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是一座大山。
他们用尽了方法,绞尽了脑汁,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再加上……
这个案子,天理人情和世俗舆论,都站在了对方那边。
他们想要辩护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
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
本以为王大锤这是个菜鸡,却没想到他能藏得这么深。
很难想象。
具备如此实力,王大锤的辩护胜率是怎么打成30%的。
“咚——”
两個小时后。
一声庄严的法槌声响起,回荡在法庭中。
周全民扫视着下方众人。
沉声道:“关于遗弃罪的构成辩论,到此结束,现在进入本案的赡养责任探讨阶段。”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讨论。
双方已经就遗弃罪的构成与否,陈述完毕所有辩护观点。
该说的都说完了。
将进入本案的下个焦点的审理,即赡养责任。
蒋大平四人的辩护律师,只是提出了对遗弃罪的质疑。
至于赡养责任……
这是法律规定的,必须要赡养的责任,不存在讨论空间。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要承担赡养责任。
法庭上需要赡养的……
只在于赡养责任的划定。
根据《民法典》的规定,所有子女,无论大小都需要承担赡养责任。
若是多子女,将平均分配赡养责任,每个子女赡养父母的责任都是平等的。
当然。
若是存在赡养协议,则需按照赡养协议的内容来承担赡养责任。
赡养协议。
一般是父母和子女共同制定的,约定各个子女负责的内容,每月支付的赡养金额等等。
可实际上……
许多子女和父母之间,非必要情况下是不会签订所谓的赡养协议的。
多是凭借自觉和主动承担。
但难免有些子女和父母不和,产生矛盾,无法分配赡养责任。
这种时候……
只能上法庭,听从法院的判决。
被告席上。
蒋大平听着周全民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这这……这怎么就进入赡养责任的讨论环节了?”
他侧过头,不解地看着己方辩护律师。
刚才辩护了两个小时。
虽然他不懂的法律,也能看出来,己方这个辩护律师是真的菜。
居然……
被对方这个辩护胜率30%不到的律师压着打。
还是被四打一压着打!
“情势有些不是很乐观,出了点意外。”
他的律师老脸通红,低头解释道:“不过你放心,现在讨论的是赡养责任,我会尽力给你争取最少责任的。”
话音一落。
蒋大平如遭雷击。
他的律师没有明说,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在遗弃罪的构成与否上……
他们四人,完败!
战局一触即溃,他的这个辩护律师已经开始寻找下一战场,试图稳住阵线了。
而他旁边……
蒋二平、蒋三平、蒋四平也纷纷意识到了形势,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我方认为,我方当事人在赡养父母的问题上,作为老大,本该作为表率,我方愿意主动承担责任,拉起另外三个兄弟一同商讨,以分配赡养职责。”
蒋大平的辩护律师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
试图在赡养责任上占据主动权。
只要能由他们牵头……
那他们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多了。
然而……
他话还没说完。
蒋四平的辩护律师便上前反驳道:“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应该是老大来牵头处理赡养责任问题。”
“冯翠花老人以前对老四最好,和老四之间的关系最好,我觉得应该遵循老人的意愿,由我方当事人牵头。”
显然。
他也很明白,这个时候争取主导权的重要性。
若是失去了主导权……
后续的赡养责任分派,可能对他们极为不利。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觉得赡养老人,应当视经济能力而定,而我方当事人在四个儿子中,经济情况最为良好。”
蒋二平的辩护律师,也是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为当事人争取权益。
经济情况,一直是赡养时候首要考虑的情况。
“审判长,我认为……”
蒋三平的辩护律师不甘示弱,也站出来表态。
一时间。
四方都开始了积极承担冯翠花的赡养责任,不断争吵。
竞争愈发激烈。
恨不得打起来。
而这一幕……
再次让旁听席的张清源等人大开眼界,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不想要承担赡养责任的吗?现在一个个吃错药了。”
“之前一个都不搭理,现在一个个争着要牵头?”
“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真的是活久见,平日里弃亲母不管不顾,法庭上一个个成了孝子了?”
