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得了,是以大家都沉默。看着无辜的两娃,真希没来由地感到心痛,“香草,可会解毒?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给你齐全。”
香草沉思片刻,道:“我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地方才有,我即刻出府。”说完转身就走。
她才走不久,楚月领着岗大夫回来了,这位岗大夫果然不是盖的,经他一探也得出是中毒结论,但他只听过却不知如何解毒。给付了出诊酬劳,楚月再把他送出府。
“二少夫人,此事不禀报老夫人吗?”楚燕犹疑着问道。虽说是庶出女儿,到底也是唐家血脉。真希低眸不语,似是没听到,楚月恰好回来听了,对楚燕道:“既然香草姑娘有法子解毒,那就等她回来,此事若去告知老夫人,只会累老夫人担心焦虑,更难保哪个嘴巴大的给传出去,到时候你让二少夫人如何面对那些流言?”
佩兰听得暗暗点头,大丫鬟就是大丫鬟,出事不惊慌,够镇定,她可得好好学学。楚燕听得在理,是自己想的不周到,不好意思道:“楚月姐,是我太担心了。”
真希却想起另一件事,唐靖丰的前三任妻子,都是怎么死的?看来有必要去好好了解。抬头看到大家都一脸不安和担心,她放缓了声音道:“香草的医术不比御医差,我相信她。这件事情,不经我允许,谁也不能说漏半个字,否则,别怪我把她的手脚给拧下来喂狗!”
她的身手不凡,楚月楚燕是见过的,当即不加犹豫地点头,佩兰与主子感情不是一般的深,更不会糊涂地说出去。如此,此时知道的就屋里这几人,外面的丫鬟婆子都不知情。楚月心思玲珑,说道:“若有人问起冈大夫过来,就说是给二少夫人把脉。”楚燕当即点头应是。
“楚月,还麻烦你亲跑一趟老夫人那里,就说我和两女儿不过去吃了,今晚她们也在这里住下,请老夫人屋里的人给收拾两套换洗衣服过来即可。”
“是,二少夫人。”楚月对这新主子的印象一开始就不错,见她遇事冷静淡定,不乱方寸,也有心帮她。片刻之后,带回来个小包裹,装的是喜姐儿和巧姐儿的换洗衣裤。
晚饭时,真希吃得有点心不在焉,徐妈妈看得仔细,关切问道:“小姐,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真希忙笑笑道:“不是,可能是天气热了,吃东西不大有胃口。一会妈妈给煮个绿豆羹吧。”徐妈妈忙应了。
回到里间,真希让佩兰在门口守着,一见有人靠近就出声告知。把楚月楚燕叫进来单独谈话。真希指着两个小杌子温声道:“都坐下吧,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你们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诉我就是。”
楚燕不明所以,依言坐下,楚月冰雪聪明,大概猜到了主子的用意,也在另一个小杌子坐下,眼神清明地看着真希说道:“二少夫人,您问吧,但凡奴婢知道的,一定都告诉您。”
真希微笑颔首,轻声道:“我想知道,二少之前的三任少夫人,都是如何过世的?”
