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酒店里。
一大早秦牧就被王大锤的敲门声吵醒。
八点多便出门，赶往了本次全国律师行业交流大会的会场。
“得赶早点，争取……把名片都发完。”
王大锤扛着一大袋名片，一路上相当激动。
秦牧粗略估算。
这些名片至少有几千张。
“有必要这么多吗？”
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王大锤却嘿嘿笑道：“你有所不知，听说以前每年的交流大会，重头戏就是发名片。”
“因为第一天……就算没有邀请函的律师，也可以参加！”
“借此机会，我们可以结识来自全国的顶级大律师，打好关系！”
“我这才哪到哪？以前还有人扛着麻袋去发名片的呢！”
秦牧：“……”
听着王大锤略显夸张的讲述，他无奈摇了摇头。
的确。
这次交流大会是全国性的盛会，多认识点人脉总没有错。
但带一麻袋的名片去……
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一个小时后。
秦牧三人顺利来到了本次交流会举行的会馆中心。
刚走进大门。
便迎面撞到了一群身穿正装的律师们。
这群人看到自己三人……
就像是苍蝇看到了臭鸡蛋一般，疯狂涌来。
“认识一下，我是精诚律师事务所的，以后若是要合作的话，可以联系上面的电话。”
“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我是流星律师事务所的，今年我们律所打算扩充人手，期待更多更优秀的律师加盟，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
“阳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招聘新人，有意向的面谈！”
“月薪八千起步，外加提成，好运来律师事务所跪求志同道合之士，保证不坑！”
“如果你还对未来感到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那就来我们守得云开见月明律师事务所，五险一金，周末双休，高提成，包分配对象，种种福利应有尽有！”
“我先来的，我先来的……”
“……”
仅一瞬间。
秦牧三人便被这些“饿狼”吞没了。
这些人的手中……
全攥着一把名片，拼命往他们衣服口袋里塞。
被逼无奈之下。
秦牧三人只得收下了这些人的名片，才艰难脱身。
“这……不是交流会吗？咋变成了人才市场？”
脱身之后。
秦牧躲在了角落里，看着乱哄哄的会场，突然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大会了。
放眼望去。
整個会场一片嘈杂，到处都是招聘的吆喝声。
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他本以为这个交流会会有多高大上。
没想到……
档次瞬间被拉了下来。
至于张玮和王大锤……
见到这副“盛况”后，都是两眼放光。
不甘落后于人。
加入了“人才招聘”的队伍。
疯狂挖墙脚。
不管对方有没有加入律所，都会被塞上一张名片。
秦牧就这么坐在角落里，喝着茶，静静等待着。
但……
依旧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时不时有人拿着名片朝他走来。
想要交换名片，顺便挖他墙角。
“小兄弟，看起来这么年轻，不知道在哪家律所上班？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律所？”
“嘿嘿，我们律所美女特别多，全都是内部解决，已经成了五对了！”
“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认识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我们律所今年刚刚成立，正需要有能之士加入，你现在加入我们，将来必定是元老，股份分红应有尽有！”Χiυmъ.cοΜ
“……”
任凭秦牧走到哪里，始终都有人找上来。
对着他一顿吹嘘，画着大饼。
最后。
无奈之下，他只得亮出了自己的实习律师证件。
瞬间清退了这些发名片的律师们。
“晦气！浪费了半天口水，原来是个实习律师？”
“实习律师就算了，把我的名片还回来，别浪费了。”
“律师协会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实习律师都放进来了？不是说第一天的交流见面会必须要正式律师才能参加吗？”
“咦？我看到了曾昭大律师，赶紧去混个眼熟！”
“……”
众人骂骂咧咧的，终于放过了秦牧。
将目标转向了其他人。
尤其是那些得到了邀请函的金牌律师们。
每当有一个金牌律师露面……
所有律师会像饿虎扑食一样，围绕过去，争相递名片。
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就连张玮……
在被认出了身份后，也瞬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无法再发名片。
只能将这个“重任”交给了王大锤。
王大锤也不负期望，疯狂游走于人群中，将一大袋的名片全部发完。
前后不过五个小时。
发完之后。
回到了秦牧身边，满脸自得：“怎么样？我这手名片发的如何？我以前在大学号称金牌传单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秦牧：“……”
不吹不黑。
王大锤这手发名片的技术，确实超过了现场很多人。
……
与此同时。
会馆的后台。
饶正德和黄庆林同样在看着乱糟糟的现场，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每年的第一天……
都是如此。
因为只要手持律师职业资格证，就可以进场，所以导致人数非常多。
许多律师……
都想要借此机会，认识某些金牌律师或者大律师，也有的律所会趁机招聘挖人。
而且。
这个会馆面积极大，可以容纳三万余人。
“对了会长，秦牧好像……没有加入交流。”
饶正德忽然指了指下方会场的某个角落，开口说道。
黄庆林顺着望去，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秦牧。
秦牧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似乎场上的热闹和他无关。
其他律所……
竟然没一个去骚扰他的。
“年轻人嘛，心高气傲，估计不想和这些律师交流。”
黄庆林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秦牧的年纪……
在这堆律师中，绝对算是最年轻的。
“咦？咋这么多人朝着他围过去了？”
突然间。
饶正德发出了一声惊呼声，看向了会场里秦牧所在的角落。
原本分散在会馆的三万余律师们……
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
纷纷朝着秦牧所在的方向赶去。
……
会馆。
角落里。
秦牧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卧槽？！活的up？我是你的粉丝啊！”
“这长相……真是up！太帅了，不是说你不会来参加交流会吗？！”
“up，咱们能合个影吗？我奶是你的粉丝，一直想要一张你的签名。”
“up，我是从小看着你的视频长大的，现在已经36D了……”
“up，你也太低调了，咋能坐在这种小角落呢？”
“……”
原本嘈杂的会场里，突然冒出了一群人。
似乎认出了他。
都是一脸狂热的盯着他，一口一个up。
甚至……
主动开始索要签名，要求合照。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人，倒不会让秦牧这么震惊。
问题是……
他的身份暴露之后，自称是他粉丝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原本围绕在金牌律师身边的人群……
瞬间一哄而散。
也都朝着他围拢过来，一个个的都自称是他的粉丝。
粗略估算。
他的粉丝至少占据了会馆人数的五分之一！
当然。
还有不少人不认识他，都露出了懵逼和好奇之色。
“这人谁啊？至于这么夸张吗？我之前给他发名片，好像就是个实习律师来着。”
“实习律师？这话你也真敢说，也就是up没跟你计较，不然开庭的时候记得带上你的名片！”
“up淡出江湖太久了，江湖上的传说已经被世人给淡忘了。”
“前段时间起诉全网案件你们不知道？”
“卧槽？！原来是他？！那个花一个亿起诉全网的牛人？up，从现在开始我也是你的粉丝！”
“……”
简短交谈之后。
越来越多的人反应了过来，知道了秦牧的身份。
在从众心理的趋势下。
不少人开始路转粉，一口一个粉丝自居。
一时间。
原本的“人才招聘会”，突然间变成了秦牧专场的粉丝见面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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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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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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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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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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