“……”
对于四个律师的行为……
张清源、李卫国等人嗤之以鼻,极为不屑。
打心底里鄙夷。
蒋大平四人是个什么货色,他们一清二楚。
可现在……
居然当着合议庭众人的面,一个个积极承担起了责任。
十分虚伪。
秦牧看着这一幕,同样有些无语。
这几个律师的做法……
他倒是能理解。
毕竟……
尊老爱幼,推崇孝道,是合理合法合情的事情。
没有任何律师,敢在法庭这种场合拒绝承担赡养责任。
即便他们再不情愿承担责任,也必须要装出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不然的话……
一旦给了审判长或者合议庭其他审判员不好的印象,极有可能给他们判处更多的赡养责任。
如今。
事情已经闹到了法庭上。
日后的赡养责任划分,完全取决于这次的庭审判决。
而且。
若是能得到赡养冯翠花的牵头认证,他们以后就有资格对其他三家进行指使了。
牵头人也可以阳奉阴违,日后承担更少的赡养责任。
……
与此同时。
晋城。
养老院。
投影屏幕前,同样是骂声一片。
“呸!真不要脸!在法官面前现在不敢嚣张了?”
“蒋大平这几个,还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趋利避害,人前装的这么好,人后连人都不当了。”
“大年除夕,居然还能把翠花赶出来住,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爱答不理,现在争先恐后的赡养,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
这些老人们都七八十岁了。
看惯了世事沧桑。
但蒋大平四兄弟的嘴脸,依旧恶心到了他们。
平日里。
各种遗弃,上法庭后,先是找出了各种身不由己的理由来辩解。
现在更是急着争抢赡养权。
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们真的是逼不得已,才导致了冯翠花无人赡养。
对于这种人……
他们历来都是最看不起的。
有钱人他们不仇视,那是凭本事赚来的。
但蒋大平这种人,却是着实可恨。
而这种人,在生活中还不少。
至少在他们几十年的阅历里,经常能听到哪家造了孽,出了个不孝子。
“还好我儿子还算孝顺,平时虽然很少来看我,但还是送我来养老院了。”
“能生活在养老院里,其实还是不错的。”
“是啊,总比摊上了不孝子好,我要是有这种儿子,第一时间就要和他断绝关系。”
“现在的人,就是不喜欢棍棒教育,生怕被孩子记恨,以前我们从小打到大,也没见哪个记恨父母的。”
“……”
院子里。
这些没能去现场的老人们,突然开始讨论起了育儿之道。
他们觉得。
冯翠花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教育好这四个儿子。
一个儿子不孝顺,还能理解。
但四个儿子都不孝顺……
很大可能,就是冯翠花的问题。
而他们的育儿之道也很简单。
孩子不听话,那就打!
孩子犯了错,那就打!
孩子敢顶嘴,那就打!
孩子敢还手,那就往死里打!
趁年轻还打的动,就要多打一下。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年轻时候不打,以后打不动了,有的他们后悔的。
而人群里。
万中元听着周围老人们的“育儿经”,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别人只是讨论。
可他……
现在真的遇到了这个问题。
他摊上了个极为叛逆,不怎么孝顺,一直跟他对着干的儿子。
而他儿子,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
他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甚至还口头上断绝过父子关系……
但都无济于事。
听着这些老人们的“危言耸听”,他突然变得焦虑了起来。
自己以后……
不会落得个冯翠花一样的下场吧?
一想到自己七八十岁之后,被儿子儿媳扫地出门的情景……
他不由打了个激灵。
“不行!”
“这兔崽子已经没救了,趁现在年轻,我得多留点钱……”
万中元咽了咽口水,喃喃道。
儿子再靠谱……
也没有钱靠谱。
他必须趁着现在能赚钱,多给自己留一点养老金。
同时。
再做一个财产公示。
他的财产,一分钱也不留给儿子!