楚燕这才露出一副恍悟的神情来,她向来和楚月亲如姐妹,也赶紧点头道:“二少夫人,奴婢比楚月姐晚两年来服侍二少和前任少夫人们,奴婢也会把所知的都告诉您。”
真希点点头,楚月娓娓道来,先从第一任二少夫人说起。“那时二少十七岁,娶的是定远侯的三小姐,性情温顺娇怯,之前不曾听说身体有什么不妥处。那时奴婢在海棠院只是个小丫鬟,做的就是如今小梅做的活儿。二少成亲半年后,就被外放松州,第一任少夫人留家。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少夫人的面色渐渐变得越来越差,看了大夫抓药吃也不见效果,府里暗地里都传是不是少夫人本身有隐疾复发了,一直到了年底,少夫人已经病重卧床,大夫摇头说是心病,用再好的药也没法救治,老夫人和夫人就反复问过少夫人是何心病,可少夫人直摇头说没有心病。等到二少回来,少夫人已经是时日无多,过了年不久,就撒手归去。”
“楚月,这当中可更换过大夫?”真希问道。
楚月道:“一开始是冈大夫,我们府里一直都是固定请冈大夫看病开药。后来唐二奶奶就说要不换个大夫试试,老夫人同意了,才换了另一个富康堂的康大夫诊治。富康堂在昙京很有名气,康大夫是富康堂的第一名医,经他治好的病人无数。当时他开了几副药,少夫人吃了稍见起色,但没维持多久,又恢复原样,且一天比一天严重。少夫人过世后,唐二奶奶不知从何处打探来消息,说少夫人原本就有隐疾,说是心肺不大好之类的,这些我是听当时做大丫鬟的小圆姐说了才知道。可伊人已逝,说这些也无用,定远侯家和咱府没了少夫人这根线牵,慢慢就生疏淡远了。”
“嗯,第二任少夫人又是怎样遭遇?”真希问道,同时在脑里记牢楚月说的每一句话。
楚月深叹口气,脸上流露一抹哀伤之情。“二少十九岁时,娶了广翰林家的嫡女为第二任少夫人,她性子活泼,心地良善,很得府里上下喜欢,二少与少夫人也相处得比第一任少夫人要好。那会奴婢是二少屋里的二等丫鬟。二少继续外放在松州,成亲一个月就走了,期间回来昙京一次,就回家了大概七八天,少夫人也就那次喜孕在身,老夫人、夫人老爷都很欢喜,尤其是老夫人,更是派了一个善烹调的妈妈过来亲自照顾少夫人饮食。少夫人生性活泼好动,是个喜热闹的,自从有了身孕,就乖乖听话安胎,二少得知喜讯后,还特意跑回家一趟。安胎期过后,少夫人又开始呆不住,常常去各院子窜门找人聊天儿,奴婢记得,当时少夫人和大少奶奶最是合得来。那年冬天,天气很反常,一会冰一会雪的……”
楚月回忆着,说得很是缓慢,外间的佩兰忽道:“小姐,绿豆羹送来了。”楚月及时打住话,真希忙道:“妈妈辛苦了,佩兰端来就可以,妈妈下去早点歇息。”
徐妈妈含笑将托盘交给佩兰,嘱咐了句“佩兰,让小姐也早点歇息。”便退下去了。佩兰把绿豆羹端进来,放在圆桌上,依旧出去门外候着把风。
楚月面色黯然,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那天夜晚,外面北风呼呼地吹,大家都躲在屋里烤火盆,抱暖炉取暖,奴婢也在少夫人屋里,和小圆姐服侍少夫人睡下后,小圆姐叫我去歇息,她来守上半夜,我就先去歇息了……迷迷糊糊间,我被小圆姐推醒,说少夫人不在床上,我俩都慌了,赶紧吵醒院里所有人寻找。后来……”
楚月说到这儿,竟是捂脸低声哭泣说不下去,楚燕眼圈也红了,接着说下去:“剩下的,奴婢来接着说吧。那时奴婢也只是个小丫鬟,少夫人不见了,非同小可,当时就是奴婢跑去禀报老爷夫人。府里上下都出动了人寻找,奴婢当时回来是跟楚月姐等人一起,在祠堂大门处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少夫人。那会儿、那会儿看到的情景可把奴婢们给吓得险些晕去!少夫人她、她、她……”楚燕忽然浑身直哆嗦,牙齿打架似地说不出后面的话,眼中惊恐无比,低头哭泣的楚月哽咽着抬头,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少夫人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那大片的血红触目惊心……”
真希听得整颗心都悬起来,听到最后也忍不住打个冷颤。她伸手轻轻拍着楚月和楚燕的肩膀,安抚道:“慢慢说,来,先喝口茶。”说着递过两杯茶。
楚月和楚燕惊讶又惶恐,忙双手接过连声道谢,少夫人亲自给她们端茶,这太折煞人了。暖茶下肚,两人激动而难过的情绪有所缓解。长吸口气,楚月将剩下的说完:“谁也不知道少夫人是如何在深夜走出屋子,跑去祠堂大门的,当时老爷顾不得许多,亲自跑去请陈太医过来,但是我们找到少夫人的时候,少夫人早就已经……”
说到这儿,楚月的眼泪再次泛滥如雨,那次的事件蹊跷诡异,少夫人一尸两命,惊动整个唐府,惊动整个唐家氏族。小圆因失职责,当即被活活打死,楚月被杖责三十大鞭,被打得奄奄一息,幸好当时一个家丁初进府时,曾得她帮过忙,暗里给她送药救了她一命。海棠院里的其他丫鬟婆子,全部发卖人伢子。楚燕当时直哭喊冤枉,恰好二少接噩讯赶回,楚燕得以逃过一劫,她当即在众人面前断发割臂起毒誓,唐家各主子们才留下了她。
楚燕噙泪缓缓撩起左袖,只见上面赫然一条深深的凸起的像蜈蚣爬过的疤痕,楚月的背上,依稀还可见一道道鞭打留下的疤痕。真希震惊了!
