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做所有的整容项目？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一不小心命就没了。”杨潮雨忍不住笑了，“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找小哥哥们聊人生？出国旅游？甚至去坐一次载人航天，非要签手术？比较安全有保证的丰润术不说，削肩拔颈的危险度高乎寻常，她也签？她是闲自己命长么？”
有钱任性可以理解。
但有钱的人往往更怕死，哪有任性到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苏子若噤声。
星哥琢磨道：“签了合同就有了法律效应。虽然这合同有诈骗的成分，但只要律师厉害，白得都能说成黑的。”
符时念敢签合同，就说明不怕法院传票。
不怕死，也不怕法律。
“她是豁出去了。”电音说，“如果火是她放的，这地方毁了，合同自然也没了，她不用做手术，更不用还钱。”
苏子若问：“合同的电子版备份呢？”
杨潮雨道：“速美中心的背后势力不干净，他们留存电子版的概率比较小。现在网络发达，如果资料被窃取、被网警查到，那就是他们被一窝端的事了。”
说到这，她猛然明白了一件事。
但她继续刚才的推断：“相比电子版合同，纸质合同更好销毁，这就是贷款室里有那么碎纸机的原因。”
苏子若点头。
星哥又道：“而且火灾之后，速美中心迅速破产，就算想找符时念的麻烦，也没法了。”
苏子若不理解：“符时念都死了，还怎么找她的麻烦？”
星哥冷笑：“她人死了，还有亲朋好友在世。你多天真啊，以为惹了不该惹的人，自己死了就没事了？这种放不干净贷款的人，可都是吸人血的毒蛭。”
苏子若噎住。
杨潮雨一下想到了mn的信息提示里，每次必提的亲属扣费。
原来是这个缘故么？
总感觉mn的背景也不干净。
杨潮雨吐槽完，听电音说：“这间找的差不多了，去对面吧。”
苏子若看向杨潮雨。
杨潮雨道：“这里除了于夙宝的写真集和内存卡，也没其他的有用信息。”
有些人名她在楼下也看见过，但不像于夙宝和符时念这么频繁，感觉不是很重要。
星哥好奇：“写真集？”
杨潮雨忙说：“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先出去。”
往对面走的时候，杨潮雨问星哥：“当时你看见符时念的信息时，有没有注意到紧急联系人那一条，写的是谁？”
星哥回想了一下，道：“有，叫白愿辰。”
“似乎是个男人的名字。”苏子若道。
杨潮雨回想了下，于夙宝的咨询文件中，只要求签字，没有其他信息。
她问苏子若：“于夙宝的贷款信息里，有紧急联系人这一项么？”
苏子若想了想，摇头。
她的脑子没有周期那么好，且于夙宝的资料被毁掉了一半，只剩下照片和基本信息。另一半则在碎纸机里的那袋垃圾里。那时开局没多久，她和周期都没在意。
“当时不知道于夙宝是重要线索。而且，这是逃生任务，谁会花时间去拼一个路人的信息？”
杨潮雨点头，表示理解。
几人路过手术室。
手术中三个红字格外扎眼。
苏子若一边回想杨潮雨的猜测，一边问：“即便知道了可能是符时念放的火，对我们离开四楼又有什么帮助么？”
杨潮雨说：“我只是在试图理解，她为什么能穿过门禁。”
众人顿悟。
星哥道：“如果是她放的火，那她可能就是掌控整个大楼的逝者。”
杨潮雨点头。
琉瑭小区的任务区域内，温少乔是最大的boss；孝思花园里，门徒虽然最厉害，但其实别墅的主人是那七个逝者；锦绣小区的门口，李就水能掌控时空。
这么类推，速美中心里的最强逝者，应该就是符时念。
按照每个人的能力跟自身特点有关，符时念的能力……
应该不仅仅是附身雕像。
但苏子若和电音不这么想。
苏子若说：“有我的话，符时念似乎也并不是很强。”
电音一边往裤兜外掏什么东西，一边说：“她很像是游戏里的npc怪物，只要方法得当，能轻松拉住她，配合我的音波攻击，不足为惧。”
他把东西掏出来，其他人定睛一眼，是尸袋。
杨潮雨：……
“这种东西你都敢往口袋里装？”苏子若一脸拒绝。
电音说：“物品本身没有好坏，重要的是使用它的人是怎么想的。”
意思是：你觉得它是不干净、脏的，所以你嫌弃它；但我觉得它干净、有用，只是化学物质合成的工具罢了。
星哥没有他们那么乐观。
“我们在刚遇见它的时候，拉它很稳，但后来有一次没拉成功；在三楼的时候，阿雨他们也失败过，不知道是阿雨故意的，还是圣母像已经变聪明了。”星哥看着众人说，“但我觉得，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总没错。”
他和电音刚能制住圣母像，但不能保证下一次圣母像还能上钩。
保险起见，不可轻敌。
众人点头。
可杨潮雨总觉得不稳妥。
她这么想着，正要推办公室的门，星哥上前一步，示意她后退。
杨潮雨后撤。
星哥上前，戒备地推开门，打灯往里面张望。
没什么异常，星哥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众人进去，自己断后。出乎意料，这间办公室里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杨潮雨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一张记者证。
记者证上的名字是：叶裴琼。m.χＩùmЬ.ＣǒＭ
杨潮雨将名字念出来，问他们有印象没。
众人摇头。
杨潮雨将记者证塞进口袋里。
她正要招呼众人去手术室的时候，门外传来巨响。星哥示意众人安静，自己悄悄打开办公室的门。
他个子高，即使打开门，也堵得严严实实，其他三人根本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杨潮雨低声问：“怎么了？”
星哥咽了咽口水，说：“大佬，您的鬼将还能再用么？”
杨潮雨：？
星哥深吸一口气，让开了门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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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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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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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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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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