……
晋城法院。
第二刑事审判庭。
“咚——”
在蒋大平四人的辩护律师陆续发言之后,周全民敲响了法槌。
打断了争夺赡养优先权的众人。
“本次赡养责任的分派,主要是在体现在两方面。”
他望着被告席的各人,沉声道:“一,冯翠花老人年老体衰,不具备劳动能力,无法通过劳动来获取报酬,需要各个子女提供必要的经济援助。”
“二,赡养老人,乃我国传统美德,除了经济支援之外,还需要对老人进行精神上的疏导、慰藉、陪护。”
他深吸了一口气。
说明了赡养责任的分派。
物质上,蒋大平四人都需要进行经济援助。
同样的。
精神上,四人也必须要进行陪护,不能进行冷暴力。
至于如何分派……
那就看需要结合各方情况,比如说经济条件、家庭状况、生活水平等等。
简单的说。
赡养老人,需要出钱,也需要出时间。
“现在,请各方陈述下各自家庭情况,以及打算承担的赡养责任。”
再接着。
周全民没有率先确立所谓的“牵头人”,而是直接让蒋大平四人陈述他们打算承担的范围。
一般而言。
在赡养协议里,是存在“牵头人”的。
牵头人,即赡养负责人。
但那是针对那些孝顺的家庭,都愿意承担赡养责任的家庭。
有个牵头人,可以更好的承担赡养责任。
而冯翠花的这个家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即便有牵头人也没用。
只能强制规定。
很快。
蒋大平的辩护律师便站了出来,率先说道:“审判长,我方愿意主动承担赡养责任,每月给予冯翠花老人经济援助500元。”
“我方当事人的家庭,只是个普通小康家庭,人均年收入两万元不到。”
“每月500元,已经是极大的一笔开销了。”
“此外,因为我方当事人的孙子孙女众多,需要时时照顾,并无法给予冯翠花老人足够的时间,但可以保证每三个月给冯翠花老人主动拨通一次电话……”
当着法庭的面。
这个辩护律师说出了蒋大平的要求。
理由也给的比较充分,一是收入少,二是时间少。
总而言之。
只愿意每个月给500元钱,至于见面或者接到家里赡养,提都没提。
而他这番言论……
再次把旁听席的张清源等人给气炸了。
“好家伙!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每个月给500元,打发谁呢?咱们养老院的费用一个月都要三四千!”
“关键还每三个月打一次电话?我养这个儿子干嘛的?”
“只字不提接回家照顾的事情,万一翠花有个磕磕绊绊,医药费之类的,他也没提啊。”
“这是想用500元就给打发了?”
“……”
没能控制住情绪的他们,一下子爆发了。
血压上头。
声音也没再控制。
嘈杂的声音,顿时回荡在法庭上。
引得周围法警面色大变。
连忙上前劝告。
“肃静!”
周全民皱了皱眉头,敲响了法槌:“旁听席的人员若是再有喧哗者,法警有权将其驱逐出法庭!”
话音一落。
气得满脸涨红的张清源等人,顿时闭上了嘴。
现在这一幕虽然上头,但他们更想看最后的判决。
若是中途被“请”出去了……
那就亏大了。
秦牧见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其实。
这也怨不得张清源等人。
他们看过那么多庭审,总体来说还是很守规矩的。
但蒋大平的辩护律师提出的赡养方案,的确是太气人了。
赡养责任,被说成了讨价还价。
还三个月打一次电话。
将亲情完全量化了。
“审判长,各位审判员,陪审员,我方的方案……”
紧接着。
蒋二平的辩护律师也上前,陈述了他们的赡养方案。
“我方每个月将给冯翠花老人每个月400元赡养费,并且,每半年会主动前往养老院看望老人。”
方案里。
只字未提接老人在家赡养的事情。
蒋三平的辩护律师同样上前道:“审判长,莪方打算每个月给冯翠花老人300元赡养费。”
“我方当事人的家庭情况,在四兄弟之中是最差的,经济承担能力有限。”
“再加上有个即将高考的儿子……”
他从经济能力的角度,力图将他的赡养责任减到最小。
只承担每月300元的赡养费。
至于其他的……
则是一概不承担。
被告席。
蒋四平的辩护律师也随之上前,开口道:“我方当事人愿意每个月给老人300元赡养费。”
“本来按理来说,应当接老人来家里生活照顾,但我方当事人的岳母同样年迈,行动不便,卧病在床,更需要照顾……”
这个辩护律师……
更是甩出了一个新的观点,表示己方还需要赡养一个年迈的老人。
无暇抽出时间来照料冯翠花。
一个个,都是有理有据。
找出了各种看似合理的借口。
旁听席。
“老张,我快忍不住了,翠花的这几个兔崽子说出这种话不足为奇,这些律师怎么也说得这种话的?”