“二少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谁也劝不了他。少夫人下葬之日,二少亲自埋土,尔后守在墓地两天两夜,谁去都不理会。后来,太子亲自来了,二少才回来。”
“经此事后,唐老夫人本意不让奴婢再在二少屋里做事,但二少却突然说了一句相信奴婢的话,让奴婢当场激动流泪。从那时起,奴婢誓死一辈子服侍二少,不管将来二少娶的是哪位小姐,奴婢定会尽最大努力去保护好少夫人。”
楚燕也显得有些激动,“奴婢当时被罚去洗衣房做最粗重的活儿,后来是楚月姐跟二少请求提奴婢回来,楚月姐用自己人头担保奴婢绝对会忠心护主……”
“你们二人原先的关系?”真希疑惑道。楚月道:“实不相瞒,楚燕是奴婢的堂妹,她自幼没有双亲,是被哥嫂卖身进唐家的。”
真希了解地点点头,内心澎湃起伏不已,但此时由不得她去细想,她必须把三任少夫人的情况都了解。沉默片刻,问道:“楚月,第三任少夫人……”
楚月叹息道:“二少是二十三岁娶第三任少夫人的,这位少夫人性子比较娇贵傲气,据说是唐二奶奶做的媒,是当今国舅爷的表侄女,还未有喜脉,就感染风寒不治过身了。”
楚燕补充道:“奴婢那时做了二少屋里的二等丫鬟,心里有个疑问憋了这些年,今日就算是冒大不敬,也想说给二少夫人听听。”
真希温和地看着她道:“楚燕,你且说来听听。”
楚燕道:“奴婢一直觉得,当时第三任少夫人开始只是轻微的风寒,按理说吃两副药就会痊愈,可是少夫人却是时好时坏,后面突然加重还出了天花,也就少夫人的奶娘和贴身丫鬟、奴婢和楚月姐敢靠近少夫人。二少只来得及看最后一眼,少夫人她就……”
真希不由陷入沉思……半响,才蹙眉道:“你们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有漏掉的地方没讲?比如一些细节上的地方。”
“细节上的地方?”楚月和楚燕一愣,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出声:“奴婢想起来……”
楚月就让说道:“楚燕,你先说。”楚燕点点头道:“奴婢想起来,第二任少夫人在出事前几天,曾表现得有些烦躁,大家都以为是孕妇的正常反应,都让着她,没有在意……对了,第二任少夫人最是喜欢在屋里养花草,一个月就换一盆不同的花,最后那盆是金帘花,花开的时候非常漂亮,就像帘子那般泻下来,夜里还会隐隐发着淡淡的柔和金色。”
“金帘花?咱府里如今还有吗?”真希忙问道。楚燕摇头道:“原本花房种有,自从出事以后,就把那花从花房全部撤除了。”
真希边想边道:“第一任少夫人平日与谁走的最近?”楚月道:“第一任少夫人和大少奶奶之间并不熟稔,倒是和唐三奶奶相熟,说起来,唐三奶奶的一个表叔表婶,就是第一任少夫人的娘家,不过却不是唐三奶奶牵线做媒,是别人给做的媒。”
“第一任少夫人有什么嗜好习惯吗?”真希又问道。楚月想了想,道:“那会奴婢还是个小丫鬟,不怎么有机会进屋服侍第一任少夫人,不过,奴婢记得当时她很喜欢喝花茶,尤其喜欢桂花茶和茉莉花茶,即使夏天里也极少更换为其他绿茶。大少奶奶曾送过几次花茶给第一任少夫人。”
真希听得眉头锁起,忽然问道:“你们相信她有隐疾吗?”楚月一怔,有些迷惘地摇下头,“奴婢不知道。”
“第二任少夫人喜欢喝花茶吗?”真希问道,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茶。楚月轻轻点头:“第二任少夫人很喜欢茶,花茶绿茶都喜欢,不过她大多数时候是当喝开水一样喝掉。”说到这里,楚月不禁微露一丝真切的笑容,眼里带着开心和喜欢。琇書蛧
