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小弟怎敢忘了大哥,小弟家里还有些私事儿,就不打扰大哥了,”
说完,陆沉抱了抱拳,就此下桥离去,一路向北。
独留在石桥上的苏甲看着这个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先前与那头大妖碰面,约定好时间地点后,那大妖却是和他聊起了一些题外话,说是有一名白衣少年在蛮荒凭借着纯粹肉身与其厮杀辗转近千里,最后其心中有些惜才,这才放了这少年回到陵州。Χiυmъ.cοΜ
此人与余庆样貌近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但苏甲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对不会是余庆,除了这个少年身上于自己几乎并驾齐驱的武夫真气外,还有就是这个少年怎么看都不像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余庆,再有就是,余庆不会喊自己“大哥”。
“古怪的很!”苏甲看着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沉声一句。
与此同时,陆沉前脚离去,一名背负木匣的汉子不知何时已经双脚站在了下方的河面上,与苏甲遥遥相望。
男子使劲看了看苏甲,苏甲没好气道,
“你看着我干嘛,那小子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男子神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肯定道,
“确实不是余庆,但此人还是有些不正常,按道理来说,这个世界上不应该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片刻之后,苏甲忽然歪头一笑,
“余臣,你说会不会是余大哥在外面的私生子?”
男子正是余庆的二叔余臣,刚刚和苏甲一同去见了那头大妖,最重要的是,余臣是一位剑修,而且剑术极深,
“不可能,我大哥就算在外面有私生子,也不可能会长得这么像!不对!那少年和庆儿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余臣并没有因为苏甲的玩笑话而生气,反而经过一番思虑后极其认真地说道。
苏甲这一生纵横大陆与蛮荒,自认见过不少大修士,但头一次看见这么年轻的“大修士”,而且还是一位武夫!
静谧的夜色中,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老人独自前行,他去的方向也是石桥,而且是特意去见余臣与苏甲。
闻见马蹄声的余臣对着苏甲提醒道,
“那家伙来了,不避避嫌?”
“有什么好忌讳的?老子都要走的人了,怕谁?怕那个画画儿的老头?”苏甲摆了摆手没好气道。
余臣轻笑一声,“这话你下次当着老先生的面说,在我这里说可显现不出你这位“守村人”的分量。”
骑着大马的老人是天生贵胄的皇家子弟,但其一生却有半辈子是在马上,从一出生起,这个老人便已经是整个皇朝的茶余饭后的话题,除了他是老皇帝的第四个儿子外,还有就是老人一出生起,便天降异象,一抹极璀璨的白虹自皇朝疆域的西方摇曳至东方,甚是壮观,有人说这个老人出生晚了点,要不然这个皇位会更加的的名副其实。
黑马黑甲的老人人未至,但老人的话已经走在了前面,
“两位老朋友,那么多年不见,你们还是这般模样啊,好生的羡慕啊,哈哈哈哈…..”
老人的笑声很大,以至于在四周不断回响着。
苏甲按了按太阳穴,摇了摇脑袋,
“朱四,你说你这家伙当了皇帝也不见给我们哥俩封个官儿当当,怎么?半截身子到下面了,才想起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两位老朋友?”
余臣站在河面上,河面震荡不已,一连数十里的河面开始不断泛起涟漪。
老人轻轻夹了夹马腹,从黑夜中而来,逐渐踏上这座石桥。
清脆的马蹄声打破夜色,骑在马上的老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一个站在桥上,一个立在河面上的两人轻笑道,
“你们刚刚看的那人,是不是在这个小镇里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那人何时进的小镇,作为小镇里目前修为得上号的两位都没有察觉到?”
“此人不是寻常的修士,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就算是我也没有见过,在这个天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件。”余臣忽然插嘴说了一句。
苏甲跳上了石桥的护栏上,一屁股坐在一头小石狮子上,双手环胸不解道,
“没听过有哪个宗门有这个实力啊?老朱啊,这不会又是你安排的人吧?”
苏甲与余臣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老人。
姓朱的老人心中自然有数,除了那个地方来的人,否则就算穷尽天下,也找不出那种可以储存灵气的法袍,老人没有思索便坐在马上娓娓道来,
“在老夫梦里的家乡,这种衣着被称之为“法袍”,刚刚苏甲你没有和那人动手是件正确的选择,那件法袍不是那个所谓的“画圣”可以压住的,因为那个人不在这方天地的“规矩”中,至于其中的缘由我也无法解释给你们听。”
说到这里,老人看了眼始终镇静自如地余臣,笑道,
“余臣老弟,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说我的境界高的吓人,日后必能成为这天下数一数二的修行者。”
余臣点了点头,
“嗯,我是说过,毕竟那会儿我们才弱冠之龄,而你的境界却已经甩了我们太多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被你家老皇帝看中?”
苏甲摩拳擦掌,盯着这个“老朋友”,疑惑道,
“朱老四,你不会脸上覆着一层面具吧,我记得二十年前你就已经到了六境了吧?”
老人翻身下马,果不其然,老人用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层面皮,苍老的面孔下,却是一副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的青年,面容白皙,腰杆也在双脚落地的瞬间,猛然一挺,此时看起来根本不想一位垂暮老人,而是一位书生气十足地读书人。
对此,余臣与苏甲都没有惊讶,他们都可以保持面容不变,眼前这位昔日同袍自然也可以,
遥想昔日,山海关前,一大批从天南海北而来的年轻修行者,都在蛮荒腹地进行守关,而且一守便是二十年。
二十年来,彼此间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就像眼前这位朱老四,姓朱,家中排行老四。
苏甲仔细打量着以真容示人的朱四,不由得唏嘘道,
“谁能想到,当年连家门都不愿意告诉的小白脸,在山海关横空出世,蛮荒游历十余载,挑战各路大妖,短短几十年,便已经跻身当世一流高手。”
“其实还可以更高!”朱四一手负在身后,头望天幕。
余臣脚尖一点,身形逐渐飘忽起来,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原本涟漪阵阵的河面猛然间剑气纵横,一粒粒水珠脱离河面,随后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条条长剑,
“以水御剑?”苏甲用手抓起一条水剑,
“你到底能有多高?”余臣冷笑一声,“你这个人我以前就不喜欢,秘密太多!”
朱四拍了拍手掌,认真点了点头后朗声笑道,
“好剑术,即使在我的家乡那边,这种剑术也是很罕见的。”
老人没来由想起来以前在长安似乎也见过这样的剑术,好像是道门的剑术。
“好多年不曾见过家乡的雨了…….”
朱四忽然幽幽一叹,随后用手轻轻敲了敲河面。
然后,河面裂开了。
但水珠形成的长剑也落在了朱四的头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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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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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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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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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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