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师!”我喜出望外地看着考官,说道,抱着行李箱来到了大院内接受检查,有两个人同时翻查我的工具箱,一男一女,女的还搜了我的身。
中午的时候,初赛就结束了,最后只有一百人进了复赛,一千多人的长队,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百人,也许这不算是残忍的比赛,但是留下来的一百人最后进入决赛的只有十人,然后决赛后,只有前三名才有资格获得金字招牌的殊荣。
我们被留下来的一百人,很快被分为男女两队,分别被安排进了两间屋子里,从里到外,把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了下来,换成了同样的蓝绿色的棉布衣,女子穿的是盘扣蓝绿色上衣和深绿色长裙,男子穿的都是深蓝绿色的长袍。
报数的时候我知道了女裁缝有四十三人,男裁缝有五十七人,看来天下裁缝还是男裁缝居多!这是我意料之外的。
很快,我们被安排进了集体大宿舍里面,带领我们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她人很亲切,让我们直呼她阿梨,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六岁,年纪最大有六十多岁了。
阿梨说这一个月她会和我们同吃同住,监督教导我们,有什么麻烦困难都可以直接找她,而男裁缝则是跟着另一个大哥,被安排在了隔壁楼的宿舍里,男女裁缝共用一个食堂。
我不知道报名费是多少,但是我明白一千多人交了报名费,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百人,一个星期后的复赛后,又会被刷掉九十人!也许是气氛的感染,或者是好强心作祟,我忽然很想赢!我要留下来!留到最后!
我和天烟一起被安排到了一个寝室,是大集体寝室,我们寝室一共有十六人,上下铺,十六张床,只是寝室比较阴暗潮湿,阿梨说等过了复赛,进决赛的人住的地方会比这里条件好。
所有的女裁缝都安排进了临近的三个大集体宿舍里,阿梨住在我们旁边的宿舍里,有集体澡堂和洗漱间……
中午我们在食堂吃饭,我问天烟:“为什么要等一个星期才复赛啊?那我们这一个星期留这里干什么?”
天烟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看来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啊,这一个星期我们要跟一个老师学画画学设计。”
“学画画?学设计?”我看着天烟问道。
“嗯,就是学画简单的人物形体,还要学自己设计服装,把脑海里的构思画下来,这些老师都会教我们。”天烟看着我说道。
“画画我师父也会。”我看着天烟说道。
“不一样哦,听说这个老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他学的可是洋文化,和你师父脑袋里面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天烟看着我说道。
“哦,下午我们就要去听课的吗?”我看着天烟白皙的脸颊,问道。
“嗯啊,你快吃饭吧,一会儿阿梨喊集合了,她带我们去教室,你快吃饭!”天烟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吃完午饭,在阿梨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园区的一间宽敞的教室,教室很大,足足可以容纳下几百人,我们一百个裁缝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坐下了,等待着老师来给我们上课。
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我内心忽然很兴奋,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虽然我明白这种时光会很短暂,但是我心里还是按捺不住激动。
大家都在讨论着给我们讲课的老师的模样,有的人猜老师一定很时髦,毕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有的小姑娘小声地猜测老师会不会长得很英俊,就在大家兴奋地揣测的时候,老师来了。
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装,飘逸的短发,他手捧着几本书从走廊潇洒走过,窗户里的风吹过他的肩膀,轻撩起他额前几缕短发。虽然只是看到了他的侧脸,但是棱角分明的五官,已经可以初步判断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老师走到讲台,放下了手里的书,微笑着看着在座的学生们介绍道:“各位同学下午好,我是大家这个星期的授课老师,我叫谢留东,大家可以叫我谢老师,也可以叫我留东。”
谢老师一边自我介绍着,一边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好潇洒好苍劲的几个字!
“大家记住了李煜的这首诗,就记住了我的名字,‘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谢老师在黑板上写完自己的名字后,看着我们说道。
“这是李煜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我低声对天烟说道。
“嗯,这位同学答对了,是李煜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没想到老师耳朵这么灵,听到我对天烟说的话。
看着谢老师温暖灿烂的笑容,一身书生气质,他看着我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霎时间让我想起了如绪,那个曾经拿着书站在夕阳下看着我微笑的如绪,忽地我的脸就红了,低下了头。
谢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了铅笔和画纸还有画板,教大家最基本的如何正确地削画画用的铅笔,如何正确地握笔画画,还在黑板上用粉笔边画立体的圆锥体、立方体,来给我们讲解画画的几个最基本的要素。
讲完最基础的知识之后,就要开始实练了,老师在讲台上放了一个大花瓶,让我们按照他交给我们的方法,把花瓶画下来,就这样,大伙儿拿着铅笔画了一下午的花瓶,我们边画,谢老师会边过来亲自指导……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暗了,要下课了,下课后我们去食堂吃了晚饭就回宿舍洗漱了,大伙儿坐在寝室里闲聊着,有的小姑娘提到谢老师就脸红,说谢老师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了。
然后一个六十岁的奶奶也说谢老师手把手教她画画了,大伙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只能说明我们老师认真负责啊!”天烟笑着说道。
然而寝室里总有那么几个人不爱说话不苟言笑,有时候让气氛很尴尬。天很快就黑了,大伙儿洗漱完了就准备睡了。
因为工具箱被统一收放在另一个地方了,只有比赛的那天才能拿出来,所以我身上根本不能带金剪刀,进来的参赛的所有裁缝在上课这段时间身上都不能携带任何工具。
天冷,寝室里又潮湿,有时候有老鼠在地上跑过,大伙儿都睡下了,关了灯。虽然没有金剪刀陪着我睡觉,但是寝室里这么多人,我也没多害怕,天烟就睡在我上铺,睡在我隔壁铺的是那个六十岁的奶奶,她人很幽默,非要大伙喊她老大姐!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胆小的小姑娘吓哭了,可是寝室里面的灯忽然坏了,怎么打都打不开。
“别哭,孩子,别怕,指不定是哪只发情的夜猫在外面叫。”老大姐低声劝慰着在哭泣的小姑娘。
可是门外的哭声越来越大,起先是女人在哭,后来又多了一个婴儿的哭声,别说小姑娘怕了,我见多了鬼怪,也被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大伙儿实在都睡不着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好的灯,睡觉前还是好的,现在就打不开了,不亮了,一定是闹鬼了。”寝室里一个中年女人低声说道。
她这么一说,又有一个小姑娘忍不住吓哭了,两个小姑娘都在哭,哭得大伙儿心烦意乱的。m.xiumb.com
“别哭!我去外面看看,把那两只夜猫赶走了,你们就清静了!”老大姐边说着,边抹黑下床了,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刚被打开,一股又阴又冷的风就吹了进来,我不安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黑漆漆的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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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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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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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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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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