真希不禁在心底微笑,那样良善又活泼的主子,下人都会喜欢的吧。楚月继续回忆:“第二任少夫人和大少奶奶很是投缘,跟东姨娘也颇合得来,与柴姨娘话就少了些。她喜欢在屋子里挂香包,门口挂一个,窗口挂一个,帐帘上挂一个,冬天的手炉外也会吊一个,那些香包大多是从外面买来,有的是叫绣房给做,每个香包的形状都不一样,特别有趣好玩,各个屋子里也是充满好闻的香气……”
烛台静静燃烧,楚月和楚燕把能想起的都一股脑儿告诉了真希,主仆三人这番听与说竟至深夜方休,佩兰在外间无聊得直打呵欠。这晚,真希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努力地从两丫鬟所述的话中寻找哪怕一丁点儿可疑的蛛丝马迹……
翌日早上,真希让楚燕和佩兰分别去告知老夫人及夫人,今日有特殊事情就不过去请安了,中午会亲自过去请罪。两姨娘过来请安,真希也让丫鬟传话今日免了。
真希等人正等得心急如焚,香草大汗淋漓地跑回来,身上的药袋子鼓鼓囊囊地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她全无淑女形象地冲进来,喘着气边放下药袋子打开边道:“快,给我拿盆打水清洗泥巴!叫徐妈妈立即生火!”
佩兰和楚月赶紧跑出去端来两盆净水,香草把七八种草药扔进盆中一阵快速搓洗,掏出随身带的匕首,三两下切割成指节长短,再把其中一些叶子快速剥落在手心使劲揉搓一番,然后统统装进另一个干净的盆子端起就往小厨房跑。
徐妈妈吓一跳,问香草可人家没空理她,只好问跟过来的佩兰:“她这是怎么了?谁生病了?”
佩兰拉住徐妈妈低声道:“香草姐在配制一些解毒药方,这事儿太意外,回头小姐会告诉你的。”徐妈妈心中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徐妈妈,你帮我继续烧一锅暖水。”香草端移药锅,往烧火的大锅里扔进药材。第一碗药汤出锅,颜色竟是白白绿绿的,闻着又苦又香。用大盘子倒扣着药碗,楚月稳稳地端进来,香草紧跟后面。楚月和佩兰忙用两个小碗分倒药汤,使劲吹着让热烫的药汤降温。真希守在两娃身边,见香草进来忙起身让开,香草抱起喜姐儿,对真希道:“你抱巧姐儿。”真希忙依言抱起巧姐儿。肉肉的小身子如今冰冰凉,小脸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真希看得直心痛。
在楚月和佩兰的帮忙下,总算是将两小碗药汤给灌下去。香草又让楚月和佩兰备两只澡盆来,把两娃儿褪去衣物放进盆中坐扶着,往里面倒进微热的暖水,香草从药袋子取出一个蓝色小瓶,往两个澡盆的水里洒了一层黄色粉末,一碰触水就沉淀下去,很快就融化掉。
真希等人不懂医术,屏声息气在旁看着,心里各自带着一丝紧张。真希甚至在心里祈祷:喜姐儿,巧姐儿,母亲真的喜欢你们,你们可千万要醒来陪母亲解闷啊!
渐渐地,只见喜姐儿和巧姐儿的身上皮肤,往外冒着一层层黑色的液体,到最后,就连小脸都变得黑乎乎地,佩兰和楚月要拿毛巾给两娃儿拭脸,被香草阻止,声音微微透着严厉:“别碰,还要过第二次水。”
眼看两盆水变得跟墨汁似地浓黑,香草不禁眉头紧蹙,面露忧色,“下手好重,竟然这么大的份量!”她看向真希,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迷惑道,“非倾国倾城,非位高权重,非江湖人士,你说你怎么惹了这样狠毒的仇家来害你?”