“这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了啊,四个儿子,每个月加起来凑到了1500块钱。”
“1500元其实不少了,但他们只字不提在家照顾的问题,翠花都七八十岁了,总不能一个人生活吧?”
“不想花时间照顾,也不想花钱,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琇書網
“……”
张清源、李卫国等人对视了一眼。
差点又忍不住骂脏口了。
这几个律师……
对他们的当事人而言,的确是尽心尽责。
可他们做的事,说的话,都让他们三观尽裂。
四个儿子。
每个月只给1500元。
电话也不打,人也没有在身边照顾……
再加上冯翠花身体越来越不好,行动不便,走路缓慢。
除了养老院,请专人照顾之外,别无他法。
而正常来说。
晋城养老院的收费标准,至少是3000元一个月。
这等于说……
生了四个儿子,连养老院的钱都没给凑齐。
秦牧见状。
生怕他们又引起法警的警告,连忙说道:“这只是他们的陈述,先别急,等最终判决吧。”
说实话。
这次开庭是最特殊的一次。
开庭以来的一幕幕,让两世为人的他都有点血压升高。
蒋大平四人……
都不想要承担赡养责任,但却都在立牌坊。
而他们的辩护律师,也是完全抛弃了三观,一直在为蒋大平四人开脱。
“咚——”
正在此时。
四人辩护之后,周全民敲响了法槌。
沉着脸。
带着几分愤怒。
冷声道:“蒋大平,你说你家庭内部孙子孙女众多,没有时间照顾老人,我想问问,这些能成为你弃置母亲于不顾的理由吗?”
他冷冷盯着蒋大平,极为愤怒。
通常来说。
作为审判长,在庭审的时候应当客观公正。
但此时并非是案件审理阶段。
而是赡养责任分配阶段。
蒋大平四方试图推脱责任,只承担部分赡养义务的做法,同样让他血压有点飙升。
他审理过数百起刑事案件。
但还没见到过态度如此恶劣,拒不悔改的被告。
赡养老人,本就是应尽的义务。
不容许任何讨价还价。
之所以在这里讨论赡养义务,主要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毕竟有的人……
家庭情况的确有点差。
可这个案子里的四个被告,却是屡次刷新他的认知下限。
“还有你,蒋二平,你看看原告席站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她是你的母亲!”
周全民深吸了一口气。
锐利的目光扫向了蒋三平,沉声喝问:“你成长过程中,她给过你多少关爱,如今只换来你半年去养老院看一次她?”
“而看看你给出的赡养费,每个月400元,四兄弟加起来也才1500元,你觉得这住得起什么养老院?!”
“在晋城,公立养老院最少也要2500一个月,私立养老院普通的三四千,贵一点的五六千一个月,你不照顾的情况下,她如何能住得起养老院?!”
说着说着。
被告席的蒋大平和蒋二平都羞愤的低下了头。
他们没想到……
审判长居然在这个时候发言了,对着他们一顿猛烈抨击。
“还有,蒋三平!”
周全民并未停止斥责,继续看向了被告席的第三人。
“你说你家境最差,经济收入远远不如其他三兄弟,这点的确是事实。”
“但赡养父母,未必需要和经济相关,将父母接在身边照顾,本就是最大的孝道!”
“你说你家中儿子正在高考,你们如此弃置母亲于不顾的行为,只能给他树立一个不良的榜样,促成一个扭曲的三观!”
“你就不担心,你儿子在你年老后,也这样对你吗?!”
“毕竟几十年前,你就曾这么对待过自己母亲,你儿子有样学样,完全不会有道德愧疚感!”
声音铿锵,沉重有力。
不断回荡。
而蒋三平被如此直接的指责,同样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浑身颤抖。
这些话……
从未有人这么当面对着他说过。
他只是觉得,他母亲年纪大了,万一有个病痛之类的,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万一砸手上了,其他几兄弟不出钱,只能他们认倒霉了。
而周全民的一番话,丝毫没有给他留情面。
似乎在斥责他,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蒋四平,冯翠花老人的四个儿子里,你的教育程度最高,如今更是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
紧接着。
周全民侧过头,看向了被告席的第四人。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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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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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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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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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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