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包袱已经被小偷扯得散开了,杏花图旗袍从包袱里掉了出来,白胡子爷爷接住了差点落到地上的旗袍,迅速地叠着整理好了放进了包袱里,递给了我,而我已经被身手如此敏捷的白胡子爷爷惊呆住了。
“给,你的包袱,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白胡子老爷爷将包袱递给了我,说道。
“谢谢!谢谢!”我连忙感激地说道。
“小姑娘,你可知道你包袱里面的这件衣服里住着一个人?”白胡子老爷爷严肃地看着我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将包袱抱在手里,疑惑地看着白胡子老爷爷问道。
“我一上船就知道了,你孤身一人带着她,是要去哪里?”白胡子老爷爷看着我问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道,不敢多说,怕曼漓会怪我。
白胡子老爷爷忽然把他掌心里的深棕色佛珠套到了我手上,说了句:“希望你能逢凶化吉。”
说完就拂袖远去了,我看了看手腕上的佛珠,又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下午了吧,我得赶时间了,曼漓要求我首先带她去剧组拍戏的地方,我按照她昨天夜里告诉我的路线,找到了她以前的剧组……
我偷偷地站在一个大厅门口,看着大厅里面黑漆漆一片,有几处灯是亮着的。
一个穿着深色旗袍面色苍白的女子走到大灯下站了一会儿,“下一个!”忽然,被一个年轻男子叫了下来。
接下来又是一个……
连续十几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排队从大灯下走过,好像没有一个是那个年轻男子满意的。
“这些试镜的姑娘没有一个是我满意的,哪怕只有三分曼漓的气质,我就满意了!”那个男子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
忽然我很好奇,那个嘴里念着曼漓的男子是什么模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竟然悄悄地溜了进去。
“你是来试境的吧?快点过来!”突然一个戴着厚厚镜片的大姐拉着我,问道,边说边将我往大灯下拉。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还没解释清楚,就已经被那么眼镜大姐拉到了大灯下,我看清了那个说话的年轻男子的模样,身材微胖,浓眉大眼,三十多岁的模样,留着一撇胡子,戴着平顶帽。
我心里揣测,他不会就是曼漓的那个男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发现在我盯着那个男人看的时候,他也在盯着我看,他忽然问道。
“不是,你们弄错了,我只是路过的,路过这里……”我没有回答他,忙想往门外走。
突然背上的包袱散开了,掉落在地上,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正好看见了落在地上的杏花图旗袍,他吃惊地双手捡起了那件旗袍,目瞪口呆地看着杏花图旗袍,感叹道:“一模一样!”
“诶!怎么是你啊,小裁缝?”忽然,从幕布后面走出了一个小伙子,我借着灯光一看,是李亦凡。
“小裁缝?你是裁缝?”那个男人看着我,问道。
“是的,冯导,她就是章佳裁缝铺的小徒弟,你手里的这件旗袍……”李亦凡看着那个男人答道,忽然他看见了他手里的杏花图旗袍。
“怎么就这一件?其他的呢?”冯导看着李亦凡和我问道。
“你们不是说这件旗袍不能做一模一样的吗?怎么不但给做好了还亲自送来了?其他的戏服要多久才做好?”李亦凡看着我,问道。
“小裁缝,你有没有兴趣学演戏?”冯导看着我问道。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慌乱了起来,看着他们解释道:“这件旗袍不能给你们,还有,你们别告诉我师父,说我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杏花图旗袍,要不他老人家会责怪我不听话的!我没天分学演戏,我是裁缝!”
“你留下来上个妆,试试镜头,晚上我们这里管饭吃,吃完晚饭你再走,我们保证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冯导看着我说道。
“我不能留下来……”看着密不见光的大厅,感觉大厅里暗得跟黑夜一样,曼漓的魂魄可能已经躲在这里哪个角落了,我想告诉他们曼漓死了,魂魄回来了,让他们快跑,可是我又害怕这样会激怒曼漓……
我跑到了大厅门口,双手去拉门,却发现大门紧紧地关着,怎么拉都拉不开,我回头看见大厅里的人,突然,灯同时全部熄灭了!
我吓得退到门边,看着黑漆漆的大厅,也许是为了拍摄夜晚效果,这个大厅一扇窗户都没有,外面的光一点都透不进来……
“十一郎,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惨吗?”一个女子幽魅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听得我后背直发凉,难道这是要见鬼了?
“漓儿,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有死,你还好好地活着。”一个年轻男子幽怨地答道。
“歹人害死了我,将我的尸体藏了起来,我几次想托梦给你,可是走不进你的梦里,你的心给了谁了?为什么你听不到我的呼唤?”女子哀怨地问道。
“漓儿,我的心里只有你……”男子轻声答道。
“你胡说!”忽然,空中飘来一个蓬头散发的女鬼,脸上发着绿光,惨白的脸,嘴里淌着血,从空中降落在地上,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她发着绿光的脸和脑袋,看不清她脖子以下是什么,仿佛只有一颗发着绿光的脑袋在黑暗里飘着……
忽然,她转而看向我,径直飘了过来,我吓得屏住了呼吸,她的脑袋飞了过来,狰狞地笑着看着我,张开了嘴,嘴里全是鲜血,由于面目太狰狞,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曼漓的魂魄在变着模样吓唬我。
“别过来!”眼看着她的脑袋要咬到我脸上,我吓得尖叫了起来。
“咔!”突然一个男人在黑暗里喊道!
灯忽然全亮了,我看着眼前站着一个女人,她在用手抹着脸上的血浆,抱怨道:“这颜料臭死了!到底还要来几遍才能过?”
“大小姐,你跑错方向了!你的男主角在这边,你怎么跑到门口去了?”冯导看着我眼前的女演员说道。
“到处黑漆漆的一片,你们忘了给他打灯了吧,这么黑,我刚从空中被吊下来,头都是晕的,我能不跑错方向吗?”女演员抱怨道。
“给男主角打灯是要等你落到他跟前之后,那时候才打灯的,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啊,要不回去休息几天吧?”冯导皱着眉头对女演员说道。
看着他们对话,我已经完全没兴趣待下去了,我转身想开门,可是门还是打不开,我对着冯导说道:“你们开门,放我出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门本来就没锁,你怎么还在?”冯导皱着眉看着我,问道。
“打不开!”我双手用力拉着门,着急地差点跺脚。
忽然女演员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乡下来的吧?连城里的门都不会开……”
说完她把我推到一边,自己单手去开门,门纹丝不动,她恼了,双手去拉门,门还是不动!
“冯导!你这儿是什么破门?!怎么打不开?”女演员娇嗔地说道,转身看着冯导。
而此时,我看见了她的后脑勺的头发里有一张人脸,那个人脸就是曼漓,她冷冷地看着我,我吓得一动不动,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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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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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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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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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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