真希无奈而郁闷道:“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自己都迷糊得紧,不是在安源寺就是呆在娘家,我一个小女子哪能惹什么仇家啊?会不会是我的两个便宜女儿太可爱了所以招人妒忌?”
众人顿时无语,才几岁的孩子呀,又不是那皇子公主,能招什么人妒忌?
换上第二盆暖水,楚月和佩兰这才开始细细地给喜姐儿和巧姐儿清洗干净。真希看着仍然闭眼不醒的娃儿,疑惑道:“香草,她们怎么还不醒?”
香草道:“别担心,一会就会醒来。”真希就坐守在床沿,一眼不眨地看着两张可爱无邪的小脸蛋,这一刻,她的心忽然变得无比柔软,对这两女娃儿她说不清到底是待女儿的感情,还是待如妹妹一般的感情,总之,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她们。
片刻之后,喜姐儿和巧姐儿果然清醒过来,真希如释重负,一手一个搂住,看向香草的眼神充满感激:“香草,谢谢你!”
“咳——真要谢我,回头把我的忠告给记在心里去。”香草说着忍不住去捏捏喜姐儿胖嘟嘟的小脸,喜姐儿就往真希怀里钻,嘟小嘴儿拿眼瞪她。香草不禁笑道:“小没良心的,救了你就拿眼瞪我。我先回去,一身汗臭死了,下午我再过来。”说完背起药袋子走了。
在把徐氏叫进来后,真希让佩兰把事情始末给说了,惊得徐氏脸色直变,看向主子深深担忧道:“小姐,老奴有个建议,以后但凡吃的东西,都用银针试过才吃吧。”
真希同意地点点头,这次险些就赔上了小命,幸好有香草在,不然就算自己没事,可这两个娃儿却成了替罪羔羊,自己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用过午饭后,真希带着两女儿,身后跟着佩兰和楚月,一起前往福华院见老夫人,恰好老爷和夫人都在,就把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惊得老夫人面色直变,更是搂过俩曾孙,身子直颤抖。唐夫人身子弱,更是受到惊吓,身子软软就要倒下,幸好唐老爷在身边搀扶得及时。唐老爷不禁怒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做出如此歹毒的事!”
唐老夫人又拉过真希,看向她的眼神没有质疑,只有关心,“真希,那位香草姑娘是何许人?怎懂得这江湖上的毒药?”
真希也不相瞒,就把之前相救香草的事情讲了,唐老夫人听同情道:“也是个可怜孩子,回头祖母见见她。”
真希欲言又止,唐老夫人察觉,慈和道:“难得喜姐儿和巧姐儿都跟你有缘,有什么话但说不妨,在祖母这里,只要不是撒泼闹事,什么都可以说。”
唐老爷也鼓励地看着儿媳道:“你祖母说的对,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这事情,我和你祖母都不会坐视不管。”
真希这才将心中的想法和疑惑讲出来。末了,她语带歉意道:“祖母,父亲,母亲,儿媳知道提起过去会让大家都不开心,但是,儿媳就是有个很奇怪的直觉,几年前的不幸,并非是靖丰真的克妻,只怕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之。”
唐老夫人和唐老爷夫妇俱是大惊,唐老爷沉默片刻,道:“真希,事至此,父亲也就说实话,丰儿的第二任媳妇,当时的确蹊跷,我暗里查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头绪,后来就不了了之。如今你也这么认为,可都过去那么久了,就是要重新查,也无从查起。”
唐老夫人却眼神烁烁看着真希道:“你也不信丰儿会克妻?”
真希点点头,十分肯定道:“靖丰面相上生得十分好,八字也没有克妻信息,何来克妻星煞?我并非无神论者,但要看具体情况而定。过去的也未必无从查起,只是难度大了。若真是有人蓄意谋之,那么现在,不就有机可查了吗?”
唐老爷道:“你的意思是指这次下毒事件?”真希含笑点头,双眸星光点点透着自信,“就怕幕后沉寂,如今又开始活动,我们就有机会让他现形。”
唐老夫人忙问:“真希,你要如何查?”真希清朗一笑,故作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也。不过这事情,你们可以装作都不知道,若有人提起,你们只需轻描淡写过去即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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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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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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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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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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