市内的出租房我们也不能放过。”
说完,李铁军摊摊手说道:“线索太少了,我只想到了这两个方法,就看大家还有没有佬想法给补充补充。”
“这两个方法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目前较可行的方法,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美丽女警,她名叫张淑芳,是正规警校毕业的高材生,擅长案件的推理,而且还是个射击能手。
“这样的话,就按铁军的建议先开展工作吧。”安培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决断地说道:“撒网的事由铁军你来安排,至于第二个方法,我会安排专人负责,大家要注意,这案子情节严重,单看凶手作案后可以不露痕迹的离去,便可看出他们是有计划的行凶,我们要尽快把这伙人绳之以法,决不能让他们流窜在城市里,所以各位在行动中要谨慎小心,一有情况,马上汇报上来,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希望大家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取更多的信息,让这个犯罪组织早些破获!”
“是!”
一众警员起身敬礼,齐声喝道。
安培摆了摆手,他们便自这室里鱼贯而出。
当人都走光了的时候,安培从椅子上起来,他走到窗边,拉起了窗帘,把窗户打了开来,新鲜的空气被风吹了进来,把满室的烟味冲淡了不少,他的房间在工作人员大楼的五层,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街道大楼林立的景色。
安培的老家在山东,自从被调到街道上任以来,他已经很少回家,在这十几个年头里,安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的春节是在街道渡过的,可以说,街道是他第二个家,为了这个城市的繁荣安定,安培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他爱这个城市,他不允许自己的家园成为犯罪的乐土,他用他的生命在维护着这个城市的纪律。
而这一次,也不会是个例外!
安培重重地敲在窗沿边上,在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
叮呤呤……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大步走到桌边,一手抓起了电话。
“经山阳区地方的110报警服务中心来报,该区边缘处出现了不明黄色气体……”
话筒里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安培差点想挂了电话,这不明气体泄露应该找消防局啊,找他工作人员做什么。
但报告人员接下来的话,却让安培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们接到报告后,便让山阳区的消防大队进往调查,但那气体邪门得紧,有几个消防队员没注意吸入了这种气体,马上发疯的攻击其它队员,现在这几名队员已经被制服,但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消防队长请求警力支援,以及周边街道的戒严令。”
“我知道了。”安培马上发出一系列的命令,但他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安,这疑似对精神有刺激性作用的气体,会否是那他们所为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安培马上抓起自己的警帽,并打了个电话给李铁军。
“铁军,有情况,准备一下,和我出去一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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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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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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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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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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