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如绪来到了几个墓碑前,我竟然在一个墓碑上看见了侑瑾的黑白照片,原来,她已经死了……
看墓碑上的时间,是五年前的夏天,原来如绪早在五年前,在侑瑾还怀着他的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他们母子,可是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哥,侑瑾她,她是怎么死的?”我看着站在墓碑前的如绪问道。
“她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全家在那天晚上都死了,我当时在医院做手术,天快亮的时候才出手术室,回到家里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被人杀害了。”如绪哀伤地回忆道。
“是谁这么狠毒?连怀着孩子的孕妇都不肯放过?”我难过地看着如绪问道。
“侑瑾做错了事,她不该找人放火烧了你们的裁缝铺,还差点烧死了你和楚烨,是那个男人查出了真相,找上门复仇来了。”如绪看了一眼我和孟君朗,哀伤地低声答道。
我想起了五年前裁缝铺的大火,我以为是杀害我爹娘的那帮人放的火,没想到是侑瑾找人做的,只是如绪嘴里提及的那个男人难道是薛世人?
我盯着墓碑上的日期,回忆起我与薛世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那日期就是我与他见面的前几天……
“你知道是谁杀的他们?”我看着如绪问道。
“侑瑾的哥哥是一个赶尸人,侑瑾的姐夫是县长,她与县长之前还有一个儿子,还有他们家的那个老婆婆,也不简单,一般人是杀不了他们的,这世上肯为了你去杀人,还有如此能耐的人,恐怕只剩下那个狂徒恶魔薛世人吧。我没有证据指定他就是凶手,但是我深信,只有他做得出来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就算侑瑾家还有别的仇家,但是也没人有那个能力和手段,一夜之间杀光他们全家。这些年,我一直在找薛世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如绪转身看着我,冷静地说道。
我慌乱地看了一眼孟君朗,却只看见他面不改色地站在我身旁,好像我和如绪提及的这个人与他无关,可是他越是演得如此淡定,我越是肯定他就是薛世人,他给我的所有感觉,都在告诉我,他是薛世人……
“你,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孟君朗看见我在愕然地瞪着他,装出一副吃惊又无辜的模样,看着我问道。
“哥,薛世人确实杀人不眨眼,可是,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他了,在武汉照顾我的那位叶婆婆告诉我,他已经被狐妖杀死了。”我流着泪看着如绪撒谎道,我不想,也不能告诉如绪,孟君朗其实就是薛世人。
如绪摸了摸侑瑾的墓碑,叹息道:“我虽然没有爱过她,但她是我的妻子,还怀过我的孩子……”
“可是,我和楚烨都差点被她烧死,如果不是师父的魂魄护着我们姐弟,现在,在坟里头的人就是我……”我流着泪低声说道。
“薛世人他不会死的,因为,你还活着。”如绪忽然将手从墓碑上放了下来,看着我坚定地说道。我看见了如绪眼里的恨和泪光。
“如果他还活着,你会杀了他吗?”我含着泪看着如绪问道。
如绪看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舒漠,你看着我,我才是你的男人,你不要管那个杀人魔和你哥之间的恩怨,你这样为了他们两个人男人哭得这么伤心,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孟君朗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大声强调道。琇書蛧
我含着泪心痛地看着孟君朗说道:“你放开我,你别以为你的罪过在我面前都洗得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你跟我回去吧,你需要好好休息。”孟君朗看着我担心地说道。
“楚瑅,你和他认识多久了?”如绪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我们,我们……”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样回答如绪。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是她父亲的学生,那时候她才十五六岁,还是个中学生呢。”孟君朗看着如绪大声地答道。
“原来你的真名叫舒漠,认识你那么多年,我都不曾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如绪看着我叹息道。
“她叫胡舒漠,她父亲是省城师范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我是她父亲的学生,他们家的事我都知道,如果你想了解,待会儿我可以跟你说说。”孟君朗看着如绪说道,仿佛他已然是我的家人,而如绪只是一个对我一无所知的外人。
“哦,是吗,想不到我的妹妹出身在书香世家里……”如绪看着我惨然地淡笑着,叹道。
“哥,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知道心里一定很痛苦,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我心痛地看着如绪问道,内心也极度地自责,替自己也替薛世人感到自责,难怪他要“改头换面”,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以他以前的面孔来面对我。
“我是医生啊,失去了家人,可是我还有我的患者啊,这些年我都是住在医院的单身宿舍里,把我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研究外科医术上了。我也曾想过去找你,但是我心里清楚,是我当初辜负了你,我没有脸祈求你的原谅。看见你找到了如意郎君,我打心底替你高兴。这个男人看上去比薛世人靠谱得多了,如果你要嫁的人是薛世人,我是不会同意的。”如绪看着我的眼睛,轻声地说道。
我心疼地看着如绪,觉得是我毁了他,一开始我就应该听师父的劝诫,不要靠近他……
“哥,都是我害了你,是我该死。”我心疼地看着如绪哭着说道,如绪给我擦着眼泪,失控地将我抱在了怀里。
“不是你的错,不能怪你。”他在我耳边哽咽着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孟君朗气恼地将我从如绪怀里拽了出来,愤怒地看着我和如绪问道。
“你误会了,我只当她是我妹妹,多年不见,一时激动,抱了抱她,如果你介意,以后我不抱她便是了。”如绪看着孟君朗解释道。
“我介意!我当然介意!”孟君朗握着拳头看着如绪大声重复道。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如绪低下了头,低声道歉道。
“走,跟我回去!”孟君朗拉起我的手,要带我走。
“你放开我!我还有事情没问清楚!”我努力挣脱开孟君朗的手,看着他说道。
“还有什么事?”孟君朗满眼醋意地瞪着我,怒声问道。
我没有顾忌醋意横生怒气冲天的孟君朗,而是走到如绪跟前看着他问道:“这些年你看见过侑瑾他们的魂魄吗?”
如绪看着我的脸轻声答道:“没有,我告诉过你的,我是看不见鬼魂的,你,你这些年好像一点都没变。”
“我?我老了,”我看着如绪满眼淡淡的忧伤,继续问道,“晚上可以带我去你们家的那栋宅子看看吗?”
“你们两个说话站远一点!”突然,孟君朗走过来大声地说道,硬是拉着我倒退了好几步,只让我远远地看着如绪说话。
“你去那里做什么?那宅子里死了五口人,一个还是一尸两命,没人敢住进去,我嫌那里太阴冷,早就搬进了医院的单身宿舍住。”如绪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我说道。
“你看不见鬼魂,可是我能看见啊,我想进去看看他们,想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薛世人害死了他们。”我看着如绪解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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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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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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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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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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